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十裏遠,新服繞眼花。


    今日的晏都格外的熱鬧,無數行人百姓駐立於定遠將軍府門前的道路兩旁。路中間是一條漫紅色的長龍,直從街頭長過街尾。


    前幾日,皇帝陛下親自下旨,賜婚定遠將軍女兒和寧安王,今日便是他們的婚期。


    這道旨意一下,此前朝中關於定遠將軍府為皇帝猜忌,將不久於晏都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朝中官員望風轉舵,齊來賀喜。


    皇家婚禮,眾人矚目,在大婚之日的今天,官員百姓的齊聚,將將軍府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將軍府內,更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眾人道喜的聲音,直衝天際。


    直到一襲大紅喜服出現在門前,四周吵鬧的聲音才淡了下來,竊竊私語隨之而起。


    “早聽說這將軍府功高震主,皇帝本來已經打算對他們出手,再加上前段時間的禦史彈劾,我還以為將軍府就要完了。沒想到這局勢突轉,竟然還與皇家結成了親家”


    “可不是嗎,這皇上突然賜婚,可算是狠狠的打了前幾日上奏彈劾慕家的禦史們的臉麵了。”


    “皇上突然賜婚,怕也是別有深意的。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將軍府在怎麽受皇上厭棄,逐年敗落。那慕衡也是手握重兵的人,也不是說廢就能廢的”


    “是啊,這一個是手握重兵的二品將軍的兒女,一個是最受皇帝寵愛的王爺,皇上的心思難猜啊。隻是這日後的慕家,怕也是無人敢輕易招惹了”


    慕莞清扶著喜婆的手走出將軍府大門,坐上前往王府的花轎,周圍的私語聲她聽得很清楚。


    回想起昨晚父母鄭重的叮囑,她突然有些想笑,權勢無雙,潑天富貴,這個百年將軍府在她和寧安王成親的今日,名聲達到頂點。


    可是,要是這內裏的情況也能如外表的光鮮一般,就好了。


    勿怪父親百般擔憂,這寧安王自來就


    備受寵愛,可是太子卻不是他。


    如今太子尚在,皇上又突然賜婚給她


    和寧安王,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麽,是平衡


    勢力,還是另扶新君?


    隻是慕家本就受皇帝猜忌,如今他們


    的生死更是掌握在了寧安王手裏,自己此


    去,要真能解了家族之危才好。


    從定遠將軍府到寧安王府,慕莞清在


    眾人矚目中離開了這個她生長了十八年的


    家。


    攜帶著滿城女子豔羨的目光,千萬妝


    奩和不為人知的家族使命,踏上了成為皇


    家兒媳的道路


    喜慶的喇叭一路從將軍府吹到寧安王


    府,轎外的鞭炮聲也從未停過,其中夾雜


    著無數百姓的歡呼和一些女子羨慕中表現


    出的不屑


    喧鬧的聲音,浩大的場麵。紅色帶來


    的喜意渲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的順利完美,當


    然,如果前麵的那匹頭戴大紅花朵的高頭


    大馬上也坐著那個人的話,這場婚禮便真


    的完整了。


    路隨著花轎來到寧安王府門前,在


    喜婆的高聲中,慕莞清被丫鬟扶下轎。


    腳步落地,四周有片刻的安靜,緊接


    著,不加掩飾的譏誚和不屑聲響起。


    幕莞清扯唇一笑,也是,沒有新郎不


    去親迎來的新娘,在眾人眼中也隻是


    路隨著花轎來到寧安王府門前,在


    喜婆的高聲中,慕莞清被丫鬟扶下轎


    腳步落地,四周有片刻的安靜,緊接


    著,不加掩飾的譏誚和不屑聲響起。


    幕莞清扯唇一笑,也是,沒有新郎前


    去親迎來的新娘,在眾人眼中也隻是一個


    笑話。


    突然,慕莞清感覺手中被塞進了什麽


    東西。四周的譏笑也在這一刻爆發,漫天


    蓋地,刺得人耳膜生疼。


    站直的身體輕晃了兩下,慕莞清艱難


    的低下頭,透過蓋頭下麵的餘光,她清楚


    的看到了自己手中多了一條綬帶,一整條


    的綬帶


    這該是男女結婚時兩人各持一端行禮


    拜堂所用,隻是如今這一整條都被裹成了


    團塞進她懷裏。


    是啊,沒有新郎,這牽係著美滿婚姻


    的哪一端,又有誰能來牽。


    自嘲一笑,慕莞清強忍著沒有讓眼淚


    落下。挺直了腰背,在喜婆和丫鬟的牽引


    下走進王府大門。


    隻是被綬帶蓋住的右手卻用力握緊了


    長袖中的藏著的信件,直握得她骨節泛


    臨來時父母的叮囑懷在耳邊回響.袖


    你還肯出現,是我始料未及的,我還以為,你這一生都不會再願意來見我。


    聽說你要死了,我欣喜萬分,所以特意趕來親看一眼。


    看來,你確實是恨我入骨了。


    難道我不該恨你入骨嗎?


    自然是該的,畢竟你如今這樣,細算下來皆是因為我,恨我,才是常理。


    你知道就好,痛失父母,遠離他鄉我都不想再言,隻問一句,那一日的事,你可曾有半分愧疚,半分後悔?


    不曾!!


    嗬。。嗬嗬。。。哈哈哈,恭祝吾皇萬歲萬萬歲,來日你身死的時候,桃夭必然擺酒慶賀,以祭奠我褚家的泊泊血恨,我的遇人不淑,致使今日破敗沒落。


    。。。。。。。。。。


    他們的戰爭從來不是因為誰,自古以來,皇位之爭是每個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必然走上的道路,隻有懦夫才會把一切推給女人。


    我是喜歡她,所以我一直不想去掙,怕傷到她。可是生而為人從來不是隻有自己,我們都是身不由己,這一份地位和尊崇不是個人能得到的,他背後有太多推動他前進的手,進一步是權位爭端,退一步是萬裏深淵,都是不由己罷了。


    ……


    我是喜歡她,可那又如何,我對她的喜歡無關謀算無關權位,緊緊是單純的喜歡罷了。


    我既不會因為她是個心思深沉又心有所愛的人而不喜歡她,也不會因為喜歡她就去做違背本心的事。


    我就是這樣一個不懂變通的人啊,保護她和傷害別人是兩回事,我不想混為一談。


    其實婼兒很好,倘若我不曾先愛上她,婼兒會是我最想要相伴一生的那個人。


    我的心不曾變過,隻是如今出現了兩極,灰暗的一麵是對她不能提及的妄想,光亮的一麵是對婼兒相依相伴的感動。


    人要學會放棄或者掩藏,我把她藏起來了,然後開心的快樂的伴著那個傻丫頭,遊曆天下,方才是我一直想要的自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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