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凰眼珠一轉,突然“哎呦”一聲,身體莫名“失衡”,連帶著椅子向旁邊倒去,“無助”之下連忙抓住桌子借力,這才穩住身形,可是桌子棋盤上的棋子受到外力幹擾,“嘩啦啦”一聲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好端端一盤棋,眼看著就要分出勝負,卻中途毀於一旦。


    林月凰心裏都樂壞了,表麵卻裝作不好意思的模樣,連忙道歉:“哎呀,都怪我剛剛沒坐穩,毀了你們的棋局,抱歉抱歉,真是抱歉。”


    陳飛宇不由多看了林月凰兩眼,心中驚訝,這小妞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可是……可是這盤棋……”柳瀟月咬著下唇一臉糾結,心裏暗暗懷疑林月凰在故意幫她,畢竟誰都能看出來,這盤棋再繼續下去,她必輸無疑,林月凰有這樣的舉動毀掉棋局,也不是不可能。


    林月凰立即道:“要不這樣吧,反正這盤棋也沒分出勝負,而且以我看來,陳非和瀟月的棋力也難分軒輊,殺得是難分難解,就算讓你們繼續下去,也很難說最後鹿死誰手,不如就算你們和棋吧,誰也不吃虧,怎麽樣?”


    難分軒輊?


    難分難解?


    柳瀟月臊得臉上火辣辣的,林月凰睜眼說瞎話,連她都聽不下去了。


    “哈。”


    陳飛宇輕笑一聲,玩味道:“柳瀟月的棋力的確很強,但隻要繼續進行下去,總能分出勝負,不可能和棋。”


    “可是……可是棋局都已經被毀了,你們還怎麽進行下去?”


    林月凰眨眨眼,道:“你不會是打算重新再比一場吧,不行不行,經過剛剛半局棋,瀟月的精神開始下滑,沒辦法保持最佳狀態,現在下棋對她不公平,還是和棋算了,你說是吧瀟月?”


    說完之後,她連連向柳瀟月使眼色,想要讓柳瀟月附和她,畢竟必輸的局,能操作成和棋就不錯了。


    柳瀟月哪裏還不知道林月凰打的是什麽主意?


    她既不想蒙混過關,來一個虛假的和棋,又不願意駁了閨蜜的好意,隻好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臉上火辣辣的,真是丟死人了。


    陳飛宇笑道:“想要分出勝負,又何須重新下一盤棋?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林月凰一愣,隨即嗤笑一聲:“不重新下一盤棋,那你怎麽分勝負?”


    “很簡單,複盤,把棋局恢複成剛剛的樣子就行了。”


    陳飛宇淡淡地道。


    林月凰和柳瀟月都傻眼了,複盤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剛剛那盤棋已經下了幾百手,棋路錯綜複雜,誰還記得之前每一步是怎麽走的?


    “你確定沒開玩笑?”


    林月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道:“我可不信你真的能複盤,我看幹脆還是和棋算了,反正能跟瀟月和棋,你也不算吃虧,你說是吧瀟月?”


    柳瀟月越發羞慚,她不想輸,可也不想睜眼說瞎話,轉移話題對陳飛宇道:“你確定能把剛剛的棋局複原?”


    “小意思。”


    陳飛宇向她眨眨眼,笑道:“別忘了,我可是連圍棋九段選手都能輕鬆戰勝的人,再2雜的棋局,我也能輕鬆複盤。”


    “切,你就吹吧。”


    林月凰翻翻白眼,道:“你要是做不到,這盤棋就自動算你輸,怎麽樣?”


    “我不會輸的。”


    陳飛宇自信而笑,拾撿起地麵上的棋子,從柳瀟月的第一手黑棋開始,重複著之前他和柳瀟月所走過的每一步棋。


    柳瀟月和林月凰一開始還覺得陳飛宇不可能做到,可是漸漸的,兩女越來越是驚訝,互相對視一眼,好像……好像剛剛那盤棋還真是這麽走的,難道他真把每一步棋全都記在腦子裏了?


    隨著陳飛宇複盤的不斷進行,兩女神色由驚訝變為震撼,最後差點石化在原地,陳非的記憶力也太逆天了吧?


    當陳飛宇把棋盤完全複原之後,看了眼旁邊陷入震驚情緒當中的兩女,道:“我們可以繼續了。”


    “啊……啊,好……”柳瀟月這才清醒過來,重新坐在了陳飛宇的對麵,看著眼前已經完全複原,並且跟之前分毫不差的棋盤,眼眸之中異彩漣漣,雖然陳非這人自大自傲,但至少,他還有幾分真本事。


    按照複原過後的棋局,現在輪到柳瀟月下棋。


    如果是之前柳瀟月是憋著一股勁想要贏陳飛宇,可等陳飛宇成功複盤後,柳瀟月已經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陳飛宇的對手,而且陳非足夠神奇的表現,也成功引起了她一絲興趣。


    所以柳瀟月這番再度下棋,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全神貫注,反而心裏麵對陳飛宇充滿了好奇,他年紀輕輕竟然這麽厲害,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難不成他出身名門之後?


    就在她猜測陳飛宇背景的時候,她的黑棋又被陳飛宇吃掉了好幾個,局勢更加不利。


    林月凰在旁邊已經傻眼了,她好不容易才毀掉的棋局,竟然又被複原了,這個陳非真可惡,你沒事整那麽好的記憶力做什麽?


    她心裏恨得牙癢癢。


    突然,柳瀟月抬起頭,眨著閃亮的眼眸,開口問道:“對了,我們除了知道你叫陳非外,其他的對你一無所知。”


    陳飛宇一愣,隨即嘴角翹起一絲笑意,很好,看來柳瀟月已經對自己產生了興趣,他開口道:“想知道什麽?”


    “你是哪裏人?”


    “長臨省。”


    “唔……你是秦羽馨男朋友,難道你也是長臨省省城的人?”


    “不,明濟市,長臨省明濟市。”


    陳飛宇如實回答。


    嚴格來說,陳飛宇自小在山上長大,並不算明濟市的人,隻不過明濟市是他下山後第一個踏足生活,同時也是他發跡的城市,所以他對明濟市天然有一種親近感。


    “明濟市?”


    柳瀟月和林月凰對視一眼,接著柳瀟月好奇問道:“我記得明濟市最強大的家族,好像是謝家吧,不記得明濟市還有陳姓的大家族。”


    當然,她口中所謂的“大家族”,也隻是跟明濟市其他的家族相比,如果放在燕京的話,謝家還不夠看。


    “哈。”


    陳飛宇揚天輕笑一聲,道:“很簡單,因為我壓根就不是大家族出身。”


    不是大家族?


    柳瀟月和林月凰對視一眼,越發的驚訝。


    林月凰皺眉道:“不是大家族的人,那你是怎麽追求到秦羽馨的?”


    “這個問題更簡單了。”


    陳飛宇一昂下巴,得意道:“俗話說男才女貌,她被我才華吸引,情不自禁愛上我了唄。”


    呃……柳瀟月和林月凰無語了,她們也是大家族的子女,自然明白出身在大家族,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尤其是她們以後的婚姻問題,有極大的概率會與其他的大家族聯姻,根本不可能自作主張,而秦家作為長臨省最強大的家族之一,自然同樣如此。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秦羽馨的父親很開明,不讓秦羽馨聯姻,也不可能容忍秦羽馨和一個家世普通的人交往,因為這不僅僅關乎家族的臉麵,更關乎以後秦羽馨能否生活的幸福。


    陳非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讓容貌家室都堪稱上等的秦羽馨傾心於他?


    柳瀟月試探性地問道:“看你年紀也不大,應該還是學生吧,你在哪裏上學?”


    陳飛宇搖頭,道:“我沒上過學。”


    林月凰剛想喝口茶,聽到陳飛宇的話後,震驚之下差點一口噴出來,脫口而出道:“真的假的啊,這年頭還有沒上過學的人?”


    柳瀟月也是驚訝不已,一個沒上過學的人,竟然有這麽高的圍棋水平,讓自己在棋盤上輸的丟盔棄甲?


    她心裏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心裏更是一陣不服氣。


    “我騙你做什麽?”


    陳飛宇輕笑搖頭,隨手落下一枚黑子,棋盤上的優勢越發巨大,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山上被師父撫養長大,沒上過學很奇怪嗎?”


    “那你是做什麽的?”


    林月凰越發震驚,一個孤兒,還是沒上過學的孤兒,就能追求到秦羽馨?


    暈,難道陳非在事業上闖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


    對,一定是這樣!陳飛宇聳聳肩,道:“我是一名中醫。”


    “你是中醫?”


    林月凰一愣,狐疑道:“你不是沒上過學嗎,怎麽做的中醫?”


    陳飛宇挑眉道:“中醫講究傳承,自古以來都是師父帶徒弟,到看近現代中醫才走進課堂裏而已,我的醫術是在山上學的。”


    林月凰追問道:“那你現在在哪家醫院坐診?”


    “並沒有在醫院坐診,也沒人敢讓我去醫院坐診。”


    陳飛宇傲然而已,因為目前還沒有哪家醫院,能夠裝得下他這尊大佛。


    可是這話在柳瀟月和林月凰耳中聽來,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她倆都清楚,中醫越老才越吃香,陳非這麽年輕,醫術絕對好不到哪裏去,之所以沒人敢讓他去坐診,估計他的醫術,比想象中的還要不堪。


    “一個沒上過學,野路子的中醫,而且連在醫院坐診的資格都沒有。”


    林月凰無語道:“除了圍棋水平看得過去外,我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麽優點,說句不客氣的話,秦羽馨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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