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八字不合等原因,宇文家與李家雖然在同一個坊市住著,又是對門,可關係卻絕對稱不上融洽。


    當然,說不融洽隻是官方說法,實際情況比這要嚴重的多,甚至已經到了兩家人走路的時候都不會跨過路的中軸線的地步。


    但今天李昊卻跑去了宇文家,這是要鬧哪樣?


    根據他以前的種種惡習,紅拂的第一反應就是搗亂去了。


    老頭子也是這樣的想法,為此,特地讓管家老陳取來全身披掛,來了個全副武裝,提著劍帶著人就要去對麵搶人。


    李昊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出宇文家大門,回到自己家的。


    看到滿院子磨刀霍霍的壯漢就是一愣,緊張的來到老頭子麵前:“咋了爹,突厥人又打過來了?”


    見李昊無恙,李靖鬆了口氣,但隨即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道:“咋了,你說咋了!說,你剛剛去宇文家裏幹啥去了。”


    “還能幹啥,搞好鄰裏關係唄。”李昊眨著無辜的眼睛,恍然道:“誒!爹,你該不會是準備去對麵搶人吧?”


    紅拂恨鐵不成鋼的數落道:“臭小子,虧你還有臉說,你爹這樣還不是怕你在宇文士及那老東西家裏吃虧。”


    “娘。”李昊耷拉著肩膀,有氣無力道:“這都什麽年代了,您和我爹能不能不要遇到什麽事都想著打打殺殺,現在的主旋律是和平發展,打打殺殺已經不流行了。


    再說宇文士及可是宰相,你們就這麽冒冒失失衝進去,想過後果沒有?萬一弄死一兩個豈不是授人以柄。


    拜托,您二位加起來都九十多歲了,遇事多想想,成熟一點,讓我省點心吧,成不。”


    李靖與紅拂麵麵相覷,這什麽情況?被兒子教育了?


    不過說的雖然有道理,可老子的麵子還要不要?


    李靖老臉黑如墨汁,立掌如刀複被紅拂拉住:“德謇,既然這些你都知道,那你去宇文士及那老東西家幹什麽去了。”


    李昊笑道:“串個門唄,順帶送點禮物。再怎麽說人家也是平叛有功,鄰鄰居居住著,不過去祝賀一下說不過去。”


    “那你見到宇文士及了?沒吵起來?”


    “見到了啊,不過考慮到咱兩家關係不熟,所以隻聊了幾句閑話我就出來了。”


    李昊很清楚自家老娘是什麽性格,如果把宇文士及狀告自己的事情告訴她,自家老娘非打上門去把宇文家給砸了不可。


    這樣的結果並不是李昊需要的,打打殺殺,明爭暗鬥什麽的太累,大家和和氣氣,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關鍵。


    至於一些屢教不改的頑固份子,嗯……,還好,目前並沒有這樣的人物。


    “對了,爹,娘,馬上入冬了,我打算把家裏重新拾掇一下,沒問題吧?”為了防止老頭子暴起傷人,李昊在應付完老娘之後,果斷岔開話題。


    “你又想搞什麽花樣?”


    “沒啥,加點取暖設施,石炭爐總是不太安全,我覺著還是換一種方式比較靠譜。”


    “行吧,你看著弄,這些東西娘和你爹都不懂,你覺得應該改哪裏就改哪裏。”嚐過幾次甜頭的紅拂不等李靖發表意見,主動應承。


    畢竟不管之前的石炭爐還是後來的空調扇,對家裏環境的改變都是有目共睹的,紅拂也想看看,經過這次改造之後,家裏會變成什麽樣。


    隻是紅拂並沒有想到,李昊這次玩的似乎有點大,第二天一早,百餘人的施工隊便在家裏折騰了起來。


    平整的院落被挖開一條深達三尺的壕溝,鑄鐵的管子被數個壯漢抬著放進溝裏,一根接一根的連在一起。這還不算,各處房間的地麵也被李昊帶人刨開一尺深,手臂粗細的鐵管連接到一起成網狀鋪滿整個房間。


    當值歸來的李靖都看傻了,站在自家大門口裏裏外外走了好幾個來回,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走錯。


    隻是……這tm是什麽情況,拆家呢?!


    不管前院還是後院,到處都是翻開的泥土,三尺深,一尺寬的壕溝縱橫聯合,交叉成網。


    沒有被掀開的位置上擺滿了從房間裏搬出來的家俱,東麵放幾件,西麵又放幾件,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抄家。


    李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這院子可是他花了數百貫布置的,這麽一折騰,全都廢了好麽。


    默念數聲‘自己生的’,李靖動情的對正在不遠處叉著腰指揮工程的李昊喊道:“逆子,老夫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哇……,爹你幹啥。”望著深情款款向自己走來的老頭子,李昊一個箭步竄出老遠。


    “幹啥,老夫今日豁出名聲不要,也要替大唐除了你這個禍害。”拎著不知從哪裏折下來的樹枝,李靖健步如飛追在李昊身後。


    日子沒法過了,長安城多少世家公子,紈絝子弟,尋花問柳的有之,搶男霸女的亦有之,可尼瑪誰見過把自己家拆成這樣的,這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的老臉往哪兒擱。


    一追一逃之間,很快李昊便被老頭子逮住,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腳。


    “爹,你還講不講道理,昨天你和我娘明明都同意了。”李昊踹了一個跟頭,打了個滾兒,滿身泥土跟個泥猴子一樣跳起來,委屈的叫道。


    李靖暴怒:“講道理?你把家拆成這個樣子,然後跟我講道理!”


    “我這不是拆家,是在鋪地熱。”李昊梗著脖子叫道。


    李靖哪裏懂什麽地熱不地熱,用比李昊更高的聲音吼了回去:“老子不稀罕什麽地熱,老子就要以前的院子……。”


    老頭子的倔強讓李昊十分鬱悶,好說歹說就是不聽,非要讓李昊把院子弄成以前的樣子。


    李昊最後也沒招了,索性命人連夜施工,將已經鋪好的管子全部撤掉,又將挖出來的土全部填回去。


    至於後宅已經被扒開的地麵,這個沒招,隻能等明天再恢複。


    倔強的李靖因為無處休息,隻能遷就一下去了東市李昊盤下的鋪子臨時對付一晚,並且在臨走之前威脅某人,如果明天不把宅子恢複好,就等著被打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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