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人轉瞬即到,一顆心終於從高處砸回了原處,像個終於找到親娘的孩子,趙修帶著哭腔迎了上去,“我的主子啊,您可終於回來了。”


    徐丞謹腳步一停,立即問道,“目前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趙修抹了抹滿頭的冷汗,把大致情形說了一邊,徐丞謹得知那些人也隻是剛到,鬆了一口氣。


    幸好一切都剛剛好。


    趙修看著徐丞謹身上那一套莊稼漢的打扮,“主子,您這是……”


    看著身上這件粗布衣衫,徐丞謹的眸底一柔,吩咐道,“把衣服拿來我換上。”


    今兒個是要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


    趙修也感覺這身衣服不是很適合,他伸手幫忙除掉外衫,剛想扔到一邊,就聽到徐丞謹說道,“這是離月給我買的,你給收好,別弄壞了。”


    手一頓,趙修忙小心翼翼地收拾好,然後把早就準備的統一青灰色的衣衫拿了過來,服侍自己的主子穿上。瞧了瞧主子的神情,他還是把在心裏繞了九九八十一道彎的話,問出口了,“主子,您這是把離月小姐給丟哪裏了?”


    徐丞謹飛快地整理好衣物,“一座破廟裏,溍陽城東南方向,據這裏估計一百多裏地。明天一早你親自帶人過去把小姐接回來……”


    廟宇內外,他已經全都清理幹淨,蛇蟲鼠蟻是沒有了,那裏荒無人煙,應該不會有什麽宵小之徒。


    把她留在那裏,實屬迫不得已。時間倉促,心裏始終七上八下,放不下心來。


    今夜,事情應該就有個結果了,明天一早,就讓趙修立刻把人接回來。這次,不管她怎麽哭,怎麽鬧,是再爺不許她離開。


    “離月小姐精得跟猴似的,一夜的功夫,估計她早就跑沒影了,奴才哪裏還能找得到人啊。”趙修苦哈哈地說道,“即使找到了,奴才賠禮道歉的話說上一籮筐,離月小姐也不一定會答應跟奴才回來啊。”


    徐丞謹轉身看著他,說道,“我點了她的穴道,明日午時前方能解開,你動作快一些,不至於代我挨揍。”


    “啊?”


    趙修頓時愣住了。


    敢情是把人點在那裏了,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跑回來的啊。


    今兒個,他趙修真是開了眼了,康親王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搶婚了的。本以為主子是要去壓寨夫人,他這邊都已經安排好一大堆事務,準備立即啟程,半路截不到人,就直接趕去淩白山,估摸著應該能趕得上主子入贅儀式。


    其實在他趙修眼裏,心裏,這溍陽城,這大黎,都抵不上主子一人。如若主子能拋得下一切,天涯海角,天上人間,他必定形影不離,誓死相隨。


    呃……


    似乎被離月小姐帶壞了,什麽話一說起來,總有點那麽纏綿悱惻的感覺。


    把主子換下來的那套粗布衣衫抱在懷裏,趙修扭捏地說道,“主子,你這被搶親搶走的壓寨夫人,當的如何?離月小姐待你還算溫柔吧,奴才帶人追出來的時候,可是正好瞧見你們比翼雙飛,主子您哪裏有半分的強迫,那滿臉的心甘情願,嘿嘿……”


    唇角微勾,徐丞謹隨手抄劍在手,舉步走開,“等你我把膽敢覬覦大黎的賊子趕走,我把她娶回來給你做主母。”


    聞言,趙修一愣,隨即眉開眼笑地跟了上去,“好嘞!”


    夜風獵獵,月光慘淡。


    徐丞謹埋伏的地方距離徐寧淵那邊還有些距離,聽不清那邊的言語,卻是能清清楚楚看得到那邊的情形。


    一個黑衣打扮的男子過來之後,衝徐寧淵行了一個禮。從行禮的姿勢,徐丞謹一眼就認出那是南越國的人。眸光微涼,無聲地落在那個俊秀的男子身上,徐丞謹握劍的手緊了緊。


    稍待片刻,不知道徐寧淵說了什麽,就瞧見捧著木匣子的五人一一打開了手裏匣子,露出裏麵發著幽幽淡光的石頭。


    那發光的石頭不是其他,這個是徐氏祖上一代一代傳下來的麟粉玉石。


    “主子……”


    趙修心頭一凜,立即轉臉看向身邊的主子。


    見徐丞謹麵上的神色是少見的凝重,那雙漆黑明亮的黑眸此時壓抑著滔滔怒火,趙修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那五個人取出麟粉玉石,齊齊走到那矮胖的山峰前,按照順序,依次把石塊塞到凹進去的石頭卡槽裏,隨即,立即退後幾步,捂著耳朵靜靜地等待著。


    不一會,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好像這個貌不起眼的小小山嶺整個都晃動了起來,一時之間,隱有地動山搖之感。


    待動靜消下去,居於五塊玉石中間一塊空洞之處緩緩推出一個方形的石塊,上麵儼然有個手掌的凹形。


    徐寧淵一見大喜,舉步上前,剛要挽袖將手按上去,就聽到一聲遠處傳來一聲巨喝,“萬萬不可!”


    隨著這一聲暴喝,所有人都循聲看了過去。


    一個身穿青灰色修身勁裝的男子飛身而落,不懼侍衛們明晃晃的刀劍,闊步而來。


    “不知聖上要將我大黎之寶,贈於何人!”


    來人身形挺拔,一身青灰色的勁裝穿得瀟灑不羈,俊美的麵容上冷意寒寒,斂去了溫和,隱退身上那幾分書卷氣,一改往常的風光霽月,倒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寒光森森,隱隱有了幾分肅殺之氣。


    徐寧淵看清來人,神色一變,“六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不是被離月帶走了嗎?


    “聖躬安。”徐丞謹走上前,屈身行了一禮,“欽天監夜觀星象,說貪狼星日盛,微臣略通一二,見四方星辰暗淡,不免心內惶惶,夜不能寐……”


    徐寧淵心裏亂作一團,抬手示意徐丞謹起身,“六哥多慮了。”


    徐丞謹站直身子,看了看四周,出言問道,“聖上還沒有回答微臣的問題,微臣愚鈍,還請明示。”


    麟粉玉石在身後的機關中嗡鳴,徐寧淵有種騎虎難下之感,他的神色陰沉不定,“六哥既然已經來了,那也就留下來做個見證。事後,我會向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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