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已經為合眾國的報紙做出了表率,謝菲爾德當然也有樣學樣,人家都在呼籲和平,自己這邊像是抽風一樣鼓吹戰爭也不太合適。


    謝菲爾德相信,現在歐洲的外交官都在為和平奔走,這絕對是真心的。同樣也不是所有皇帝都熱切的盼望戰爭,就拿同盟國核心德國來說,說不定威廉二世昨天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今天就會認為還是和平更加可貴,這都非常的正常。


    不管是歐洲皇室之間的私交,還是外交官的努力,都改變不了一個基本事實。那就是兩大陣營都已經為戰爭準備很久了。從摩洛哥兩次危機,到兩次巴爾幹戰爭,一次又一次的衝突沒有演變成全麵戰爭,但不能指望所有衝突都是可控的,民族主義隻會越發的高漲,越是到了後麵出現的危機,越是騎虎難下。


    這就像是池塘當中的綠藻,一片池塘當中的綠藻如果被布滿的話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但其實在第二十九天的時候,池塘中的綠藻隻不過占據了水麵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水麵都是在第三十天被覆蓋的。


    “親愛的,如果你擔心的話,可以發一個電報,讓你母親來到國內住下。”謝菲爾德目光呆滯的刷著牙,餘光掃過安妮心不在焉的神色含含糊糊的道。


    “真的麽?威廉,我有些怕祖母。”安妮有些怯怯的道,“其實我還怕一件事,你好像在巴黎有兩個妹妹,似乎祖母都這兩個女人觀感不佳。”


    “都很多年了,那個時候我們家沒有繼承人,老頭子把祖母氣壞了。現在又不太一樣!”謝菲爾德把漱口水吐掉,不以為意的道,“現在繼承人的問題已經消失了,就算是我出了什麽事,還有我們的孩子在,不需要擔心什麽了。”


    “戰爭真的會爆發麽?”安妮喃喃自語道,“有什麽問題不能談談呢?”


    “有英國人在一邊看著,一切皆有可能。”謝菲爾德拿過來梳子給妻子梳頭無奈的道。


    奴隸主可不是在汙蔑英國人,英國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當中的角色,絕對不像是他們自己宣揚的那樣為了保護比利時的中立,什麽什麽的。


    協約國真正的核心是法俄同盟,英國人在三國協約當中的角色是煽風點火的。同時,英國議會和內閣中存在著一個親德派。英國內閣中,十二名閣員不讚成參戰。整個工人階級和大部分自由黨人反對參戰。


    英國的親德派當中,前帝國殖民大臣張伯倫就是其中的一員,張伯倫雖說已經退出政界,但親德派的勢力還很大。而且這一屆的英國公民不行,反對英國參戰。


    所以在兩大陣營同時進行戰爭準備和外交爭取和平的時候,英國人的動作是,對德國駐英國大使宣稱,英國不是法俄同盟的盟國,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協約國集團。另外則暗中慫恿協約國真正的核心法俄同盟對同盟國采取強硬態度。


    在這件事上英國想要參戰的勢力騙了德國人,規避了國內的親德派勢力。這就好像是,後世的合眾國一邊挑起戰爭,一邊國內舉行反戰遊行,一點都不矛盾。就是從親爹大英帝國身上學到的。


    英國這個國家如何的卑鄙無恥,怎麽可能瞞過英國移民的傑出代表謝菲爾德家族。要知道聯盟國的大多數奴隸主,都曾經指望過英國拉聯盟國一把,最終失望而歸。


    安妮去給巴黎發電報去了,同時謝菲爾德打著視察工廠的幌子上了飛艇,直接到紐約。他不是來找小洛克菲勒和小摩根的,而是直接到了蒂森聯合公司在美洲的總部。


    約蒂森聯合公司的在合眾國的經理,在洛克菲勒莊園的高爾夫球場打高爾夫。


    除了對開槍比較熟悉的奴隸主,自然毫無疑問的輸給了格雷特蒂森,願賭服輸的交給了對方五百美元,拿著高爾夫球杆無意的問道,“好像這兩天歐洲不平靜,不會真的爆發戰爭吧?”


    “要是戰爭這麽容易爆發的話,早就爆發很多次了。皇帝陛下雖然有些時候很衝動,但是這是被一些報紙放大了。”格雷特蒂森滿不在乎的笑笑,接過了謝菲爾德的五百美元,這對他這個家族經理人來說,同樣是一筆不小的巨款。


    “哦!”謝菲爾德不知道這個德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應該比自己這個隔著大西洋看報紙的人可信度高。


    奴隸主相信這個德國人的話,沒人能夠認識到到來的戰爭具有多大的破壞力,還以為是之前歐洲大陸戰爭那樣,兩場戰役和約簽署的模式。所以在薩拉熱窩事件引起關注的同時,英國正因為愛爾蘭問題忙的不可開交,法國則舉國上下都在關注一位部長的妻子桃色殺人事件,尼古拉二世在擔心他血友病再次發作的兒子。


    但就像是謝菲爾德所認識的,每一次戰爭危機的火星被外交官熄滅,都隻是讓下一次的戰爭危機更難被處理,再好的機製總有失調的一天。很多參戰國的參戰勢力有一點想的沒錯,戰爭越早爆發,其實更加有助於規模變小。


    “你怎麽想起來,找德國人上我的莊園打高爾夫了?”等到格雷特蒂森離開後,小洛克菲勒才出現,對謝菲爾德自作主張無可奈何。


    “親愛的約翰,別總是繃著臉,你不也是德國移民的後代麽?”謝菲爾德自以為幽默的開著玩笑道,“這個月我都會呆在紐約,你也知道現在德克薩斯的氣氛很是壓抑,我們還在尋找皇帝陛下的女兒呢。”


    真正的情況當然是並沒有,等到各國互相宣戰,謝菲爾德就會宣稱兩個女大公已經被找到,反正到時候她們也回不去。在報紙上編輯了可歌可泣的故事,增加一些帝俄皇帝女兒的傳奇性,如何機警敏銳逃出生天,好成為自己手中一張好牌。


    在紐約的目的,其實是就近和德國人聯絡,提醒一下德國人,不要中了卑鄙無恥的英國人,施展的話術。


    同時就是在戰術層麵上,無意間泄露一些英國的無恥伎倆。畢竟奴隸主可是資深德粉!謝菲爾德已經準備承擔一下劍橋五傑的責任,在合眾國為德國人組織一個情報網絡。對前期的德國進攻提供一些有力的情報,比如說比利時會對德國強大的軍隊進行反抗,這就是很多人沒有預料到的。


    很多人沒有預料到,謝菲爾德就知道,他可以以從聯邦政府和英國外交官的秘密聯絡為基礎,製造一份假情報泄露給德國人,甚至可以出主意,趕緊把德國本身存在的上百艘飛艇掛上炸彈,把列日要塞夷為平地。


    這肯定不能在阿靈頓完成,安妮可是法國人,他要做的事情對法國傷害巨大,一旦被發現非常容易形象到夫妻感情。


    “不過話說回來,歐洲不會打仗吧?”小洛克菲勒有些擔憂,石油生意目前合眾國處在一家獨大的地位,而這個一家獨大就是標準石油。這麽強勢的產業在洛克菲勒家族手裏,小洛克菲勒自然是和其他產業的企業家不一樣。


    不管戰爭還是和平都對標準石油沒有影響,他自然是希望和平狀態能夠一直保持。


    如果謝菲爾德的產業也像是石油產業一樣,全部都能做到無視貿易壁壘,他也不希望爆發戰爭,可是他的產業很多都是製造業,沒有世界大戰的話,突破貿易壁壘太困難了。


    “應該不會,歐洲人是現代文明的起源地,他們有足夠的智慧解決爭端。”謝菲爾德撿起了紐約時報的話術,說著一個字都不相信的話。


    謝菲爾德沒有打擾小洛克菲勒,而是去了和愛麗絲羅斯福的愛巢住下了。同時在謀劃如何成為一個王牌大間諜,怎麽能夠讓德國人相信自己。


    有賴於多年以來壟斷資本家的生涯,對內殘酷壓榨剩餘價值,對外做帝國主義列強的舔狗,在很多的國家當中,謝菲爾德的風評都不錯。


    有和蒂森聯合公司和克虜伯軍工聯合體的和睦關係,這就算一個非常好的基礎。連續幾天謝菲爾德都和格雷特蒂森進行社交,表達了對歐洲局勢的擔憂。


    雖說奴隸主是擔憂戰爭打不起來,但這也確實是真的擔憂,同時有意無意的漏出口風,表示自己在聯邦政府的人脈,似乎這幾天有英國人在舉行遊說活動。


    “威廉先生是說,英國人正在蓄意挑起戰爭?”格雷特蒂森不敢相信的道,“不會吧?”


    “我也是聽說了一些事情,現在消息太亂,誰也不能保證真實性。不過英國人啊,一直都挑撥歐洲強國不和,拉著較弱的打較強的,這不都是公認的事實麽?”謝菲爾德聳聳肩道,“如果沒有英國人的話,這個世界會和平許多。”


    “威廉先生,很多企業的老板都說,你是我們德國人的朋友。”格雷特蒂森心裏一動,有了一定的想法。


    “當然,我一直都是!”謝菲爾德似乎沒有聽出來話外之音,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眼前這個家族不受重視的經理人,似乎想要用半生不熟的話術,把合眾國的首富變成王牌間諜?但這正中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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