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的宮殿占地約五平方米開外,前殿後寢,雍廩,東郭牙,高敬仲卿,孟陽大夫,公子糾齊聚未央殿,明日齊諸侯外出遊獵,恐月餘方回。集眾臣議國事。


    齊諸公好獵是有名的,此次去禚地狩獵,不用問也知,是與其妹文薑私會。


    齊諸公的弟弟齊小白快步往未央宮而去,鮑叔牙緊隨其後。


    進殿前鮑叔牙低聲對小白說,“主公如今以淫聞名於世,為國人恥笑,你若能勸阻他便好,再這般往來,將如決堤之水,後患無窮,你作為主公之胞弟,齊國公子,有義務進諫。”


    小白點頭,聽其言,進殿後跪拜齊諸侯。


    “主公,魯候之死,已是眾說紛紜,男女有別,不可不避嫌,望主公三思。”


    齊候聽聞,怒不可遏,“孺子何須多言!”


    一腳將小白踢翻在地,還未消氣,又要踢之,被眾人勸阻。


    小白狼狽逃出,鮑叔牙說:“我聽說,有奇淫者,必有奇禍,此處不可久留,我們趕緊逃往別國再等時機吧。”


    “當去何國?”


    “大國喜怒無常,不如去你的外家莒國吧,莒國小,離齊國也近,小國也不敢怠慢我等,而且朝暮可至齊國。”


    “善!”


    當夜小白便帶著鮑叔牙逃奔莒國。


    第二日醒來,天還未亮,無棄拜見過長輩,便帶著如雯如賢去仲奕常去練劍的桂園,假裝賞花。


    仲奕果然在此,那柄寒光寶劍在仲奕手中,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周身環繞,四處遊走,讓人眼花繚亂,仲奕這五尺男兒,卻輕若遊雲,衣袂飄飄,如同仙子將駕鶴西去……


    無棄看呆了“好劍法!”


    仲奕停下步伐,收起長劍,汗如雨下。


    “見過嫂嫂,如雯妹妹,如賢弟弟。”


    “奕哥哥早!”


    “二弟這劍法出神入化啊,教教我可好?”


    如雯拉拉無棄,無棄忙咳了一聲,“你哥哥說,讓你帶我們去外麵玩耍。”


    想起昨晚的事,無棄心裏直犯嘀咕,這下肯定要在弟妹麵前沒臉了,沒關係,反正我是豁出老臉盡力了。


    “等我沐浴換身衣服。”仲奕將劍交給下人,往屋裏走去。


    “我………”無棄轉頭看著如雯,“沒聽錯吧?他說等他換身衣服?”


    無棄不敢相信的杵在原地,不拒絕就罷了,還這麽爽快,看來他對如雯真可能有意。


    其實無棄也十分期待,她來到這裏,就沒正大光明的出去好好玩過。


    很快,仲奕出來,“去哪兒?”


    “去淄河遊船,去茂園賞花,去望月樓吃海魚。”


    如賢興奮搓著手,跟在仲奕後麵一一細數著。


    無棄心下歡喜,拉著呆呆的如雯跟了上去。


    仲奕如賢騎馬,無棄如雯坐車,他們一路向東而去,經過臨淄最繁華的東閭街,仲奕的隨從羽人拴好馬和鄭伯留下,其餘的去逛熱鬧的街市。


    東閭街車水馬龍,車軸相接,摩肩接踵,人來熙往,繁華似錦。臨淄是春秋戰國時期列國之中最為繁華的都市之一,也是當時東方重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曆史書果然沒騙人。


    看著令郎滿目的商品,冬青件件喜歡,這個時代沒有高科技,沒有先進的機器,一切商品全靠手工,冬青這摸摸,那瞧瞧,個個愛不釋手,好多物件兒工藝之精湛,冬青一邊看,一邊感歎,在無棄看來就是些小商品,在冬青來看,全是文物啊,隻可惜啊。


    冬青此時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麽叫世間一切隻能經過,從不曾真正擁有。


    見著這些早已失傳多年的物件,冬青覺得自己就像在逛博物館。


    那邊十分喧囂,如賢興奮的說有人雜耍,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無棄扒開人群拉著如賢就往裏擠,如雯叫都叫不住。仲奕忙跟剛過去,如雯跺了跺腳,也隻能跟上。


    冬青擠進去才知道,哪裏是什麽雜耍,原來是有人在鬥雞,隻見兩隻公雞一大一小,大的羽毛是又黑又紅又亮,身上還有金黃色的‘挑染’,隻見它怒目圓睜,氣勢洶洶,全身羽毛張開,“咯咯”地叫著,小的通體雪白,它鼓起眼睛,張開翅膀,豎起了脖子上又細又短的羽毛,雙腳一跳,飛身就向大公雞撲了過去。大公雞似乎等了很久,它毫不退卻,‘廝打’著,尖嘴對著尖嘴,你叨我一口,我啄你一下,把雞冠啄得鮮血直流,雞毛亂飛。幾分鍾後,大公雞狼狽退下陣來,圍觀的人一陣喝彩,還有人怒罵歎氣,冬青也直叫好,她沒想到這隻小白雞戰鬥力這麽強,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戰鬥雞。


    “姐姐快走吧,臭死了!”如雯拉著冬青往外走,這裏人多又擠,確實熱氣騰騰,滋味酸爽。


    剛走出來,又聽見人們劇烈的喝彩聲,想必是第二輪戰鬥又開始了,冬青踮起腳尖,卻什麽也看不見。


    “姐姐,你的玉佩呢?”細心的如賢看著姐姐身上空空的絛子,問冬青。


    無棄一摸,大驚失色,忙低頭看了看,轉著圈的找,那玉佩真的不見了蹤影,早上出來明明是戴著的,每日這個玉佩都戴在身上,如花是不會漏掉的。


    無棄急壞了,要往人群裏鑽,仲奕一把拉住,“這一看就是被人剪去了,找不到了。”


    冬青絕望的看著那整齊的穗子,急的差點哭了,這是母親給無棄留下唯一的念想,怎麽能給人弄丟呢?


    “這種地方,哪裏是姐姐這樣的身份該去的,那玉佩原是個稀罕物,上麵的字太小,阿爺找遍整個臨淄,才找到匠人鐫刻上去的,就怕你走丟。”


    如雯此時像極了趙姨娘,如賢拉了拉如雯的衣袖,如雯才住嘴。


    冬青眼淚掉下來,她十分懊惱,都怪自己太貪玩,那玉佩是阿娘家傳了五代的寶物,無棄生病以後就一直佩戴著,冬青覺得自己十分愧對無棄愧對阿娘。


    “我,我不知還有小偷。”冬青小聲說著。


    “姐姐這身裝扮與他們不同,被那賊人盯上也是自然的…….”


    “事已至此,也無他法,改日再給你刻一個,走吧。”仲奕打斷如雯,如雯有些不快,如賢拉著冬青的手離開了。


    冬青一步一回頭,仿佛會有人舉著玉佩尋找主人。


    臨淄城的東麵是淄河,這臨淄城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這日秋高氣爽,河裏遊船眾多,臨淄人民十分會享受生活,船上常聽見吹竽、彈琴之聲。


    仲奕和如雯在船艙裏下棋,冬青帶著如賢走到船頭,坐在船邊兒,小風拂麵,清澈見底的河裏,偶爾有成群的魚兒遊過,青山綠水,碧波蕩漾,著實美哉,冬青卻因為玉佩的丟失十分低沉。


    “姐姐,別不開心,你已經不需要它了,如賢改日送個新的給姐姐。”


    “嗬嗬,如賢懂事了,不過,如賢說的對呀,也許姐姐真的不需要它了,有人更需要它,才會去了他那裏,對吧?好的,姐姐不難過了。”


    “嗯嗯!姐姐,你覺得仲奕哥哥喜歡如雯姐姐嗎?”


    冬青擠擠眼,笑著點頭,“我覺得吧,他對如雯挺上心。”


    “仲奕哥哥能做我的姐夫實在太好了,我要跟他學武藝。”


    “哈哈,我也想學呢,我們一起。”


    “嗯,仲青哥哥要是能來就好了,無棄姐姐也有人陪了。”


    “我有你陪不是一樣嗎?”冬青摟著如賢的肩,雙腳在船頭搖晃,哼著新學的歌謠,十分逍遙。


    一陣小風拂麵,冬青下意識的回頭望去,仲奕的目光正好望過來,冬青忙回頭。


    她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仲奕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但哪裏不一樣,卻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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