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張家庭院已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


    那些讓人心驚肉跳的屍體,也都處理了。


    可是方才三人交手所留下的大坑,卻是一時半會解決不了,時不時的有人瞄上一眼,然後愈的驚駭。


    “您請喝茶。”


    張家旁支的一個舅媽,端著茶盞恭恭敬敬的遞給張恒,隻是她眼簾低垂,看也不敢看張恒一眼,兩隻手不住的顫抖,茶杯和杯蓋碰撞,出當當當的聲音。


    這個舅媽,過去的時候,也對張恒冷聲嘲諷過,所以此時,生怕張恒算後賬。


    當仁不讓坐在主位上的張恒自然已經忘記他了,接過茶盞,慢條斯理的揭開杯蓋。


    一縷濃鬱的茶香散出來,似乎驅散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噗通,噗通。


    張承安和張遠,直接跪倒了下來,二人匍匐上前,腦袋緊緊貼著地麵。


    他們臉色慘白,身子猶如篩糠一般抖動,驚恐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唉……”


    這一幕,讓張家眾人也有些於心不忍。


    怎麽說呢,多年來,張承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於張家的展,還是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隻可惜,他偏偏得罪了張恒,將這個前途無量的張家少主,趕出了家族。


    這份仇恨,隻怕是很難消除啊。


    沒有人敢為他們求情。


    張恒一隻手端著茶杯,另一隻手拿著杯蓋,輕輕的吹了吹熱氣,然後慢條斯理的飲茶。


    父子二人不敢抬頭,他們的腦袋上不斷的湧出汗水,已經濕透了小片地麵。


    對於這父子二人,張恒並沒有太多的恨意。


    說白了,如果沒有他們,敗家子就不會死,他也沒有這個重生的機會,非要追根溯源,這二人倒還是張恒的恩人。


    再者,就是江紅鯉了。


    張恒可以不在乎別人,但是卻不得不在乎自家表姐的想法。


    她很明顯的,想要讓張恒與家族和解。


    倘若張恒今日將二人誅殺,想要跟張家和解,隻怕是不太可能了,眾人表麵敬畏,但實際上卻是會出現一道裂痕,這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這,張恒抬起頭,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張承業。


    身為張家家主,卻是被弟弟架空,親生兒子更是被逼著趕出了家門……理論上來說,他的恨意比張恒隻多不少,可是從他臉上,卻看不出什麽快意,反倒是有些緊張和不忍。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張恒的答案。


    “好茶。”


    張恒微微一笑,品嚐著茶水,說道。


    “起來吧。”


    二人顫抖的身軀猛地僵住,抬起頭,掛滿汗水和淚水的麵頰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張承安嘴唇哆嗦,驚恐的眼神深處,漸漸浮現出了喜色。


    而張遠,卻是驚呼出聲。


    “二哥!?”


    張恒將茶杯放下,淡淡說道。


    “我不殺你們,將來好自為之。”


    呼!


    此話一出,張家眾人,幾乎齊齊鬆了一口氣。


    張仙師金口開了,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多謝張仙師不殺之恩。”


    父子二人退到一邊。


    他們對視一眼,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再看張恒之時,隻覺得他愈的高不可攀了。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誤把龍鳳看成了豬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張承安心中感慨。


    張恒的原諒,讓他心中壓著的大塊石頭,終於消散,整個人猶如重生一般,死氣沉沉的眸子中,重新煥出了光彩。


    至於張遠,卻已經是被悔恨和慶幸填滿了心靈。


    張恒的手段,讓他驚悚之餘,又覺得高山仰止,這是何等風采?過去的自己,居然妄想與他爭鋒。


    “把二人帶上來吧。”張恒淡淡開口。


    “是。”


    早就有張家人一路小跑著出去,不多時,黑衣老者和白衣老者就被抬了進來。


    他們的衣衫被鮮血染紅,氣息萎靡,猶如死狗一般。


    “張仙師……”白衣老者勉強抬起頭,顫抖說道。


    他是江家的人,多年來,橫行霸道,到了何處都被人奉若上賓,何時受過這種苦?他自認為自己也算是一個人物了,但是近日,卻輸的一敗塗地,此刻再也沒有之前的優越感,隻有滿心的恐懼。


    “現在你們還要捉我回去,將張家滅門嗎?”張恒露出玩味之色,問道。


    這句話從張恒口出說出,隻讓二人羞愧的無地自容,他們剛才的行為,就像是螞蟻在威脅大象,簡直可笑的很。


    “張仙師,這一切都是誤會,既然你的實力和雙龍佩沒有關係,那我們就沒有必要這麽敵對了,你隻要放過我們,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不然的話,江家隻怕是不會善罷甘……”


    白衣老者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就被張恒一巴掌拍飛了出去。


    他摔出了幾十米遠,撞到院子裏的假山上,吐了一大口血,然後張恒勾了勾手指頭,馬上有人把他抬了回來。


    “你如果再敢說一句威脅我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形神俱滅!”張恒語氣平靜,仿佛在說著一件理所當然的小事。


    白衣老者再也不敢言語,噤若寒蟬。


    “你想把我們怎麽樣?”黑衣老者顫聲問道。


    “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雙龍佩究竟是什麽?第二,我母親如今是死是活,她與江家到底有什麽關係?”張恒淡淡說道。


    “你休想!”


    黑衣老者聞言,忽然間冷笑了兩聲。


    “你竟然還想要知道雙龍佩的秘密?我告訴你不可能,至於那個賤人,早就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哢嚓。


    坐在不遠處的張承業,聽了這句話後,因為過於激動,而捏碎了椅子把手。


    張恒眼中露出些許冷意,忽然間一指點出。


    在他的指尖,湧出一抹森冷的劍光。


    劍光直接刺入黑衣老者的身體之中,幾個呼吸間,就在他全身上下遊走了一遍,隨之響起的是,是他殺豬般的慘叫。


    黑衣老者滿地翻滾,他的骨頭,一寸寸的被的被切割開來,沒過多久,渾身骨頭便已經碎裂,這種劇痛,幾乎深入靈魂,他想要掙紮,卻現自己骨頭斷了,根本動彈不得,軟趴趴的躺在地上,承受著煉獄般的折磨。


    “你,你好狠的心啊!”白衣老者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


    “你也不肯說麽?”張恒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他再次一指點出,這一回,他的手指尖,湧出一抹綠色的光芒。


    就在這綠色光芒出現的瞬間,白衣老者幾乎感覺自己的傷勢都有了恢複的跡象,仿佛萬物滋生一般,這一抹綠光中,透著令人驚訝的生命力。


    “這是什麽東西?”


    未知的東西,才最恐懼。


    張恒沒有解釋,一指點在他的額頭。


    綠光直接湧入了他的體內。


    這一抹綠光,不是其他,正是玄天樹的靈力。


    張恒將其打入到了白衣老者的體內,卻是讓他的傷勢,漸漸的恢複了起來。


    裂開的傷口,有了愈合的趨勢,那些猙獰之處,更是長出了肉芽,重新煥生機,他的臉色,更是越來越健康,眼看著,似乎就要恢複全盛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可越是這樣,白衣老者越是驚恐。


    “這是天地之間最精純的木屬性靈氣,可以幫助你恢複傷勢,甚至,提升你的修為,你應該能夠感覺得到吧,你的修為,似乎都開始波動了起來……”張恒頓了頓。


    直到白衣老者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後,他才繼續說道。


    “抓緊時間享受吧,待會兒,就是這世間最大的痛苦!”


    他的修為,果然開始增長了起來。


    幹涸的經脈之中,漸漸滋生出新的靈力,並且越來越多,他停頓了多年的修為,竟然隱隱有了突破的架勢,但,好景不長,這股靈力,越來越多,將他的經脈填滿了之後,還在繼續……


    多餘的靈力,反饋到了丹田,不多時,丹田也被填滿了,而他自己,則是有一種被撐爆的感覺!


    “你這個魔鬼!”


    他眼中湧出前所未有的恐懼之色,臉色驚慌到了極點。


    這就跟一個水杯裝滿了水一樣,當水過容量的時候,就會流淌出來,而靈氣,卻沒有這麽溫和,靈氣過量,誰會將一個撐爆的!


    他的經脈,已經被撐的破碎,四萬八千個毛孔,全都變得滾燙,一縷縷殷紅的血液,從中滲了出來。


    “我說!”


    “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說啊!”


    幾乎是同時,二人爭先恐後的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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