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和聯邦政府談生意,我絕對不能急切。”謝菲爾德握著話筒,回想了自己當初在夏威夷購買土地的價格,是多少了的?有點想不起來了,這就說明花費並不是很大,肯定沒到一百萬美元的級別,不然他就想起來了。


    翻個十倍價格的話,如果聯邦政府能夠拿出來誠意的話,奴隸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誰都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愛國標杆,為了國家利益甚至可以賣掉巴拿馬運河,吞下了所有損失。


    “我們的土地管理局和海軍部也不是很急吧,我一聽說最高法院的審判在兩個月後,這樣我一個月之後去華盛頓,和聯邦政府談的同時,也觀摩一下北方證券公司的開庭。相信摩根應該很願意我出席的,某種意義上來說,等於是給北方證券公司站台。”謝菲爾德手指攪弄著電話線,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夫人怎麽看?”


    “我都聽你的,你也知道我最聽話了。”安妮摸著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美滋滋的道,“等我確定下來,說不定會有一個好消息給你。”


    “哎!?喂……”謝菲爾德愣愣的看著話筒,抱怨道,“什麽好消息還得確認,不能直接說出來麽?”


    “有好事?”伊芙琳端上來一盤西瓜,擺在了奴隸主麵前,聽說南方的迪克西人和黑人都不喜歡吃西瓜,可眼前這個男人是一個例外。


    “安妮說,聯邦政府要和我談談夏威夷征用土地的事情,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謝菲爾德呸呸的吐著西瓜籽,這個年代的西瓜味道,隻能說差強人意。


    切開之後和石榴裏麵差不多,想要變成後世的樣子,看起來還需要長久的培育。也怪不得黑人兄弟不願意吃,不過謝菲爾德能夠接受,又不是不能吃。


    作為一個連草都吃的人,勤勞和艱苦奮鬥這種優點,在他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樣來看,你就可以和聯邦政府提條件了,讓司法部撤訴。”伊芙琳一拍手,沒想到幾年前的一個無心之舉,竟然成了今天解套的關鍵。去菲律賓的時候,伊芙琳是陪著一起去的,知道建立製糖托拉斯和購買土地的事情。


    哪有什麽無心之舉,隻不過是奴隸主提前埋釘子,在這個節點等著聯邦政府罷了。


    “撤訴隻不過是一個必要條件,打下去,我在每一個環節都拖時間,他想贏也難。而且,我感覺屬於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終於把端上來的西瓜消滅幹淨,奴隸主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可惜的就是去年的選舉,還是沒有掀翻共和黨的優勢。但是現在,他覺得有利條件變得更多了,去年要說差在什麽地方,就是經濟繁榮期,加上日俄戰爭的形勢不明朗,俄軍還沒有輸掉底褲,這讓白人至上的輿論總覺得差一口氣。


    但是輸的也絕對不丟人,而等到下一次選舉,謝菲爾德斷定這幾年肯定會出現經濟危機,而且有他在,絕對不會讓摩根一輪收割之後,反手捂蓋子。一定會讓經濟危機更加深刻一點,作為民主黨選舉的動力。


    隻要他能夠正麵戰勝一次共和黨,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從零到一的突破是最難的,隻要突破一次,以後就不在是大問題。


    距離北方證券公司上訴到最高法院,其實已經過去兩個多月時間了,在這個時間當中,雙方都在打造輿論,體現出來自己必勝的決心和堅不可摧的一麵。


    這一點讓謝菲爾德很不欣賞,他就從來沒讓報紙報道自己麵臨司法部的訴訟,這種事最好是偷偷地解決,不然真的打輸了,有點丟臉。沒人知道輸了也不丟人。


    在洛杉磯把船廠和聯合銀行的事情梳理幹淨,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之後,謝菲爾德就前往華盛頓,在半路上和伊迪絲洛克菲勒匯合,在借勢壓人這一方麵,奴隸主不敢有一絲懈怠,該負重前行的時候絕對不含糊。


    碰到大事,隨時都要表現出來我和洛克菲勒家族的特殊關係,你們可不要輕舉妄動。


    目前合眾國的海軍戰略主導者是羅斯福總統,羅斯福又是一個控製欲非常強的人,做海軍副部長的時候就代替部長做決定,現在都是總統了,海軍部長更成了一個透明人。


    所以找海軍部長是沒用的,因為這個意思是羅斯福傳達下來的,直接找正主比什麽都有用,謝菲爾德明白這一點,便直接來到白宮,這是他和伊迪絲洛克菲勒第二次來到白宮。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一次謝菲爾德來到白宮是因為托拉斯訴訟,求羅斯福總統放過他一馬,至少別人眼中是這樣的。


    誰都不會想到,謝菲爾德來到白宮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幾乎不可能住在這裏,自然要抓住不多的機會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就在剛剛趁著沒人注意,他還在牆角撒了一泡尿。


    在謝菲爾德的強烈要求下,司法部長諾克斯還是來了,這樣就成了羅斯福總統直接代表海軍部,諾克斯代表司法部的局麵。


    “聽說夏威夷港口附近的土地,都在你的名下?”羅斯福總統開門見山的詢問。


    “是這樣的,總統先生。”上一次來的時候謝菲爾德還代表著自己,但這一次不同了,對麵還是他的嶽父,所以態度上就嚴肅了許多,不過占便宜還是沒門,這是兩回事。


    “日本聯合艦隊,已經成長成為了一個威脅性的力量。”羅斯福組織者語言,想著怎麽把話說的更加柔和一些。


    “日本聯合艦隊,麵對西海岸的海軍力量,具有壓倒性的優勢。”謝菲爾德不疾不徐的開口道,“想要壓製住日本聯合艦隊,必須要做到兩點,第一是巴拿馬運河必須盡快開通,終止合眾國東西海岸艦隊聯絡不暢的問題,另外一點,就是夏威夷的位置會變得極為重要。擴建軍港已經勢在必行,是不是這樣?”


    “在美西戰爭的時候,我前往菲律賓拓展海外業務,路過夏威夷,親眼看見了日裔群體占據了島上人口的一半,一旦日本聯合艦隊進攻夏威夷,這些日裔僑民會站在那一邊呢?”


    謝菲爾德非常有條理的說出了羅斯福的擔心,甚至羅斯福總統自己都認為,這個聯合公司的老板,幾乎比自己都更加了解現在的局勢。


    這就不用廢話了,羅斯福總統直接開口道,“我必須要承認,你在做生意的角度上來說,具有令人驚奇的前瞻性,現在適合的港口,周圍土地都在你的手裏,如何能夠配合聯邦海軍的擴軍,取決於我們的溝通,現在來看,我們的溝通非常順暢。”


    “倒也不是特別的順暢,是不是?諾克斯先生!”謝菲爾德笑了笑話鋒一轉,看向了現在的聯邦司法部長諾克斯,不好意思的道,“最近真是給司法部添麻煩了,我的一些夥伴非要向我證明司法部的公正,你看我也管不了,誰讓我們是一個自由的國家,每一個成員都有表達意見的權利,對不對?”


    “托拉斯的案件還在審理階段。”諾克斯見到謝菲爾德有恃無恐的樣子,開口道,“這件事一定會查到底。”


    “查到底有什麽用?不過又出來一個托拉斯而已。製糖托拉斯你們拆解的,但是卻是我覆滅的它。”謝菲爾德口中不無揶揄的道,“奈特公司案,已經證明了拆解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現在的製糖托拉斯在我的手上,明白的說,你查他比查這麽多農場主的牛頭、罐頭會容易一點,但是你為什麽不查呢?因為製糖托拉斯,關係到了夏威夷和古巴的支柱產業,你查下去,拆了製糖托拉斯,兩個地方如果出現了不穩定的局麵,司法部可以負責麽?”


    奈特公司是上一個製糖托拉斯的正式名字,總部在費城,通過不斷兼並控製了全國百分之九十八的製糖產業。在十年前,也就是一八九五年,奈特公司被司法部起訴,最高法院判定奈特公司涉嫌非法,拆解了製糖托拉斯。


    如果不是之前的製糖托拉斯被拆解了,謝菲爾德哪有這麽容易,坐船去菲律賓的途中,就建起來這麽一個托拉斯?完全是因為之前的競爭對手被聯邦政府幹掉了。


    就像是謝菲爾德說的,司法部隻不過是給了奈特公司一個重擊,真正幹掉他們的是自己,沒有司法部的重擊,自己想要打垮奈特公司也沒這麽容易。


    “司法部都應該對聯合公司表達感謝。”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諾克斯,因為他能聽明白,這是謝菲爾德對司法部幹掉聯合公司競爭對手的感謝,故意反著說揶揄自己。


    “你們這些大企業,是不是真的不把國家放在眼裏。”諾克斯憤怒的質問道。


    “國家也要講道理!”謝菲爾德麵色平淡的看著司法部長,淡淡的道,“不合理的起訴就不應該出現,我個人覺得,司法部應該撤訴,放棄牛肉和罐頭托拉斯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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