天星寒劍陣中,頓時被劈開一條通道,周君羨收劍而立,一手抓著周禦,一步踏出


    “放肆”


    文安沉聲怒喝,“誰允許你離開了?”


    一蓬金光亮起,劍陣通道的盡頭,文安眉心處一閃,界神碑轟然而出。


    金色光環在碑身上流轉,眨眼間就化成一座巨山壓下


    “轟”


    周君羨周身浩蕩的湛藍光芒,在世界之力下被鎮住,整個身體一凝,再無法移動半分


    “轟”


    界神碑落下數寸,將藍光震散大片。


    周禦受到巨力衝擊,忍不住張口再噴鮮血,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他體內的劍勢再次惡化,被修複的主經脈直接崩開,傷口大麵積向四周擴散。


    “文安,別欺人太甚”


    周君羨驚怒不已,大吼道:“非要一決生死嗎?”


    文安冷然道:“對於記性不好的人,本少沒功夫再磨嘰,就永留這片長空下吧”


    他雙手飛速掐訣,一道道的金文打入界神碑中,世界之力化作一圈圈的光芒蕩漾,將兩人徹底鎮壓


    周禦再次噴出一口血來,身上的夜鱗寶衣也激發起來,自行護體,散發出幽幽之光。


    周君羨則是眼裏閃過一絲狠厲,麵色決然!


    他長劍一展,豎立在身前,劍上不斷有藍光浮動,化作一道道劍圈迸射開來。


    三恒曌世在手中一顫,棱光映照,將所有光芒一下折開,頓時化成三色之光。


    “三恒曌世,如是我斬。”


    “三世皆忘,三千盡絕。”


    “試問何色、何味、何影、何音、何趣、何境?”


    三道色光合一,一片白芒蓬起,月華下朦朦四野。


    劍上一股浩瀚偉力跨越而來,莊嚴肅穆,斬碎一切


    文安渾身大震,雙眸中射出駭然精芒,那一劍之威,若茫茫宇宙,無窮無盡。


    “界靈!十方神技!”


    他內心狂震,腦中頓時閃過,那種偉岸肅穆之威,浩瀚無垠。


    “轟”


    界神碑下,偉力衝撞,虛空震裂。


    兩股力量交織之下,桎梏身體的力量在不斷消散。


    周君羨臉色慘白的幾乎透明,單手掐訣,和周禦的身影一下變得模糊起來。


    但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卻越發的清晰,像是夜空下的星辰,又宛如絕世寶玉。


    鎮壓之力破開,周君羨殊死一擊下,再次帶著幾乎昏迷過去的周禦,一下消失在天際。


    “轟隆”


    那道劍力消失,界神碑再次凝聚威力鎮壓下去,將一片天空震碎


    靈力激蕩開來,映照的文安的臉孔,陰沉不定。


    文安一招手,頓時界神碑和天星寒劍盡數收回,這才身影一下模糊,下一刻便出現在王不惟身前,伸手抓去。


    “神劍拿來!”


    王不惟渾身一顫,想要做垂死掙紮,但身體卻被文安的威壓徹底鎮住,根本難以動彈。


    他不覺苦澀的笑了起來,一代人傑,淵靈境的強者,竟會落得如此無力無助。


    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毛鳳凰不如雞。


    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對方至少是萬年以來的絕世天才,死在後浪手中,也算不窩囊了。


    突然一縷青煙憑空浮現,直接化作一根拐杖,往文安的手背敲下。


    兩人皆是瞳孔一縮,臉色瞬間截然不同。


    文安當即影爍一抓,翻手就斬向拐杖一劍擊去


    “砰”


    兩股力量在空中一震,爆開一股漩渦,一閃而沒。


    王不惟在這兩股力量衝擊下,震退數丈,忍不住在噴口血,但眼中卻滿是喜色。


    “大掌櫃!”


    他驚呼一聲,隻見虛空中浮現出兩道人影,正是譚君墨和楓箬婆婆。


    譚君墨點了下頭,道:“有勞了。”


    王不惟忙道:“應該的。”


    譚君墨微微點頭,便轉身望向文安,輕輕一笑,道:“天下第一,同輩無敵,盛名之下果無虛士”


    文安臉色陰沉,開始暗中調理氣息,冷冷道:“你們一直躲在暗處?”


    譚君墨臉上露出惋惜之色,道:“來晚了,太可惜了。隻看見周君羨施展十方神技,精彩的無以倫比。老朽真是懊悔,之前應該更為驚心動魄吧?”


    文安臉色陰沉不定,他不知道譚君墨所言真假,剛才和周君羨一戰根本無暇他顧。


    他最為擔心的是被對方看出那界神碑來曆。


    “怎麽,文少見到老朽好像並不高興呐?”


    譚君墨淡淡說道,臉上笑容盡數收斂,變得冰冷起來。


    文安道:“見到你實在想不出令我高興的地方。更想不到這個王不惟前輩竟然是朽願閣的,此事若是被王氏帝國和萬寶樓知道,不知有何結果?”


    譚君墨冷然一笑,譏諷道:“你現在還來威脅老朽?”她目光一閃,將話題繞開,道:“聽說流失海的靈脈以及海木鎮大部分雷靈果都在你身上?”


    文安心中微動,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譚君墨淡淡一笑,道:“老朽對那流失海靈脈很是喜歡,若是在文少手中的話,希望能夠割愛。若不是的話,文少就是在誆騙老朽了。”


    “哈哈”


    文安大笑不已,道:“你的意思是說,不管在不在我手裏,反正我必須得交出來,對吧?”


    他眼裏滿是嘲弄,就像在看傻子一般。


    譚君墨臉上微微一紅,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下,但卻是點頭笑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文安麵色一沉,目光漸漸冰冷起來,寒聲道:“但我卻不喜歡和自以為是的蠢人說話。”


    譚君墨似乎料到是這個結果,不以為意道:“文少這是在拒絕老朽的提議了?”


    文安哼道:“何止是拒絕,若非你是女人,我早一巴掌扇過去了。”


    “放肆”


    楓箬婆婆沉聲一喝,拐杖在虛空中一擲,震出道道漣漪,她身上傳出澎湃的靈力波動,顯然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譚君墨,若是真是個聰明人的話,就將影隕拿過來。”


    文安懶得看她一眼,而是雙眸凝聚,盯著譚君墨,一字字冷然道:“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


    譚君墨同樣是麵色一寒,哼道:“文安,你不覺得自己太過自大了嗎?若是你此刻的狀態完好無損,本君或許會忌憚幾分,但現在嘛……”


    她眼中自信滿滿,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楓箬婆婆沉聲道:“大掌櫃,他在拖延時間。”


    譚君墨輕蔑的笑道:“再如何拖延也不可能短期內彌補他巨大的損耗,除非有瞬間恢複靈力的逆天奇物”


    “但東西還未到手,還是謹慎些為好。”楓箬婆婆道。


    “嗯,婆婆說的極是,那就有勞婆婆了。”譚君墨正色道,麵容漸漸地寒了下來,冰冷的望著文安。


    “哈哈,大掌櫃的放心就讓老身先來試試這小子的斤兩吧,必然不失所望”


    楓箬婆婆大笑起來,臉上閃過陰霾,提起拐杖便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每走一步,腳下的靈力波紋就蕩漾得急促幾分。


    文安心念點轉,倍感頭疼。


    但他不清楚譚君墨在譚族地位,可以肯定的是不會太低,若是冒然殺了,恐怕又是被無止境的追殺。


    可如果不殺,要麽暴露界神碑的秘密,要麽自身難保。


    “哼,小子,你不是很狂嗎?怎麽臉色這麽難看呢?”


    楓箬婆婆冷笑一聲,“也難怪,死到臨頭,論誰都不會有好臉色”她怪笑一聲,手中拐杖撩起,勁風激·射出來,直接點向文安。


    空中泛起一陣漣漪,一道勁風極為淩厲,發出穿刺之音。


    她一招就幾乎用了全力,沒有絲毫的留手


    文安臉色一沉,身影化作雷電一閃。


    但對方的九重星靈境威壓封天鎖地,而他卻是靈力僅存十之二三,此消彼長之下,遁術立即受到阻。


    “砰”


    那一道勁風點中他的左肩,爆出一蓬金光,直接將肩胛骨炸爛。


    文安痛的抽了口冷氣,震怒的望著自己傷勢,眼中殺氣越來越濃。


    “哈哈,傳言不符實啊怎的如此之弱,連老身一招也擋不住?”


    楓箬婆婆獰笑不已,再次舉起鐵拐,欺身而上。


    拐杖在空中打出層層殘影,一下鋪天蓋地,從四麵八方向文安撲去。


    文安這下早有防備,身上劍氣一起,一道寒芒破空,“轟”的一下將封鎖斬開,身化雷電就遁開百丈之外


    “譚君墨我最後問一次,你真的要一意孤行嗎?”


    文安咬牙直呼出她的名字,臉孔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顯然已經到了忍耐極限。


    譚君墨心中一震,文安那眸子中的寒星點點,透著一股讓她也忌憚的冷意。


    但仔細再計算一遍,此時此地自己是十拿九穩,必勝無疑,對方根本不存在翻盤的可能。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難道還有回旋的餘地嗎?”


    譚君墨冷冷回應道,那蒼老的麵容上泛起一絲紅潤的光澤,透出幾分少女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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