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的時候,宋離月一臉的勝券在握,“哈哈哈,我贏了。”


    眉梢染著笑意,神采飛揚,灼灼耀目。


    徐寧淵走到窗前,學著宋離月方才的樣子,很沒有規矩地矮著身子往外麵看了看。


    垂珠夫人已經行至了院門口,看清她身上的裝扮,徐寧淵發現竟然和宋離月所猜相差無幾。他轉臉看向宋離月,很是疑惑地詢問道,“為何?”


    宋離月嘻嘻笑著,“聖上,我贏了,並不是我能掐會算,而是我知道垂珠夫人很在意你,她每天都會盡量讓自己的服飾和你相近。上次在宮裏我見過她兩三次,不是內衫靠近你的服飾顏色,就是釵冠耳飾靠近你發冠的顏色……”


    說著,宋離月舉步走到徐寧淵的麵前,微偏著頭看他,“你今天穿的是個深紫色外衫,所以我猜她既然出宮尋你,肯定會更加刻意靠近你服飾的顏色。你是來看我的,她自然也知道,我既然被她認為可能會隨時隨地搶走她夫君的人,她肯定會著重打扮,意欲從氣勢上壓我一頭……”


    聽著她分析的頭頭是道,徐寧淵心情愉悅地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嗯,不錯,很是心細,離月也很聰明啊……”


    自己這次因禍得福,個頭可是長了不少,偏遇到了徐寧淵和臨清這兩個家夥,個個都是身材修長挺拔,自己這長了個頭之後還隻是到他們肩頭,那以前……豈不是更矮!


    拍掉徐寧淵那讓她內心受傷的手,宋離月很是計較地哼道,“我不但聰明,我還長大了呢,可不是前兩天小孩子模樣啦……”


    對於宋離月這次變化,徐寧淵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詫。


    對他而言,隻要她安好,別的都無甚所謂。


    不過,看一個帶著幾分稚氣的小姑娘和看一個明媚清純的少女,還是很不一樣。眼前的宋離月似乎隻是在一夕之間從絕世美玉瞬間變成了璀璨的珠寶,絲毫不加掩飾的耀目。


    徐寧淵輕笑出聲,抬手做了個簡單的平禮,“宋姑娘原諒則個。”


    聽他文鄒鄒地說著好似戲文一般的話,宋離月捂著嘴淺笑。


    “恭請聖上金安,臣妾拜見聖上。”


    門口傳來垂珠夫人清脆的聲音,宋離月衝徐寧淵挑了挑眉,徐寧淵笑著衝旁邊的宮人示意,就瞧見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紫色宮裝的俏麗佳人闖入眼簾。


    徐寧淵走過去,語氣平和地說道,“起來吧。”


    垂珠夫人麵上帶笑,蓮步輕移,嫋嫋娜娜地人就過來了。走到徐寧淵的麵前,她的眼眸更是溫柔似水,一顰一笑,都滿是愛意。


    “聖上,知道你來了清光太子的府邸,臣妾擔心諸事不如宮裏那般周全,就過來看看。”垂珠夫人巧笑倩兮,“聽說離月姑娘得了一場大病,聖上掛念她,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昨晚披星過來,要是沾染了寒氣,聖體欠安,臣妾可是要心疼的了……”


    這一番情意綿綿的話,宋離月在一旁聽得煞是津津有味。


    原來……原來女子說話還可以這樣的啊……


    “不知離月姑娘現在如何了,要不要讓宮裏的醫者過來……”


    聽到垂珠夫人終於提到自己,宋離月把頭偷偷從一旁的簾子探出來看著。


    垂珠夫人當真是絕色美人啊,盛裝打扮更是灼灼耀目,美豔嬌媚,不可方物。此時和自己的夫君說話,更是溫柔嬌俏,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好像在蜜糖裏打過滾,甜膩得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離月默默地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


    這個垂珠夫人可真是千麵啊,不論哪一麵,都還是無懈可擊般的完美。


    相對而言,宋離月對徐寧淵的表現就不是很滿意。


    他似乎很是冷靜平淡,近乎到了漠然和疏離。


    宋離月看不明白,不是都說垂珠夫人寵冠後宮的嗎?


    可是看徐寧淵那個表情,可不是對寵妃的態度啊。戲台上,還有畫本子裏,那些為君者可都是千方百計想著點子哄自己的愛妃高興的。不是有很多什麽烽火戲諸侯啊,一騎紅塵妃子笑啊……


    照眼前這個情況來看,徐寧淵倒像是垂珠夫人的寵妃,這垂珠夫人可是一見到徐寧淵就兩眼放光的啊……


    垂珠夫人抬手示意,宮人魚貫而入,手裏皆是捧著漆盤,裏麵都放著東西。


    宋離月這邊隔紗又隔霧的,看得不真切,就聽垂珠夫人說道,“這些都是我按照醫者的叮囑,精心挑選的補品。大病一場,離月姑娘定是病容滿麵,蒼白消瘦,本來就是個嬌小的人兒,這一病,豈不更是單薄……”


    聽到垂珠夫人這樣形容,不光是宋離月不好意思,就連徐寧淵的嘴角都噙著笑。


    病容滿麵?蒼白消瘦?


    這哪一樣,那個丫頭可都沒有沾上……


    一直覷著徐寧淵的神色,見他展顏,垂珠夫人心底一喜,知道自己這一步是走對了,於是笑意更是盈盈,“……我還讓宮人準備了一些稀奇好玩的小玩意,好讓離月姑娘養病期間也不至於無聊。”


    宋離月在一旁嘁了一聲。


    這位垂珠夫人說是來看她的,從進屋到現在可是沒有半點意思去看看她這個“病人”,連走個過場都沒有。一直都和徐寧淵說說笑笑,做戲都不知道做個全套。


    如此安排,真的是算是事無巨細了,徐寧淵似是很讚賞地衝她點頭,“你有心了。”


    說著,他衝一邊招招手,“離月,過來。”


    垂珠夫人順著徐寧淵的手,看向內室。她知道這裏是宋離月養病的地方,可沒想到人不是重病在床,微微有些詫異。


    她手底下的人具體情況也摸不清楚,可是徐寧淵一夜未曾回宮,她是知道的。


    擔心大張旗鼓地尋找,會驚擾到百姓,引起惶恐,徐寧淵把自己近衛悄無聲息派出去,她也是知道的。


    清政殿一片狼藉,徐寧淵在乾羽殿枯坐一天一夜,她也知道……


    這些異常代表著什麽,她再不知道,就不是那個在後宮浸淫多年的垂珠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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