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毛一臉惶恐,黃七多有不屑,“我們隻是在推敲真相,你緊張什麽?”


    “推敲真相?你說‘那就好辦了’是什麽意思?”二毛追問。


    “哈哈,別緊張,別緊張,我信口一說而已。”黃七敷衍糊弄。


    朱尚忠見狀急忙開口幫腔,“就是,你瞎緊張什麽,我們又沒說要去挖西山祖陵。”


    朱尚忠是師兄,二毛能衝他說什麽,隻能盯著黃七鄭重告誡,“咱們已經闖下大禍了,你可千萬不能再禍害人家了。”


    朱尚忠雖然醉了,卻醉的不是很徹底,聽得二毛言語,疑惑問道,“闖禍?你們闖了什麽禍?”


    二毛自然不能跟他說自己把宗主殺了,隻能指著床邊的油燈,“她把祖陵的長明燈都給偷來了,這還不是大禍?”


    “嘁,我還以為多大事兒呢,”朱尚忠不以為然,隨即再端酒碗,“來,接著喝。”


    正所謂言多必失,二毛剛才險些說漏了嘴,便不敢再多說什麽。


    朱尚忠和黃七接下來也沒有再提及此事,不過二毛始終感覺二人推杯換盞之時眼神很不對勁兒,一個擠眉弄眼,一個諱莫如深。


    二毛不會喝酒,也體會不到喝酒的人是什麽感受,不過有一點他能確定,那就是喝酒的確可以快速拉近彼此的關係,一頓大酒喝下來,朱尚忠和黃七已經徹底熟絡,二人性格也相近,一個大大咧咧,一個嘻嘻哈哈,一個叫嚷著要自西廂最後一排給對方收拾個住處,一個吆喝著要送靈物給對方提升靈氣修為。


    正聊的起勁兒,三月突然豎起耳朵開始吠叫,聽到狗叫,二毛急忙起身出門,隻見一道人影正自東麵向此處走來。


    “二毛,還沒睡呀?”大師兄的聲音。


    “是大師兄啊,”二毛故意高聲,“我還沒睡,正跟八師兄在說話呢。”


    大師兄聞聲止步,“哦,老八在呀,那我就不進去了,你過來,我與你說幾句話。”


    二毛快步上前,躬身開口,“大師兄,什麽事兒?”


    大師兄帶著二毛信步向東,與此同時低聲說話,先是解釋白日裏並不是故意為難他,之後又感謝他在投票之時領會他的意圖並支持他。


    隨後又說二毛跟那十二個後入門的弟子不同,二毛態度端正,目的單純,接下來他要磨煉那十二個後入門弟子的心性,以此去偽存真,令動機不純之人知難而退,最後又拿出手抄的本門秘笈,讓二毛自學練習,不要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二毛雖然知道大師兄的友善並非真心,卻也隻能佯裝不覺,連聲道謝。


    大師兄自認為成功拉攏了二毛,心滿意足的去了。


    二毛拿著那本手抄秘笈轉身回來,還沒走到門口就發現朱尚忠東倒西歪的出來了。


    “你把黃七灌醉了?”二毛上前攙扶。


    “沒有,大師兄把她嚇跑了,”朱尚忠抬手撥開了二毛,“我沒事兒,不用你管,你快回去睡吧。”


    二毛點頭應聲。


    朱尚忠走了幾步,轉身回頭,“對了,他找你幹啥?”


    “他知道白天咱倆支持了他,專門來感謝咱們。”二毛說道。


    “嘿嘿,”朱尚忠心情大好,“這十幾個人一入門,山上的形勢就變了,好日子要來嘍。”


    目送朱尚忠搖搖晃晃的走遠,二毛這才轉身回到房間,黃七已經不在屋裏了,後窗還是開著的,不問可知之前是跳窗跑的。


    收拾好碗筷酒壇,二毛又拿出大師兄給的抄本和朱尚忠給的抄本簡單比對了一下,發現兩者區別不大,最大的不同是大師兄給的那本少了最後幾頁,連穿牆術和土遁都沒有。


    對於大師兄的藏私,二毛並不感覺意外,因為他很清楚大師兄心術不正,品行不端。


    這一覺二毛睡的很好,難得的平靜和安穩。


    次日清晨,二毛早早起身去了廚房,由於時辰太早,廚房一個人也沒有,由於山上隻有二十來個人,此番做飯隻需要用小鍋就行。


    就在二毛劈柴生火之時,雲裳等人先後起身趕去殿前廣場,途經廚房時見到他,紛紛衝他見禮問好。


    雖然二毛也是新來的,但此前他曾參與評審篩選,故此在這十幾個人眼中,他是和另外八個師兄同等地位的。


    卯時三刻,大師兄等人也起床去了殿前廣場,大師兄倒是精神抖擻,其他幾個師兄大多黑著臉,在此之前他們都是睡到自然醒的,而今新人一進門,大師兄為了端拿擺譜兒,連他們也一起練上了。


    朱尚忠昨晚喝多了,一直沒出門,將粥飯做好之後,二毛過去將朱尚忠叫了起來,二人一起將做好的粥飯抬到偏廳,此時下山晨跑的眾人尚未回返。


    一直等到辰時,眾人才自山下回返。


    二毛心細,敏銳的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一眾新人雖然佯裝勞累,實則沒有一個出汗的,這倒不是大師兄手下留情,而是這群人應該都有靈氣修為,圍著山跑上幾圈兒對他們來說很是輕鬆。


    吃過早飯,大師兄又帶著眾人清理廣場上的雜草,朱尚忠無事可做,跑回去補覺去了,二毛亦回屋開始裁剪縫紉。


    他真的很感謝瘸子,這些年瘸子教會了他很多東西,拿針時看著插針的那個紙卷兒,二毛又有了打開的衝動,這個紙卷兒是瘸子臨別時交給他的,上麵寫的是瘸子的去處,這些年他和瘸子相依為命,分別這麽久了,他真的很想念瘸子。


    不過躊躇良久,最終他還是沒有打開紙卷兒,因為他曾答應過瘸子,除非有朝一日自己晉身紫氣,否則絕不打開這個紙卷兒,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紫氣修為可謂遙遙無期,玄雲宗的法術大多失傳了,自己就算在玄雲宗待上一輩子也沒希望。


    半天不到,二毛便給朱尚忠縫了兩條褲衩兒,縫這個簡單,縫衣裳麻煩,縫件術士長袍要好幾天。


    午後,二毛再度拿出玄雲宗的法術秘籍逐頁翻看,很快他便找出了規律,術士作法離不開三樣東西,一是步法,又稱禹步,相傳是大禹當年創下的,禹步分為好多種,有天罡步,有地煞步,還有九宮步,五行步等等,不同的步法對應不同的法術,用錯了步法,法術就不會起效。


    第二個便是咒語,咒語有長有短,長的囉裏囉嗦一大串,短的隻有寥寥幾個字,確切的說並沒有固定的文字,有的隻是不明其意的發音,以引魂咒為例,大師兄記的是‘嗡囉錚西哈,尼歐噶啷叭,’而朱尚忠記得則是“銅鑼真響啊,一敲一咣當。”


    第三個就是法器,法器五花八門,什麽老虎爪子,狗骨頭,糞坑裏的石頭,叫花子的破鞋,亂七八糟什麽都有,不同的法術需要用到不同的法器。


    此外,法器可以是現成的什麽東西,也可以是使用特殊方法淬煉而成的,現成的東西叫法器,淬煉而成的叫法寶,法寶的威力比法器更大。


    正看的雲裏霧裏,恰好朱尚忠來到,二毛便向其請教為何咒語會有不同,朱尚忠隻道大師兄抄的應該更準確,他之所以抄成這樣兒,隻是為了好記。


    聽得朱尚忠言語,二毛眉頭大皺,“你不能隻為了好記呀,你這麽抄,法術也不好用啊。”


    “他抄的準,也沒見他的法術好使過。”朱尚忠不以為然。


    二毛無奈歎氣,再換話題,“法器可以找,這個法寶是怎麽煉的?”


    “我不知道,”朱尚忠搖頭,“連宗主都不會煉,我隻知道二師叔那裏有件法寶,好像是老輩兒傳下來的,那個是真好使,用上了就能隱身,他們當年去玄坤宗偷東西用的就是那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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