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很是利落地落在那棵大梨樹上,宋離月左右看了看。


    嗯,機關已經做了改善,比上次她來的時候,更是嚴縝,也更是毒辣。


    從隨身的小藥包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宋離月倒出一些藥粉撒了出去,果然,很快就發現了異樣。


    哼,果然有毒。


    布置在自己的房前屋後,也不怕毒死自己!


    宋離月把東西收好,欠著身子撥開擋住視線的枝葉,往那扇窗戶看去。


    蘇府小姐的閨房幽幽有暗淡的光線傳來,一片寂靜。已經是下半夜了,正是睡得正熟的時候。


    打擾人的好夢,她宋離月最樂意幹了。


    先不說最近溍陽城這一大堆的亂七八糟都是被此女所賜,更讓宋離月憤憤然的是,為何把她也牽扯其中,她可是無辜的。結果,現在最雞飛狗跳的人是她!


    既然如此,憑什麽這個佛口蛇心的女人還可以安睡?


    今天非要給她一些好看不可!天王老子說情,她宋離月都不給麵子。


    宋離月一臉猙獰地站起身,身子一輕,就飛身而去。不料,身形受製,一個回旋,人又回來了。


    來人武功很高,她竟然都沒有察覺。


    甩開胳膊處的禁錮,宋離月一掌就打了出去。


    來人化去她凶神惡煞是一掌,附在她耳畔低聲道,“離月,是我!”


    臨清!


    宋離月一愣,梨樹繁茂的枝葉裏,光線更是幽淡,看清麵前那醒目的白民乘黃麵具,不知為何,她的鼻子微微一酸。很是硬氣地把那想上湧的淚意咽了回去,宋離月出聲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臨清拉著她的手沒有鬆開,仍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笑嘻嘻地說道,“想你了,就出現在你身邊了啊。”


    好幾天沒見,確實想得心頭發慌。


    這幾天,他一邊忙著籌備那嚴縝到不能出任何紕漏的計劃,一邊還要對某人牽腸掛肚。


    偏這個某人盡和自己對著幹。


    上次熬了幾個通宵,才挪出空專門跑去公主府見她,誰知道人家愣住擺出陣勢來,他隻得铩羽而歸,畢竟不能虧了她特地給自己演的一出戲。


    看什麽劍舞,哄瞎子呢。


    臨走的時候,他可是瞧見她扒著窗戶縫偷偷目送自己離開的。


    口是心非,真是招人疼的小丫頭。


    掩藏在麵具之後的眼眸染上柔色,臨清出聲問道,“你呢?再次夜闖蘇府,是幾個意思啊?”


    宋離月把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一臉陰測測地說道,“來殺人。”


    握著她的手臂,微微收了收,把人不著痕跡地往自己麵前扯了扯,臨清不驚反笑,“殺誰啊,要不要我幫忙?”


    宋離月很是幹脆地揮手道,“不用,對付一個佛口蛇心的小姑娘,我一個人綽綽有餘。”


    看著宋離月咬牙切齒模樣,臨清輕笑出聲,“準備怎麽下手啊,我看你這是要將人大卸八塊的架勢啊。”


    守在蘇府外麵的人認出她的身法,就立刻傳訊回府,他收到之後就立即趕了過來。


    她來找蘇虞的晦氣,無非就是吃醋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當時笑得合不攏嘴,趙修還在一旁斜著眼睛說風涼話,說這個小主子可是能把天捅個大窟窿的,要是打草驚蛇,所有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他渾不在意,即使她把天捅了個大窟窿,他也有本事給補回去。再者說,他的計劃完美至極,蘇府這邊不管出什麽幺蛾子,他都能給收拾了。


    趙修在一旁摸了摸鼻子,悻悻地揶揶揄著,隻說寵人也沒有這樣寵的。


    看著麵前女子那明顯消瘦的臉頰,臨清目露愛憐。


    他哪裏寵了,如若是寵,就不會置她於烈火之上。


    把她牽扯其中,非他所願。如若她如其他女子一般,聽話乖巧地聽從他的安排,他自問有能力不讓任何風雨波及到她。


    可他知道,她不會,她不願。


    她就像一朵山野深處那倔強的花,暴雨侵襲也休想讓她折腰,把她養在溫室了,反而會慢慢枯萎。


    而他喜歡的,正是這點,不是嗎?


    雖然明顯是找虐的行為,可偏偏他猶如中蠱一般,擊退一切理智,任性地昏了頭。


    中規中矩了二十年,出格一次又有何妨。


    宋離月哪裏知道一瞬間臨清的念頭百轉千回,她盯著蘇虞那扇窗,冷冷地哼道,“先殺這個拆散人婚姻的無良女,我再去找那個負心男算賬。”


    腳底一軟,臨清差點沒穩住身形,輕咳一聲,掩去尷尬,他小心地問道,“怎麽這裏還有什麽負心男的事啊?”


    “何止是負心!那個家夥……唉,不說了,我這裏可是有一大堆賬要和他好好算一算呢。”宋離月心口疼地擺擺手,表示不想說下去,“負心男的事,屬於家庭矛盾,留在最後,慢慢收拾即可。今天,我先給這個無良女好好上一課。”


    盯著那扇窗,宋離月冷哼幾聲,“會寫幾句酸詩句,並不代表就懂做人的道理,我看她以前跟著啟蒙老師學的那些人之初性本善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今天我宋離月勉為其難,親自出手好讓她知道知道,這人字怎麽寫!”


    頭回見有人可以把吃酸拈醋說得如此正氣浩然,義憤填膺,臨清忍住笑意,忙把人拉住,不著痕跡地提醒道,“先不急著輕舉妄動,你不知道如今蘇府已經非同尋常了嗎?各路人馬的眼睛可都盯著這裏呢,你貿貿然出手,摻和進來,對你並非好事。”


    掙開他的手,宋離月哼道,“先到者先得,我先出的手,又不妨礙旁人拾……拾什麽來著……拾我牙慧……”


    這四個字四個字的詞,最近不是記不住就是用串,真是麻煩。


    左右都是來尋蘇家父女的麻煩,她先出手,可算不上添亂,且她師出有名,名正言順。


    “那個詞不是這樣用的……”臨清一歎,妥協道,“算了,你說你到底要如何。我先和你說,人可不能殺死,留著還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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