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行過,在一處錢莊門口停了片刻,在離開,隻餘下一男一女兩人。


    “順意錢莊。”莫心念了一遍前方錢莊的名字。


    身旁的男子立馬接過話:“大約是在七個月前,錢莊的掌櫃發現賬上所記和店裏現銀的數目對不上,一開始還好,不過就是幾十幾百兩,後來時間久了,竟然有幾千兩的數目對不上了,之前報上來的時候還是在年前,這會還不知道又丟了多少。”


    “王爺曾派人下來查過,不過都沒能查出頭緒,其中的一名管事還在此期間喪了命,雖然這些錢對於王府不算什麽,不過這裏麵的緣由,王爺還是希望姑娘能清查清楚。”


    “我知道了。”莫心沒有說盡力而為的話,再鄞王眼中,要麽成功要麽失敗,成功了就說明你有用,失敗了就說明訓練得不夠,不配成為鄞王府看重的人。


    “在此期間,我會全力協助姑娘。”


    “多謝!”


    青染,據說是鄞王最得力的人,看上去柔柔弱弱,一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不過莫心知道,這不過是假象。


    他能在鄞王手底下做事,多年來依舊被重用就說明了他的能力,這個人不簡單。


    莫心沒有去看他,他一雙眼睛最是犀利,總讓人心悸,仿佛隨時會被看穿,莫心不喜歡這種感覺。


    “進去吧。”莫心走在前頭,青染慘白的臉笑了一下,跟在了莫心後麵。


    本是清秀俊郎的人,偏生一副病重柔弱的樣子,臉色總是看著不好,一眼看去,人們會輕易忽略他的存在。


    不過錢莊的人似乎都知道他,見他跟在莫心身後進去,掌櫃立馬擺出討好的笑走了過來。


    “青大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掌櫃的客氣,我可不是什麽大人,這位姑娘才是該叫大人的人。”


    青染回以客氣一笑,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引到了莫心身上。


    “這位是?”掌櫃的好像才注意到莫心的存在,向青染詢問起來。


    “這位莫心姑娘是王爺派來查錢莊錢銀丟失一案的,就連我也要聽從她的調派,你們可不能怠慢了。”


    青染說完,掌櫃就召來了所有人,恭恭敬敬整整齊齊的站到莫心麵前。


    “順意錢莊上下人等全聽莫心姑娘吩咐。”


    莫心深深的看了青染一眼,他隻是笑著,果然,這個人怎麽看怎麽讓人不舒服。


    “吩咐不敢,還請掌櫃的將錢莊的賬本明細交給我,還有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一遍。”莫心點頭回了一句,語氣還算客氣,不過並不顯得卑微,反而她有些冷漠。


    這些人作為鄞王府的人,他們素來眼高於頂,一般人不會看在眼裏。


    莫心初來乍到,就算擺出低姿態也不會得到尊重和平等待遇,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高姿態,稍顯冷漠,讓他們摸不著底,這樣反而更好行事。


    掌櫃本以為莫心會十分客氣,誰知她一臉冷漠還有些傲氣,一時拿不定主意,便求助的看向青染。


    “你瞧我做什麽,莫心姑娘讓你去準備什麽,照辦就是,這裏誰是主事的人你還分不清嗎?”


    青染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他也有些意外莫心的應對做法,不過驚訝過一瞬就恢複了。


    “是是,我這就去準備。你們,都停下手裏的活,來幫忙把賬本整理出來。”


    掌櫃的去準備了,青染走上前,同莫心道:“估計一時半會準備不好,姑娘不妨到內間休息一會,坐著等。”


    這個人笑眯眯的樣子真是讓人討厭,莫心想著,沒有搭話,徑直往內間走去。


    兩人麵對麵坐了半盞茶的功夫,掌櫃的才帶著兩個下人,抱著許多賬本走進來,諂媚的遞上賬本,笑道:


    “還有兩本在齊管事那裏,他去吳管事家了,明天才能回來,餘下的賬本都在這裏了,還請姑娘過目。”


    “吳管事?”莫心目光從手中賬本上移開,看向掌櫃:“這個吳管事可是之前喪命的那個?”


    青染說過有個管事在調查過程中喪命,莫心來時也細細查了下,這個喪命的管事就姓吳。


    掌櫃的立馬點頭:“對對對,就是那個吳管事。”


    “你口中的齊管事和這位吳管事什麽關係?怎麽會在他死後這麽久還去他家。”


    莫心一說,掌櫃的就歎了口氣:“唉,這齊管事和吳管事本是同鄉,一同到王府做事,又一起被指派來順意錢莊幫忙。”


    “說起來這吳管事也是可憐人,他去年三月份才娶親,妻子剛有身孕就去世了,他去的時候才二十多歲,現在剩下她妻子一人,挺著大肚子也是可憐。齊管事作為他的同鄉好友,看著於心不忍,常會去看望。”


    掌櫃的說得麵色戚戚,似乎對於吳管事之死十分痛心,莫心雖不認識,也表了一下哀悼之情:


    “人已經去了,掌櫃的還是要讓齊管事多多開導吳夫人,她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太過傷心。”


    “是,姑娘仁心,我一定代為轉達。”


    莫心點點頭,繼續道:“現在請掌櫃的詳細說一說這些銀子丟失的經過。”


    “這件事啊,還要從去年五月份說起。”掌櫃的回憶了一下,整理了一番言語,慢慢說道:


    “去年五月,我和吳管事奉命去慶州查看那邊順意錢莊分號的開業進程,這一去就是兩個月,回來已經是七月底了,那時候錢莊的賬本是由我和齊管事吳管事三人一起看管,輪流檢查對賬。”


    “可是我們才回來幾天,這賬還沒查好,吳管事就聽說他妻子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他欣喜下就回家了幾天,所以那幾天對賬的就剩下我和齊管事。”


    “開始沒發現什麽異常,直到我們幫忙查看吳管事保管的賬目的時候發現漏了幾十兩,不過幾十兩我們沒放在心上,以為算錯了,後麵二次核對好好算算就好。”


    “誰知這第二次一核對,就少了八百多兩,我們這才覺得不對勁,吳管事保管的賬目出問題,本來是多少有些懷疑他的,後來他為證清白主動要求上報王爺,這點小事哪裏能驚動王爺,我們就想私下查一查,後來又過了一個月,這次丟的更多了,三千多兩,而且是吳管事和齊管事所管賬目皆有問題,我們心下也著急,不敢說出去,怕被責罰。”


    “就在十一月份的時候,不止他們,我的賬也對不上了,全部合計下來少了八千多兩,我看數目太大瞞不住就上報了。因為一開始是吳管事那裏先出問題,他就陪同王爺派的人一起查,誰知事還沒查出來,他就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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