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咱們幾個,還有雲裳,她也沒走。”二毛說道。


    “別人都走了,她怎麽還不走?”朱尚忠隨口問道。


    二毛自然不能告訴朱尚忠雲裳滯留不去的原因,隻能含混敷衍,糊弄過去。


    待得將麻袋扛到廚房,二人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朱尚忠此番下山主要是為了買些酒食答謝黃七,將米糧扛回廚房便拎著酒壇和紙包先走了,留二毛自己在廚房忙碌。


    二毛又往灶下添了幾把火,待得將米飯做好,先盛了一碗,配上醬豆和腐乳送給二師叔。之後又盛了一碗,配上腐乳鹹菜送給雲裳。


    雲裳接過二毛送來的飯菜亦不道謝,隻是隨口說了句‘辛苦你了。’


    對於雲裳的冷淡,二毛也並不介意,因為他知道雲裳的身份,似她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平日裏是很少對誰說謝謝的,不說不表示她心裏沒數兒,而是在她看來總是將謝謝掛在嘴邊不但很膚淺,還很虛偽。


    待二毛端著飯碗回到住處,黃七和朱尚忠已經喝上了,朱尚忠不太了解黃七的食性,紙包裏包的是切好的熏肉,黃七不吃這些東西,二毛便心甘情願的代勞。


    黃七和朱尚忠喝酒,二毛並不參與,吃飽過後倒頭便睡,他知道黃七的酒量,一壇酒兩個人分,黃七是喝不醉的。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時分,二毛再度去廚房做飯,途經雲裳住處時發現房門掛鎖,雲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由於雲裳是不辭而別,二毛便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有可能是回豫州了,也有可能是去了西荒。


    中午的米飯做多了,晚飯便很是省事,給二師叔送完飯之後二毛也就沒事兒了,回屋逗了會兒狗崽便早早的睡下了。


    並不是每天都有事情發生,次日一整天什麽事情都沒有,除了吃就是睡,雲裳也再沒有回來,看樣子是真的走了。


    第三天依舊無所事事,二毛這些年跟著瘸子風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難得享受幾日悠閑和安逸。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耐得住寂寞,安穩的生活在二毛看來是愜意和安逸,但在朱尚忠看來卻是無所事事和百無聊賴,正所謂無事生非,朱尚忠閑的難受,便攛掇二毛前去西山盜挖祖陵。


    由於不確定九州盟和朝廷的人還在不在西荒,二毛便不太想去,但他實在架不住朱尚忠的軟磨硬泡,無奈之下隻能勉強同意。


    次日早飯過後,三人沿著山中小路來到西山祖陵,朱尚忠和黃七之前發現的那具屍體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野獸拖走了還是被後來的那些人掩埋了。


    不久之前下過一場暴雨,由於朱尚忠事先堵塞了兩側的水道,改道的山洪便直衝崖壁後方,大量沙土被山洪衝走,崖壁後方出現了一處偌大的深坑。


    黃七和朱尚忠上次來過,這次來便沒有下到坑底,而是自崖頂比劃算計,商量如何開挖。


    二毛跳到坑底檢視山體石壁,他本以為被衝刷出來的石壁一定極為堅硬,但令他沒想到的是看似堅硬的石壁竟然十分脆弱,觸之即碎。


    連抓兩把,彷如抓豆腐一般,二毛疑惑抬頭,“你們快來。”


    聽得二毛呼喊,二人快步來到坑邊,朱尚忠探頭下望,“咋啦?”


    “你們上次過來的時候,有沒有下到坑底?”二毛問道。


    “下去了,咋啦?”朱尚忠又問。


    “你們沒發現這片石壁很是酥軟?”二毛再度伸手,五指徑直插進石壁,看似堅硬的岩石入手立即化為粉末石屑。


    “哎呀,這是咋啦?”朱尚忠大感意外,“上次我用石頭敲過,邦邦硬,當時我還問黃七石壁這麽硬,穿山甲能不能挖得動。”


    聽得朱尚忠言語,二毛越發疑惑,朱尚忠說的肯定是真話,但變化就在眼前,這才過了幾天,原本堅硬的石壁怎麽就變的如此酥軟。


    二毛疑惑之際,黃七和朱尚忠也跳了下來,各自伸手嚐試,正如剛才所見,堅硬的岩石入手即碎。


    “怎麽會這樣?”黃七疑惑的看著手裏細小的石屑。


    “是啊,上次來還不是這樣的。”朱尚忠亦是一頭霧水。


    眼見二人驚詫困惑,二毛出言說道,“會不會是之前有人自這裏鬥法,使用了什麽厲害的法術擊中了石壁?”


    “不會不會,”朱尚忠連連搖頭,“時間就對不上,我倆察看石壁的時候他們已經打完走了,那時候石壁還是硬的。”


    二毛說道,“石壁的變化肯定是在下完雨之後,要是下雨的時候石壁就這麽軟,早就被雨水給衝塌了。”


    事出詭異,三人想不出所以然,頂著一頭霧水麵麵相覷。


    心中存疑,二毛再度伸手觸摸石壁,到得這時才發現石壁並沒有全部酥化,左右兩側和高處的石壁依舊堅硬如鐵,酥化的隻是三人麵前的這一小片區域。


    二毛伸出食指,貼著石壁軟硬相接之處緩慢移動,隨著其手指的移動,石壁上出現了一條清晰的指痕,待其縮手後退,黃七和朱尚忠再度傻眼了,因為二毛用手指劃出的弧線竟然酷似一道狹窄的石門。


    “這是怎麽回事兒?”朱尚忠轉頭看向二毛。


    二毛搖頭,“我也不知道,這裏可能原來就有一道後門,後來被首任宗主使用法術封住了。”


    朱尚忠搖了搖頭,他不太認可二毛的猜測,但他又想不出眼前的詭異情形究竟是怎麽回事。


    “有現成的門還不好嗎?”黃七說道,“也省得再到處去抓穿山甲了。”


    “也對,”朱尚忠說道,“別在這兒瞎猜了,進去看看再說。”


    朱尚忠說完便與黃七一同上前破壞石壁,看似堅硬的石壁彷如沙子堆砌的一般,酥軟非常,一碰就散。


    擔心墓裏會有機關,二毛便想拉回黃七,自己動手,但不等他上前,三人前方的石壁便突然塌陷,露出一條漆黑的通道,與此同時一股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


    事發突然,三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不過等了片刻,除了陣陣寒氣自通道裏湧出,也不見有什麽危險出現。


    “裏麵怎麽這麽冷?”朱尚忠問道。


    二毛和黃七沒有接話,因為朱尚忠的疑惑也是他們的疑惑。


    “你們在外麵等著,我進去看看。”黃七邁步向前。


    二毛急忙伸手拉住了她,“裏麵情況不明,不要輕舉妄動。”


    “沒事兒,”黃七笑道,“我又不傻,真有危險我調頭就跑。”


    黃七說完,邁步向前走去,這條通道並不長,隻有十幾步,走到通道盡頭,黃七停了下來,探頭向裏張望。


    “裏麵有什麽?”朱尚忠好奇追問。


    “有個大鼎。”黃七說道。


    “有鼎就不是墓。”二毛說道。


    “也有棺材,不過棺材裏沒屍體。”黃七說道。


    二毛不解,“你怎麽知道棺材裏沒屍體?”


    “因為棺材是透明的,”黃七說道,“好像是冰做的。”


    不等二毛接話,朱尚忠便出言追問,“裏麵還有什麽?”


    “還有個盒子,咦,這是個什麽?”黃七躬身撿起一物。


    “什麽?”朱尚忠好奇。


    “好像是個牌子,上麵有字。”黃七隨手將那東西扔了出來。


    朱尚忠抬手接住,擦灰細看,“恭呈教主?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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