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造民意逼迫一下南方各州的民主黨人,可以撇清楚接下來一係列法案的嫌疑。”遠在萬裏之外的裏約熱內盧,謝菲爾德耷拉著眼皮,對著伊迪絲洛克菲勒解釋這個操作的關鍵之處,“如果短時間內過快的推動此類法案的生效,很可能會引起懷疑,所以必須要有一個重量級的司法人物來抨擊這件事。”


    “你選擇阿爾頓帕克爾,是為了讓事情處在可控的範圍之內?”伊迪絲洛克菲勒一隻手搖晃著酒杯,帶著笑意反問道。


    “是的,聯合公司的人脈在民主黨當中,這樣的把握更大一些。”謝菲爾德點頭,滿臉的疲憊之色道,“其實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自從內戰之後,共和黨的基本盤遠遠超過民主黨,隨著黑人選民的增加,如果民主黨不改變立場的話,和共和黨的差距會越來越明顯,內戰之後總選票民主黨就沒有贏過一次,就連克利夫蘭總統都沒有贏過。”


    “為了更有把握的拿下選舉人票,整個南方不能丟一個,所以就要想辦法剝奪和迪克西人不是一條心的黑人選票,防止選舉人票的丟失?”


    伊迪絲洛克菲勒可能算不上是絕頂聰明,可對一些政治秘聞還是了解一點的,知道目前聯邦政府的間接選舉,選舉人票其實遠遠比一人一張的選票重要。


    “沒錯,現在就是維持在南方各州的基本盤。”謝菲爾德點頭,表示伊迪絲洛克菲勒說得對。


    實際上幾十年後,民主黨之所以變成了白左政黨,就和南方各州的隱形限製黑人選舉權的法案被聯邦政府強力解除有關。那個時候的黑人人口更多,限製法案被解除之後,幾乎是要了民主黨的命。


    在那種情況下,南方各州的基本盤已經保持不住了,民主黨為了求生,才變成了百年之後人們印象當中的白左政黨,被迫和共和黨比誰更國際主義,誰更支持移民。


    “看來這一切也都是為了平衡,所以其他公司知道的話,應該是不會反對這種限製的。”伊迪絲洛克菲勒深深地知道,各大公司和黨派之間的關係,屬於是又利用又防備,根本談不上和睦。


    比如個人對選舉捐贈的獻金是有額度的,但是企業捐獻的選舉獻金則沒有,對外聲稱這是為了保護企業表達言論自由的方式,實際上真正的目的,不用說大家也都明白。


    各大公司都不希望一個太過於強勢的政黨出現,這也是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蓋爾從阿爾頓帕克爾的家出來之後,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位民主黨的保守派大佬,終於還是同意了願意,主動站出來給一些南方民主黨人一點壓力。


    馬上蓋爾就通過了電話,把這個消息告知了在新奧爾良等待的麥克海爾,讓麥克海爾把這個情況告知一些民主黨人,讓這些人做好準備。


    很快,阿爾頓帕克爾就在紐約時報上撰寫了關於,對南方各州黑人群體的看法,表達了自己作為一個資深法官,對南方各州法製的拖拉和漏洞表達憤怒,提及了司法公正和效率,對一個國家是否健康發展的重要性。


    因為阿爾頓帕克爾是民主黨保守派大佬,而且是合眾國法律體係的權威,所以剛剛對這件事的表態,就引起了熱烈的反響,被各大報紙所轉載。很多報紙,尤其是支持共和黨政策報紙,都帶著幸災樂禍的心態,強調了阿爾頓帕克爾民主黨人的身份,表示,“看看,民主黨那些紅脖子的作態,就連自己黨派的權威都看不過去了。”


    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同屬於保守派的前總統克利夫蘭,前國務卿奧爾尼,在隨後的兩天當中,同樣對阿爾頓帕克爾表達了支持,一幹民主黨大佬對此事紛紛表態,似乎讓幸災樂禍者見到民主黨內部分裂的征兆,更是在這個時候推波助瀾,對南方各州的民主黨人進行施壓。


    “親愛的麥克海爾,雖然目前看起來是一個好的時間,借著壓力推行限製法案,但是這個時機還並不是最好的時候,如果南方各州像是同意意見同時推出限製法案,在外人來看就太過於明顯了,時機很好但是還遠遠不夠。”手裏拿著從裏約熱內盧發來的電報,麥克海爾一字一頓的領會這幕後黑手的意思。


    “新奧爾良是南方的中心點,對南方各州有著很大的帶頭作用,我們在路易斯安納州先把限製法案的藍本做好,首先從這個州通過,至於其他州目前還不用著急。我們應該造成一副被逼迫才通過這個法案的假象,而不是好像等待了很長時間那樣,興高采烈的通過。這樣可以激起迪克西人的團結。”


    這種好像是被害妄想症的操作,實際上和飯圈的洗粉非常類似,把不需要的粉絲舍棄掉,留下來的都是狂熱擁護民主黨的選民,想要造成南方民主黨基本盤的穩固,就要製造這樣的環境,讓南方公民眼中的民主黨,有種多災多難,迫切需要他們支持的形象,造成迪克西人和民主黨相互扶持的環境。


    這種心態最為明顯的不是德克薩斯,因為在這個曆史當中的德克薩斯,雖然比原本的曆史當中多了一層存在感,卻沒有受到多少戰爭的危害,參戰最晚,實力保全的最充分。德克薩斯人沒有這種被害者心態,南方各州有這種心態最大的,是內戰之前的最大城市新奧爾良,和當初繁榮的路易斯安納州。


    一整天,麥克海爾都在電話和電報當中度過,幕後黑手遠在萬裏之外,先鋒還在北方沒有回來,隻有他這個留守大本營的人有時間,要承擔起來和路易斯安納州民主黨人的溝通。


    “哎,這可比做生意難多了!”麥克海爾苦笑一聲,張望了一下附近的景色舒緩壓力,最後站起來衝著外麵吩咐道,“給我轉達一封州長的信,我想要和他見一麵。”


    其實就是麥克海爾不主動找上門,現在路易斯安納州的民主黨人,也在討論最近一段時間的風波,認為這是楊基人故意找事,並且準備無視這種輿論施壓,對抗到底。


    在麥克海爾提出邀請之後,這些民主黨還以為麥克海爾是代表聯合公司要和自己共患難。


    一直以來民主黨堅定不移的金主想要找他們聊聊,這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到了晚上一些路易斯安納州的民主黨重要人物,就紛紛登門而來。


    “威廉現在正在國外考察,身在裏約熱內盧無法回來,但是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他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都沒有隱瞞。”麥克海爾見到來人,直接對著蘭格亨特州長開口道,“亨特先生,現在一些重要人物,比如阿爾頓帕克爾,前總統克利夫蘭、前國務卿奧爾尼先生,都已經對這件事進行了表態,如果我們不給予一些回應的話,可能會造成民主黨的分裂,這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


    “我寧可民主黨分裂,也要對我們的選民負責。”蘭格亨特斷然拒絕道,“廣大的迪克西人不會同意任何意義上的妥協。”


    “實際上回應不一定是妥協,在這種壓力之下!事情仍然有解決的辦法。”麥克海爾壓低聲音道,“共和黨人和一些楊基人的報紙,不是說我們對黑人進行忽視了麽?阿爾頓帕克爾法官,則是認為很多州存在著法製漏洞,其實這兩件事放在一起的話,這就很有意思了,如果應對得當甚至是對民主黨有利的,既然黑人婦女長期受到侵害,那我們就解決這件事給公民一個交代,有多少罪犯抓多少罪犯,就怕到時候真的會有人害怕。”


    麥克海爾在這個時候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表示可以再現在方方麵麵的指責下,出台法案表達對過往法律漏洞的改進決心,反正這個問題是黑人引起的。那就處理黑人!把整個事件的源頭解決掉。


    “這樣能夠解決問題麽?”蘭格亨特想了半天疑問道,“這倒是一個辦法,不過會不會仍然遭到指責?”


    “威廉在電報裏麵說了,就算是因此出現了一些社會問題,和民主黨也是無關的,在這次整個事件當中,參與的任何一方都不是無辜的。是輿論在逼著民主黨人下決心解決這個問題,就算是最後可能出現了一點後遺症,輿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麥克海爾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明白,“是輿論在殺人!”


    雙方長談了足足一個小時,最後蘭格亨特離開之後,已經對如何應對這次輿論發難取得了共識。


    到了第二天,就已經有州議院的民主黨議員,在麵對媒體的時候表示,很多包括州長在內民主黨議員,這幾天都在討論這件事的處理方法,但是是覺得應該以柔和的方法為主。


    這種風聲剛剛流傳出來,就被各大報紙抓住機會抨擊,認為路易斯安納州的州議會,是在故意淡化這件事,呼籲輿論一定要逼迫路易斯安納州州議會,拿出來一個令公民滿意的解決方案,輿論緊咬著不放,讓路易斯安納州處在了風口浪尖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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