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中州,兵家必爭之地,三條龍脈匯聚的地方,除了這裏人道氣運繁盛,四周分別與潮州、萬州、滄州、寒州接壤,這裏可謂天時地利人和,曆朝曆代皆以此地為國都享有這帝皇氣運的加持,隻要經營得當,甚至可謀萬世長存。


    近幾月的中州,比往日更為熱鬧,據說泰和皇帝即將退位,新帝即將登基,聞訊趕來的各地太守郡守,王侯將相,除了身兼要職的將領外,都陸續趕往皇城。除了文武百官,修真界不少門派也都趕來道賀,就如同李修凡跟忘仇說的一樣,不管如何修道,隻要身在人間,終究免不了世事。


    皇城外的方圓百裏,設有幾十處關卡,每日對往來人員盤查,十分嚴密,一切都為了五日之後的繼位大典。


    忘仇帶著展言,憑借禦劍山莊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城。


    “公子,這皇城外好多人,都是給新皇慶賀的嘛?”展言問道。


    “當然不全都是,那些個朝中大臣們早就安置到了官驛中,現在來的,不過是偏遠地方的宗門或者來朝聖的子民,而其他人大多是商人。”忘仇答道。


    “商人?”


    “沒錯,天子腳下,寸土寸金,而皇城位於中州龍脈節點,必然人丁興旺,風調雨順。再加上中州緊靠著滄潮萬寒四州,算的上是中樞所在,自然是商人們的首選。”忘仇一邊說著,一邊指向城內一家客棧,說道:“看這座客棧,門前掛著姓的,便是常年來往此處的商人為自己專門修建的落腳處,閑暇時與普通客棧無異,一旦像是這種繼任大典的盛世,便會坐地起價,撈上一筆。”


    “原來如此......”展言一邊點著頭,心裏想著這坐地起價能掙多少。


    馬車行至城北,這裏離酒肆茶館較遠,喧鬧也少了不少。周圍都是官家府邸,不是那個尚書,便是這個統領。其間有三處大院,分別是宰輔官邸、卿相閣、聞道院。


    這三座府邸規模,也彰顯了其主人的當世地位和權力。


    宰輔大人雖已是古稀之年,但依然康健,朝中的文官超過半數,都曾是他的弟子,因此威望極高。其子在西北大漠,任鎮邊大將軍,多年來戰功赫赫,深受百姓愛戴。


    白衣卿相自建朝以來,傳承三代至今,據說第一代卿相大人智計當世無雙,為武皇朝多場重要戰役和談判,提前做出了至關重要的布局,光憑其謀略才智,奠定了武皇朝的半壁江山,與鎮北和平天平分秋色。


    而聞道院的存在,與宰輔大人手下的文官,和卿相閣內的謀士都不同,乃是一些文人雅士,也談治國安民,也談風花雪月,飲酒作詩,彈琴拉曲。與民間的那些文人墨客,曲藝伶人不同的是,他們,都是修士,盡皆聞道。


    據說其背後是遠在北海的隱世宗門,成均。聞道院則是這隱世宗門與凡塵的紐帶,也是武皇朝的忠實盟友和支持者。


    忘仇帶著展言來到宰輔官邸,隻是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便被請了進去。


    二人坐在大堂內,靜靜的等著,不多時,便走來了兩位老者。


    看清來人,忘仇帶著展言立刻起身,對著兩位老者一拜:“忘仇,見過宰輔大人,見過餘老夫人。”


    “展言,見過宰輔大人,見過餘老夫人。”


    “免禮免禮,忘仇難得來一趟京都,路上辛苦了吧,快坐快坐,你父親母親身體可還好?”餘老夫人和藹的說著。


    “承蒙老夫人掛念,我家老爺子和母親大人身體一向安康,山莊一切皆好。”忘仇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忘仇,這個小孩子是?”餘老夫人看向展言問道。


    “小人展言,潮州安南郡久別村人士,因家中遭妖獸變故,幸得公子相救免於一死,如今跟隨公子左右,以報恩情。”小展言拱手說道。


    “嗯,知恩圖報,此子心性尚可。潮州一事,老夫也略有耳聞,你能活下來確實不容易。”宰輔大人和餘老夫人坐上主位,對著展言說道。


    “事後,潮州太守曾派人前往久別山調查,可是那血氣衝天,一開始派出去的探子,連山腳都沒走到,便開始狂性大發,擇人而噬。後來,聽安南郡裏的一些城防守軍和修行者說,那夜有紅芒驚天,侵染明月,最後群星隕落,便有了這逼人血氣。”宰輔大人說這話時,盯著忘仇,隻見忘仇神色微動,接著問道:“忘仇,若老夫所料不錯,這是你的手筆吧?”


    “回宰輔大人,確是晚輩所為,那一夜妖獸泛濫,若不如此,安南郡恐生靈塗炭......”


    “誒,別叫宰輔大人,你一不是我學生,二不是朝中官員,不用這麽生分。老夫與你爺爺同輩,再加上三秋對你喜愛有加,你若不介意,跟三秋一起叫我一聲爺爺就行。再者,老夫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此舉終究欠妥,修行者也要注意影響,這人間,終究是凡人多。”宰輔大人說道。


    “忘仇謹記宰輔......爺爺教誨。”


    “嗯,記著就行,別像你老子年輕時候,冒冒失失的,還好你娘治家有方,才穩重了一些。”宰輔大人點點頭。


    “行了,當著孩子麵就別提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忘仇啊,這次你來京都便多住幾日,自從你進了劍宗啊,咱們家三秋,可是時不時就要問到你兩句,這次你來,可得好好陪陪她。”老夫人白了宰輔大人一眼,對忘仇笑道。


    “這是自然......”忘仇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麵傳來一道女聲。


    “自然什麽自然,奶奶你可別亂說,我可沒有問這個臭豬。”


    來人一身粉白衣裙,玉釵束發,青絲成綰,明眸皓齒。無需他物點綴,隻是稍施粉黛,便如天宮仙子,誤入凡塵。來人便是宰輔的孫女,鎮邊大將軍的千金,櫟陽三秋。


    “三秋,不得無禮。”宰輔大人輕喝道。


    “哼。”櫟陽三秋轉身坐到忘仇對麵。


    “老東西,年輕人的事,你瞎摻和什麽,你不是還有事嗎,趕緊忙去,在這擺什麽呢。”老夫人說著便拉起宰輔大人往外走。


    “誒誒,你好歹給我留點麵子,小輩們都看著呢......”宰輔大人無奈的牽著老夫人的手,向外走去,臨了還不忘叮囑三秋,不要欺負忘仇,然而,說不說都一樣。


    櫟陽三秋看著被老夫人拉出去的宰輔大人走向內院之後,回頭望向了忘仇身邊的展言,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了一會,似乎排除掉了什麽,問道:“這小孩是誰?”


    “他是我在潮州救下來的,叫展言......”


    “好了,孩子不是你的就行,若是你的,錢公公那還缺個倒茶的奴才,我不介意推薦一下,你說是嗎,小李子。”櫟陽三秋打斷道,接著對身邊的婢女說道:“帶這位小公子先去客房休息,我和這位仇公子還有話說。”


    “是。”婢女說著,對展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展言回頭看向一旁的公子,又看了看對麵的神仙姐姐,腦子裏猶豫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回的跟著婢女離去。


    “好久不見,你更好看了。”忘仇笑道。


    “用你說,小李子,陪本姑娘出去走走。”


    “好嘞。”


    ......


    夜晚的皇城,少了白天的喧囂,多了一份寧靜。街上有很多買著小玩意兒的攤販,路過的公子小姐們,總會上前擺弄一下,遇見喜歡的便買下。在西街,有很多攤販販賣著自己做的小吃,香氣四溢。而在東街的廣場上,還有猜燈謎的,舞獅的。


    忘仇靜靜的跟在櫟陽三秋身後,櫟陽三秋在前麵走著,一會這裏買點零嘴,一會那裏看看首飾,看著街上的繁華景象,看著身前的姑娘。就像十年前一樣,小女孩在前麵跑,還不忘回頭招呼小男孩跟上。轉眼,小女孩已經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小男孩也褪去了青澀,成為了劍宗新一代的承劍人。


    夜漸深,街上行人卻不見少,隻見人們紛紛捧著天燈,走上街道。


    “我們出城。”三秋回頭對忘仇說了一句,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禦空而去。


    忘仇緊隨其後。


    城外的一處高山上,三秋帶著忘仇落到了山頂。


    “我們來這幹嘛。”忘仇問道。


    “賞燈。”三秋指著皇城的方向。


    從山頂望向皇城,城內燈火明亮,漸漸有天燈飄起,一盞兩盞,三盞四盞,千盞萬盞飄向天空,在空中連綿接續,隨風遠上。


    “這座城,據我爺爺說,以前叫長安,長治久安。武氏問鼎之後,沿用了這個名字,隻是把長改為了常。”三秋坐在山頂,看著這滿天的天燈說道。


    “真好看。”


    “我好看還是燈好看?”


    “你好看。”


    三秋聽著,不自覺的笑了一下,那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如雲開見月。


    “你在劍宗修行,苦嘛?”三秋轉頭看向忘仇。


    “不苦。”忘仇看著三秋,笑著搖搖頭。


    “那你不給我寫信。”說著一隻手已經擰住了忘仇的耳朵。


    “我苦的時候想想你,就變甜了。”忘仇說著握住了擰著自己耳朵的纖纖玉手。


    “那也應該給我寫信,這次饒過你,下次我就讓你變成真的小李子,記住了嘛?”三秋說著,又擰了擰忘仇的耳朵,這才鬆手。


    “夫人之言,忘仇謹記在心。”


    “沒過門呢,貧什麽貧,臭豬。”


    ......


    今夜月,格外明,星光灑落大地,山頂上並肩坐著一對男女,不遠處的長安,街上燈火與空中天燈交相輝映。


    傳聞,風雪赴長安,可見十裏天燈起,指引深夜歸人。


    世人謂我戀長安,其實隻戀長安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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