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小洛克菲勒還有些不明白的樣子,洛克菲勒出言提醒道,“我的孩子,你認為標準石油和摩根不衝突麽?從新專利法通過之後,各州政府受理的侵權案件出現了令人震驚的增長,不光是行業巨頭,就連中小企業也在組建律師團隊,進行侵權和反侵權的爭奪。這一點你就算不知道,也應該從報紙上看到了。”


    “我看到了,父親!”小洛克菲勒站的筆直,恭恭敬敬的聆聽父親教誨。


    “各行業的競爭,會因為這個專利法案變得更為激烈,每個企業都要希望自己的企業在這種激烈的競爭當中生存下去。當巨頭將中小企業全部幹掉,不過這種可能性也很低。加入出現這種情況,說不定就是巨頭互相兼並的時候了。”洛克菲勒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冷幽幽的道,“多年以來很多巨頭相安無事,你怎麽就不知道以後一定還會這樣?不能聯合或者並購麽?要說到並購,摩根可是其中的行家,他手中的資金流是最大的。”


    “會出現各家巨頭親自下場廝殺麽?”小洛克菲勒聽著自己父親的話,沒來由心中一緊,脫口而出道,“這樣的話,確實是一種可怕的猜想。”


    “我隻是說可能,實際上摩根近年來已經有了這種舉動,每家都不幹淨,但都還算是克製,德克薩斯的大地主插手電氣領域,可能會成為一個標誌性事件,所以我讓你在一邊好好看著,誰贏誰輸對你而言其實並不重要,看看老摩根是不是仍然掌控一切,還是謝菲爾德家的繼承人,有沒有他祖父的風範。”洛克菲勒少見的浮現起來一絲笑容道,“我們怎麽都不吃虧對不對?其實很多年輕人對謝菲爾德家族都不了解,這個家族雖然是女人當家,可是安娜夫人是狠角色,不代表她的丈夫就平庸。雖然他早就走了。”


    “所以,我確實應該幫忙做一下中間人,和西屋電氣取得聯絡!”小洛克菲勒已經知道了父親的意思,既然謝菲爾德家願意出來承擔這個風險,自己可以順水推舟促成這件事,至於摩根如果展開競爭,這件事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風險低回報大,這也怪不得自己了,是謝菲爾德家族有進入電氣領域的需求,這是謝菲爾德家族和摩根家族的問題,並不是自己家的問題。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如同百年之後的一個合眾國高官所說,美元是我們的債務,但卻是你們的問題。


    當然這一切打地鋪的謝菲爾德並不知情,第二天一早不出意外,安妮也在地鋪醒了過來。


    “地上這麽涼,你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床上。”謝菲爾德對著鏡子搗鼓牙齒,含含糊糊的道,“一個女孩因此生病怎麽辦?”


    “我也是怕你涼著!”安妮皺著鼻子,眼見謝菲爾德給自己擠好了牙膏,才換上一副笑臉美滋滋的道,“反正別人都知道我跟著你的。你早上不是也有反應麽,很大的反應……”


    “可這是別人家!”謝菲爾德吐出了口水,對一個女孩聊黃天隻能報以苦笑,自嘲道,“差點就忍不住了,我其實沒有多高的意誌力。”


    洗漱完畢後,謝菲爾德打開了今天的報紙,從花邊新聞到哪兩個企業互相指責,從就業形勢一片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到哪個富二代換了一個女伴,謝菲爾德不得不佩服這個年代合眾國的掏糞工,這些新聞都是從裏收集來的。


    在報紙的角落當中,有一則關於德克薩斯舉行運動會,邀請附近各州身體健康的人參加,並且提供豐厚的獎金作為回報,謝菲爾德明白,這是在為了奧運會進行選拔運動員。各項目的第一名會給與兩千美元的報酬,相當於一個不錯的工作兩年收入,怎麽也不能算是低了。


    “威廉,今天就邀請我的客人去一趟醫藥實驗室。”小洛克菲勒推門而入,顯然也是剛剛起來,打量了房間的陳設一眼笑道,“好像沒什麽變化?”


    “不是自己家,還是要克製一點!”謝菲爾德嗬嗬一笑,穿上了很古板的西裝,一伸手安妮已經把高禮帽遞了過來道,“那我們兩個今天就去參觀一下。”


    洛克菲勒家族大力扶持醫藥業,醫藥實驗室的水平是合眾國頂尖的存在。對得起海量的資金支持,改變了合眾國飽受歐洲藥品衝擊的格局。這一點謝菲爾德也不得不承認,對合眾國長期受到劣質藥,甚至被假藥困擾的公民來說是一件好事。


    雖說早期一樣是以仿製開始的研究,不過這沒什麽,印度後世也是這麽開始的。當然也僅限於開始,一直仿製總不是辦法,仿製結束總要進入研究階段。


    在醫藥實驗室,小洛克菲勒不斷介紹這裏的環境和研究方向,笑嗬嗬的道,“其實我的父親,一直想要在一些窮國建立醫院,投資醫療業。”


    謝菲爾德聽著微微一頓,歎了一口氣道,“是啊,這樣就不用在合眾國尋找臨床試驗的公民,避免了醫療事故。誰也不知道因為臨床試驗,有多少窮國的人試藥。而且那些窮國還因為現代醫療的進入帶動醫學進步,還會感謝洛克菲勒家族。”


    說的有些直接,但是這本來就是好壞參半的事情,做善事本來就是帶著某種目的的,這才是大多數善舉的本質。雖說很多沒有現代醫療的窮國付出了代價,但總歸還是正麵影響大一些。


    小洛克菲勒早就習慣謝菲爾德這麽說話,並不以為意,轉手介紹謝菲爾德最關心的東西,為了更高更快更強做準備的藥物。


    參觀完洛克菲勒醫藥實驗室之後,安妮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威廉,我覺得那些藥物不是好東西!”


    “是的!”謝菲爾德沉默了一下最終搖頭道,“可沒有辦法!對一個無知的人,如果他嚐試過各種藥物,本能從中選擇一個有包治百病的作用,大概率其實就是從你看到的東西裏麵選。”


    連一百年後,人們都隻能治愈萬分之一的疾病,幾乎所有的藥物都是在控製和延緩症狀,讓病人舒服一點,所以一些癮君子沒錢了才總要從醫藥業當中得到什麽。這種人共和國都隻能嚴刑峻法,合眾國就別提了。


    在三天後,特斯拉實驗室的研究員來到洛克菲勒莊園,通知特斯拉已經準備好了。謝菲爾德把這件事告訴了小洛克菲勒,兩人一拍即合,準備啟程前往西屋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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