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這個時候已經換上了家居常服,正著管家老陳匯報近半年來家中發生的事情。


    兒子有出息了,懂醫術,會作詩,還能釀酒,以後再也不用為他的將來操心,這讓一直為李靖擔心的紅拂心情變的美美噠。


    至於說李昊為什麽突然之間會這麽多東西,在看他演示過一次過目不忘後,紅拂就釋然了。


    隻要是自己的兒子就好,至於靈魂……正常人誰能往那兒想。


    李靖的歸來打斷了老陳的匯報,紅拂笑著迎上去:“夫君回來了?”


    “嗯,德謇呢?我有話問他。”滿肚子疑問的李靖敷衍著應了一聲,便問起李昊的動向。


    “去軍營了,勸都勸不住,非說要為大唐軍事建設添磚加瓦。”紅拂解釋著,注意到李靖懷裏抱著酒壇便問道:“夫君拿的是什麽?”


    李靖將酒拿出來遞給神情詭異的老陳,神秘的說道:“這是杜康酒,據說是根據古方所釀,為夫在陛下那裏喝了點,比以前喝過的那些酒要好上不知多少倍。於是為夫費盡心力向陛下討要了一壇,特地拿回來給夫人嚐嚐……。”


    李靖說到一半發現紅拂的表情有些扭曲,忍不住問道:“怎麽了?夫人,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紅拂以手撫額:“夫君,難道你就沒有問問陛下,這酒是從哪裏購的?”


    李靖道:“問了,可陛下不說。”


    管家老陳實在看不下去,哭笑不得的說道:“老爺,這酒就是咱家產的,是少爺根據古籍中的記載,苦心鑽研,補全了配方所釀。說句大不敬的話,最好的杜康不在宮裏,而是在咱家後宅。”


    李靖瞬間如遭雷擊,默然道:“你的意思是說這酒……是德謇釀的?宮裏的酒都是從咱家買的?”


    老陳點頭:“可不是唄。”


    怪不得自己跟皇帝討要酒水的時候,大太監林喜笑的那麽猥瑣,怪不得皇帝陛下笑的那麽意味深長,敢情全世界都知道這酒是出自自己家,隻有自己不知道。


    紅拂似乎怕李靖被雷的不夠,繼續給他加碼:“夫君,要說德謇這孩子可是真爭氣,釀出這麽好的酒不說,還跟皇帝陛下聯手,一口氣賣出三十萬壇,那可是一百五十萬貫的收益啊,就算給宮裏五成幹股,再去掉成本,咱家也有六十萬貫的入帳。”


    明白了,這下全明白了。


    怪不得皇帝陛下脾氣這麽好,怪不得原本定好的刑部尚書改成兵部尚書了,原來都是錢鬧的。


    ……


    ……


    李昊當然不是真的想要為軍事建設添什麽磚瓦,大唐上有皇帝,下有十六衛大將軍,論加瓦怎麽也輪不到他頭上。


    之所以從家裏出來,是因為不想等李靖回來再把跟紅拂說過的話重新說一遍。


    程處默與李昊結伴而行,睡眼惺忪,臉上寫滿了不樂意,邊走邊咕噥:“德謇你也是,李伯伯回來了不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非要去軍營幹啥。”


    “我敬業愛崗,幹一行愛一行不行麽?”李昊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再說你可是翎府校尉,大白天不去當值卻在家裏睡覺,拿我這個都尉不當幹部是吧?”


    程處默到:“你可拉倒吧,我這個校尉就是個名兒,真要去營裏,怕是你要煩死了。”


    李昊想想也是,這憨憨雖然武力值不錯,但腦子卻不怎麽靈光,不像他爹。


    他爹程妖精那是裝傻,可他程處默,那可是真傻。


    真要是天天去軍營,隻不定鬧出什麽幺蛾子,想著,隨口對小程問道:“處默,你家誰說了算?”


    程處默拍著胸口道:“當然是俺爹。”


    “切,說的跟真的似的,看你妹妹就知道,程家嬸子在家裏的地位如何。”


    小程勃然變色:“李德謇,你狗日的又聽到什麽傳言了。”


    傳言?家庭環境造就一個人,單看小程同學在比他妹妹麵前老鼠見了貓似的表現,李昊認為,程夫人崔氏在程家地位絕對屬於垂簾聽政的那種。


    老程在家的確說了算,可如果崔氏不點頭,立刻就會變成說了就算。


    程處默似乎對李昊有什麽誤解,見他不說話便道:“德謇,俺妹妹其實人不錯,人長的漂亮,武藝又好,就是有點喜歡小題大錯,遇到看不順眼的事情就想管管,不過這都是細枝末節你說是吧?俺娘常說,家裏總要有個拿事兒的人,俺妹呢,就是這種。”


    李昊狐疑的看了小程一眼:“程鐵牛,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知道啊,俺爹說了,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得讓你成為俺老程家的女婿,絕不能讓李道宗那老貨搶了先。”


    我靠,果然是個憨憨,這表達的也太直接了。


    我還是個孩子啊,討論這個真的好麽。


    一路扯蛋來到軍營已經是下午時分,遠遠的,李昊便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行至近處,李昊對守在門口的當職軍卒問道:“怎麽回事,營門為何關了?”


    軍卒顯的有些緊張,咽了口唾沫:“都,都尉,出,出事了。”


    好好的軍營能出什麽事?李昊一愣。


    殺人了?那也不至於封了大營啊!


    突厥人又打過來了?這更不可能了,突厥二王子還在城裏呢。


    除了這些還能有啥事?難道是有人造反?


    想到此處,李昊也緊張了起來,沉聲對那軍卒問道:“出什麽事了,說清楚。”


    “疫,疫病。”軍卒堅難的說道:“咱們衛有好些人都在打擺子,還有其它衛聽說也有不少人病了,上麵怕消息泄露,所以封了大營,沒有大將軍手令,任何人不得出營半步。”


    李昊嘴角抽了抽。


    看來軍中的保密工作還有待提高啊,上在明令禁止消息泄露,可特麽下麵守門的軍卒都特麽知道了,而且傳的還煞有其事。


    誒,等等,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保密……疫病……。


    我靠,疫病才是重點哦。


    “處默,咱們走,回長安。”李昊很快有了決定,叫上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的程處默就走,末了還不忘叮囑守門的軍卒:“老子今天沒來過知道不,若是被人知道你說見過老子,直接閹了送你進宮當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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