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場眾人的反應,張佑安並不意外。


    這京中的名利場,他比誰都清楚,得勢,便萬人追捧,失勢。便千夫所指。


    就連楚錫聯這個"生死之交"的準親家,不也還是第一個站出來與他劃清界限嘛。


    而在場唯一還關心他,在乎他的,便也隻有他兩個兒子和侄子了。


    張奕堂和張奕庭兩人泣不成聲,張著嘴痛哭哀嚎,但是因為太過悲痛,幾乎都沒有哭聲。


    而張奕鴻雙眼赤紅,淚如泉湧,用力擺動著身子。想要衝開身邊兩名軍機處成員的束縛。


    "張長官,既然你已經俯首認罪,那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韓冰沉著臉冷聲說道,同時已經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拘捕證,亮給張佑安看。


    顯然,這一次。她們是有備而來。


    聽到她這話,軍機處的幾名成員立馬走到了張佑安跟前,打了個敬禮,恭敬道,"張長官,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在真正定罪之前,他們還是要對張佑安保持著起碼的尊敬。


    張佑安沒有搭理他們,而是緩緩抬起頭,望向前麵的病號服男子,沉聲道,"我派去的人沒有殺掉你?他們回來跟我赴命的時候,為何說你已經死了?!"


    他想不通。既然沒能出除掉這個中間人,他派去的人為何會回來跟他赴命人已經殺死。


    他知道,自己派去的人絕不可能欺騙他!


    所以他想不通其中曲折!


    病號服男子沒有說話,一把拽開了自己身上的病號服,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隻見他的胸膛上也布滿了七八道傷口,而且每一道傷口都很深,其中尤以左心口一處刀傷最為顯眼,顯然是極為鋒利的利刃紮入所造成的。


    病號服男子指著自己左心口處的刀傷,緩緩道,"如果我與正常人一樣,心髒長在左邊的話,他們確實已經殺死我了,可是幸運的是,我的心髒長在右邊!"


    "你是右位心?!"


    張佑安神情猛然一變,呆怔了片刻。接著閉上眼,滿臉的絕望,喃喃道。"天亡張家,天亡張家啊……"


    要知道,世上絕大部分人的心髒都長在左邊。隻有極少部分人心髒長在右邊,概率隻有幾十萬分之一,甚至是百萬分之一,而如此低的概率,竟然就落到了他們家頭上!


    如果這中間人的心髒位置跟正常人一樣的話,那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張長官,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林羽沉聲說道,"壞事做多了,縱然這一次你不暴露。也會在下一次暴露出來!"


    "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誰讓你做事如此狠絕!"


    病號服男子咬了咬牙,滿是恨意的厲聲說道。"我答應過你絕對會保密,你為何不相信我?!我已經辦好了移民,買好了出國的機票,第二天就要出國,結果你卻派人殺我!"


    張佑安聽到這話,臉上的痛苦之情更重。不由抿緊了嘴唇,身子微微顫抖,一時間不知該悲痛還是悔恨。


    "所以這次我們還得感謝你。主動將這麽好的證人送給了我們!"


    韓冰笑著衝張佑安說道,"其實這一個月以來,我一直在調查你跟拓煞勾結的證據,但是一直一無所獲,直到今天清晨,我們才接到了這個中間人的電話。說他願意作證,將你繩之以法!得到電話後,我便立馬派人遠赴千裏去接他了!"


    這就是為什麽這個中間人會穿著病號服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因為他一直在醫院中養傷,還未出院,韓冰直接派人去他所在的城市將他接了出來,因為太過匆忙,都未來得及換衣服。


    其實本來韓冰是想等著這個中間人接來之後再來逮捕張佑安的。


    但是得知林羽今天也回來了,並且大鬧婚禮,她便坐不住了,立馬帶著人過來接應林羽。


    於是便有了一開始那一幕,正是她的及時趕到,救了林羽一命!


    而她一開始拉林羽出來作證人,也是想要拖延時間,等這個中間人趕到這裏。


    聽到張佑安、韓冰和中間人等人的話。林羽刹那間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怪不得會突然蹦出來一個證人!


    楚錫聯聽完這一切隻是淡淡掃了張佑安,眼中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埋怨和責怪。因為他現在已經跟張家劃清了界線,張家下場如何,已經與他無關!


    "張長官。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全都知曉了,也應輸得心服口服了吧!"


    韓冰沉著臉說道,"那就麻煩您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還有人在軍機處等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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