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府後院,寧耀正坐在太師椅享受著不可多得的閑暇時光。


    寧溪則站在寧耀身後,乖巧地給寧耀揉肩。


    “爹,你殺過人嗎。”


    “殺人?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


    寧耀回頭好奇地看了眼寧溪,道:“誰家的?”


    寧溪停下了手,猶豫了片刻,道:“我們家的白袍。”


    寧耀帶著玩味的笑容審視著寧溪,仿佛已經將他看透了一般。


    “家裏白袍家仆那麽多,你說的白袍姓甚名誰長什麽樣子?”


    寧溪一愣,他確實不知道命喪他手的白袍叫什麽名字,就連長相也隻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雖然寧府身披白袍的家仆人數眾多,但多數是外門,極少在府中出現,更何況寧耀幾乎不讓他接觸這些外事,所以寧溪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幾次白袍家仆。


    寧耀揚了揚手,示意寧溪繼續揉肩。


    “是前段時間來送信的那個吧。”寧耀不緊不慢地說道。


    寧溪大吃一驚,道:“嗯...爹怎麽知道的。”


    寧耀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我怎麽知道的?”


    接著他指了指眼睛,道:“要多注意觀察,每件小事湊在一起都有可能成為線索。”


    “一,前段時間我讓你接觸這些外事,你最近見到的白袍就隻有他一人。”


    “二,當晚管家告訴我用飯之後沒有回自己的屋子,也沒有出去,而是去了下人住的屋子,而那裏正是這次來送信的白袍所住的地方。”


    “三,正當我還在納悶,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下人來的時候,接著我就感受了兩股力量在後山對撞,一種是你的元力,另一種就連我也不太清楚。”


    寧耀搖了搖頭,道:“所以我想去會會這個敢惹我們寧家的人,但當我追尋你們的蹤跡趕到的時候,卻隻看見你暈倒在草地上,卻不知你的對手是何人。”


    寧溪一臉黑線。


    為什麽看到我躺在地上卻不帶我回府,真的是親爹嗎,他心裏這麽想著。


    寧耀瞥了眼寧溪,笑了笑:“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麽不帶你回府吧,起初我確實是想要帶你回去,但我更想要你自己來找我談談這件事。”


    寧耀站了起來,指了指寧溪的丹田,道:“談談送信的白袍為什麽失蹤了,還有你的丹田。”


    寧溪撓了撓頭說道:“孩兒自己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吸收了白袍的魂力之後就變的完好如初了。”


    “魂力?”


    寧耀疑惑地說道:“魂力是什麽東西,就是和你交手那人用的功法嗎?不對,我可沒聽說過白袍中有會用這種功法的人。”


    寧溪心底也是一驚,“糟了,不小心說了出來,父親肯定是不知道傀和魂力的,這下麻煩了......”


    “孩兒也不知究竟是什麽意思,是那白袍告訴我的,我還想請教下父親,但看來父親也是不知。”寧溪笑嗬嗬的說道。


    “恩,這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你最近也不要出現在別家的視野裏,我想你也不會想再嚐試一回當案板肉的感覺。”寧耀揮了揮手,示意寧溪退下。


    “恩,孩兒知道了。”寧溪稱是,轉身準備離開。


    “殺了人不要緊,在這亂世殺人是必經的一步,但你要學會區分。區分哪些該殺,哪些不該殺,我不希望你跨出這一步後有了心結,變成一個廢物。”寧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恩,孩兒知道了。”


    寧溪將門關上,長籲了一口氣。


    我算是跨出這一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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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天,寧溪倒也無事,每日除了在家,就是出門閑逛,當然,每次出門都要避開其他家族的眼線。


    管家看沒什麽事情,對他的關注也就鬆懈下來了。


    這天,寧溪照例在街上逛著逛著,轉眼就走到街口,看了一會街頭雜耍,在五香齋買了點點心來吃,中午在圓映戲院看了看,又逛了逛其他地方,正要準備回家吃午飯,一隻手在後麵拍了拍的他的肩膀。


    “老板,正想去你家吃麵。”寧溪看著老何,笑道,“看你挑著擔子,今天怕是還沒開張吧。”


    老何微笑,對他說:“你想通了?”


    “恩,家父和我談了許多。”


    寧溪麵帶微笑地說道:“我跨出這一步了。”


    老何差異的說道:“接受能力還很強的,富家子弟能有你這份覺悟,不錯了。”


    寧溪打量了下老何,說道:“今天找我不是來叫我去吃麵的吧。。”


    老何對寧溪說:“你跟我來。”說著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寧溪沒有跟上來,說道,“跟上來啊,愣著幹嘛?”


    寧溪苦笑一聲,道:“老板,你今天答應我,不會再遇到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了,我就跟你走。”


    老何想了想,道:“恩,應該不會。”


    寧溪撓了撓頭,還是跟著老何走了。


    兩個人穿街過巷,走了一會,老何來到一個院子前停住,院子前種著一棵老槐樹,又高又壯,枝幹彎彎曲曲,顯得有些陰森。


    老何就在老槐樹下站著,對著寧溪微笑,寧溪被笑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老何放下擔子,用手敲了敲槐樹三下,便不再動了。


    寧溪看了看老槐樹,過了一會兒,卻發現並沒有什麽反應,皺了皺眉頭。


    老何看到了寧溪的表情,道:“你稍安勿躁。”


    這時,院子的門打開了,但是沒有人。


    “老板,你這是搗得什麽鬼?青天白日的,你這樣嚇我也沒用啊。”寧溪看著老何,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話音剛落,一陣輕風吹過,一個青衣女子站在門口,嫋嫋婷婷。


    “走,我們進去吧。”老何把擔子挑上,對寧溪說。


    “這不是鬼市婆婆家的青衣嗎?”寧溪看著老何,問道,“你怎麽把鬼市婆婆也接到這裏了?”


    老何也不說話,就這麽直接進了院子,看到寧溪站在院外,招呼道,“你怎麽不進來啊?”


    寧溪無奈,隻好跟著老何進了院子,他看了看屋子的布局,差異的說道:“老何,你賣麵這麽賺嗎......”


    進了院子之後,老何也沒說話,進了屋子,把擔子放在屋角,然後就站在那裏。


    寧溪進了屋子,剛要說話,老何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這時從屋裏走出一個人,隻見這個人滿頭銀發,穿著紫色衣裙,對著他,微微一笑。


    寧溪躬身行禮,道:“婆婆好。”


    鬼市婆婆點了點頭,對老何說:“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老何笑了,對鬼市婆婆說:“開始吧。”


    青衣這時走了進來,對寧溪和老何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寧溪說:“等等,等等......老板,咱們是要去幹嘛?”


    老何嚴厲的說道:“修煉!”


    寧溪苦著臉,道:“老板,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鬼市婆婆看了寧溪一眼,說:“馬上五大家族就要會麵了,你這個寧府公子,難道就不能多準備一點嗎?”


    “五大家族會麵?”寧溪吃了一驚,,他這才想起來,父親回來之後,整天忙忙碌碌的,府裏整日進進出出很多人,他也渾沒在意。


    “是啊。”老何接口道,“你還是多準備準備,你看我老漢都不覺得累,你一個年輕人,應該多鍛煉鍛煉。”


    寧溪摸了摸頭,就跟著青衣和老何後麵向裏屋走去。


    等走到裏屋,裏麵是一個大屋子,不知道被什麽密封住了,一片漆黑,但是四周卻點上了巨大的火燭,但是整個屋子空空蕩蕩的,寧溪摸不清老何的套路,就直直地看著老何。


    “為了這個屋子,我們可是忙活了兩天,現在終於可以了。”


    鬼市婆婆從屋外走了進來,對著老何點點頭,鄙夷的說道:“你還說呢,要不是我累死累活的來幫你忙,你還不知道要搞到猴年馬月。”


    老何尷尬地笑了笑,對鬼市婆婆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鬼市婆婆看了看屋子,對青衣說:“開。”


    青衣於是走到牆角,按了一下上麵一塊磚,隻見整個屋子中央,開始泛出藍色的光來。


    老何笑嗬嗬地對著寧溪,道:“現在,你進去吧。”


    寧溪無奈,隻好走進藍色的光圈。


    老何在光圈外招呼道:“現在按照上次變身的狀態,再試一次。”


    寧溪這時開始按照上次的方法,又重新試了一次,但是這次,不光身體沒有改變,甚至連魂力都無法附著在身體上,可以說是一點都沒變化。


    “再試一次!”老何鼓勵道。


    寧溪再試了一次,還是不行,老何著急了:“不會啊,上次不是可以了嗎?”


    寧溪在光圈裏待了好一會兒,但是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鬼市婆婆冷眼看了看,對老何說:“好了,你這位朋友,看來今天狀態不行。”


    老何說:“不會啊!上次我看還是好好的。”


    鬼市婆婆說:“上次是上次,上次你還把我院子給弄壞了呢!”


    鬼市婆婆對青衣說:“你去把防護罩關掉。”


    青衣走到牆邊,又按了一下,光圈慢慢消失了。


    老何奇怪道:“這是什麽鬼。”


    寧溪從光圈裏走了出來,說:“老板,今天看來我要早點回去了,咱麽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今天看來是不行了。”


    老何無奈,對鬼市婆婆說:“我們改日再來。”


    鬼市婆婆和青衣將他們兩人送到門口,目送他們離開。


    青衣說:“何栞修煉了那麽久才悟出了這新招數,這個少年真的可以嗎。。”


    鬼市婆婆悠悠說道:“凡事看緣分,寧溪這小子可是一天不到就把百鬼抄的符文構造全部都看明白了......”


    老何挑著擔子,繼續在前麵趕路,寧溪哼著小曲,跟在老何身後,顯得自由自在。


    前麵是一個小樹林,剛才寧溪覺得剛才路過的時候好像沒見到過樹林,但是現在這片樹林就這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他麵前,他也隻好認了,反正跟著老何,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現在的內心已經很強大了,見怪不怪。


    老何回頭掃了眼寧溪:“你倒是挺沉得住氣,高興得很!”


    寧溪反問道:“我為什麽不能高興?”


    正在走的老何突然腳步一停,臉色一沉,把寧溪嚇了一跳。


    “你這是......”寧溪剛出口,就看到老何把手一抬。


    “別說話!”老何把耳朵豎了起來,說道:“有人來了!”


    話聲剛落,兩個人影從空中飄落下來。


    寧溪認出來了,兩個人他都見過,一個是上次茶館的夥計,一個是上次茶館角落的老者。


    “嘿嘿嘿!”夥計笑了一笑,“客官,我們又見麵了呢。”


    老何歎了口氣:“看來今天非要打上一架不可了。”


    老者也不搭話,飛身上前,隻見他雙手一握,兩道無比淩厲的魂力附著在雙手之上,向寧溪和老何襲來。


    糟糕,老何暗道一聲不好,這個老頭可真不好說話,什麽也不招呼上來就打。


    老何向身邊一閃,讓過了老者的這道攻擊。


    寧溪這邊硬生生接了這一招,身子一晃,直直地向後飛去,跌倒在地。


    老者剛要繼續向寧溪衝去,這時他麵前閃過一個人,老者一看,正是老何。


    老者看了老何一眼,笑了笑,對夥計說:“等會你去對付那個年輕的,年紀大的我來對付,快去。”


    那個夥計答應了一聲,向前對著寧溪撲了過來。


    老何剛要過去攔住,老者已經擋在他麵前,老何隻好先對付眼前的這個老者。


    那邊寧溪已經站了起來,剛好與撲過來的夥計打了個照麵,兩個人各自發揮渾身解數戰作一團。


    寧溪原本以為自己與白袍戰鬥過,眼前的夥計應該不在話下,誰知道眼前的夥計雖然魂力沒有老者那麽渾厚,但是招數很邪,他幾次攻擊都被夥計閃過,反而中了幾招。


    再看老者與老何,老何那邊也是險象環生,眼看老何左支右絀,看起來似乎不是對手。


    老何這時大喊一聲:“沒辦法了,我顧不住你,快變身!”


    寧溪答應了一聲:“好!”


    說著,老何跳起來一指點在老者頭頂,渾厚的元力亂流直接導入了老者的身體,將老者硬生生逼開,緊接著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出強大的魂力,棕色重甲也慢慢開始附著在老何身體之上。


    那邊的老者停下攻擊,看著老何的變化,這邊的夥計也感覺不對勁,停止對寧溪的攻擊,看著老何,心下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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