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虎車極速行駛的聲音,煥忽聽得一聲:“把他們放了一樣能解決眼下的問題。”


    一輛行駛的虎車停在他們麵前,眾狼紛紛化形,進入戰鬥狀態。


    虎車旁邊邁著優雅步子的二虎也目露凶光,毫不示弱地咧開大嘴露出尖牙。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車門從兩邊劃開。


    煥略作思考,便想到了來人的身份。


    她乘坐虎獸人的車而來,必然是與虎獸人交好的那位了,名字好像叫什麽傾什麽城。


    影早一溜煙藏到不遠處的石頭後。


    媽呀!君傾城和焱靈來了!


    影心裏裝滿了狼族美男子,這時候要它離開狼族是萬萬不可能的。


    所以它隻能先藏起來,靜觀其變。


    煥獰笑道:“不不不,我就要他們死。”


    君傾城嗤笑一聲,她也不是來跟他商量的。


    她迅速丟出一個長得跟糖丸差不多的聚合毒藥彈,聚合毒藥彈剛離開她的手,就“啪”一聲炸開了。


    她這般行為,無異於當眾挑釁。


    眾狼雖不知道這是什麽,但四周濃煙彌漫,直覺告訴它們危險。


    死有餘辜!


    煥朝君傾城猛撲過去。


    君傾城冷麵噙笑,用剛做好的袖箭迎接他。


    “咻!”


    冷箭對準煥射出,煥被迫在空中做了個高難度翻身,避過利箭。


    他被偷襲,也被迫中途停頓了一會兒。


    都射不中他,放出這箭有什麽用呢?


    煥不以為意地想。


    卻聽別的狼提醒驚慌道:“小狼君小心,她使毒!”


    小什麽?……狼君?這狼族的首領叫狼君?


    君傾城躲過了二虎的用詞,今日卻沒躲過狼族的用詞。


    人們常說虎狼之詞,的確有些道理。


    就算暗器不能傷到這些狂妄自大的獸人,也足夠他吸入足夠劑量的毒了。


    濃煙裏,煥伏在地上,君傾城緩走來,一腳踩在他背上,俯身低言:“他們死不死,你,沒有說話權。”


    影藏在暗處看著自己心愛的小狼君被君傾城踩在腳下,心如刀絞。


    可就算它衝出去也無濟於事。


    它該衝出去的救他的,按照常理。


    可那無異於讓一個不會水的人跳進河裏救另一個溺水的人。


    勇氣固然可嘉,可倒忙永遠隻會越幫越忙。


    小不忍則亂大謀。


    它必須忍痛做出理智的決斷,若是讓君傾城和焱靈發現它在這裏,情況隻會更糟。


    就這樣,影眼睜睜看著君傾城把人族全部救走,狼族中人個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有的已經昏厥。


    它不敢找君傾城要解藥。


    君傾城等人剛走,影馬上跑出來撲到煥的腿上大哭,哭得可傷心了。


    煥低聲安慰:“沒事。她不敢殺我們。”


    不過是讓他們吃些苦頭罷了。


    早就聽聞人族中有一美人傾城蛇蠍心腸,手段毒辣,早前險些殺了人族首領和一名勇士。


    後來去猛虎山住了一段時間,結識在虎族中隱居的禹川君。


    禹川君因她和蛇君在猛虎山結仇。


    煥聯想到蛇君的新夫人也是人類,心情莫名煩躁。


    喜歡什麽不好?偏偏喜歡弱小的人類,蛇君竟還對她動了情,讓她懷了他的孩子。


    這兩個麻煩女人的存在,就是妨礙他滅人族的。


    煥啐了一口唾沫,在心裏罵道。“隻會靠男人的廢物!”


    影在他腿上,今日就不罵人了,怕嚇著它。


    這小家夥,性子倒是有趣得緊,就是膽子有點小。


    事發時被嚇得藏在石頭後,事後跑到他腿上哭鼻子。


    好可愛!


    另一邊。


    君傾城領走了人族部落眾人,並在一條溪邊停下,讓他們自行休整,可以到附近采些果子果腹。


    溪那邊的岸上有一處淡水洞,可以去那邊取水。


    君傾城是坐在車上說這些話的。


    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自從上一回她在人族部落連傷兩人連夜出走後,她這個名字在這些人心裏無異於洪水猛獸。


    她剛才又輕鬆放倒眾狼,彪悍狠辣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她表現得再和藹可親都沒有用。


    二虎在旁邊爬著,眾人也沒了逃的心思。


    獸世這麽大,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邢歐顫顫巍巍地朝著馬車走去。


    他憔悴不堪,神情恍惚。


    走過人族首領身邊時,人族首領還拉了他一把,驚恐道:“你瘋了?”


    邢歐麵無表情地推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他的確快要瘋了,被病痛折磨瘋的。


    但現在他腦海裏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人族唯二懂醫的人被蛇君抓走了,他活命的希望就在車裏。


    他都已經這樣了,有什麽結果比死更可怕嗎?沒有!


    他步履艱難地走到馬車前方,緩緩地跪下,無比虔誠地俯首著地,開口懇求道:“求你救我……”


    二虎百無聊賴地打著盹兒,果然出門還是那麽無趣,希望傾城能早點放他回家。


    君傾城讓他走近點給她看一看。


    兩扇車門打開,她端坐在車內軟墊上。


    患有求,必有醫。


    通常情況下,哪怕是仇人躺在手術台上,君家醫者都會先治好他,再談報仇。


    惡人除外,殺親滅己之仇也除外。


    醫者首先是個人,後麵才是醫。


    他們有更多的仁慈,也得堅守自己為人的底線。


    醫者須先敬重自己的生命,再尊重病患。


    很明顯,邢歐不在以上行列。


    她拿出一條疊好的藍布放在膝蓋,讓邢歐過來把手放上去。


    她替他診脈。


    潔癖她有,但那不是行醫時的矯情。


    邢歐的情況其實也不複雜。


    總結起來就是:肉吃太多,而且是沒處理好的肉食,加上平時也有暴飲暴食的習慣,飲食不均,所以是便秘加胃腸炎症並發。


    君傾城給他診脈,邢歐的心緊張得砰砰直跳。


    不一會兒背上便出了很多汗。


    真是風水輪流轉。


    頭一與她相處得罪了她,差點沒死她手上,現在卻要眼巴巴地求著她救命。


    猶記得她當初落水,他還拿著大弓射她。


    人生大起大落來得太快,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他————


    頭一與她相處得罪了她,差點沒死她手上,現在卻要眼巴巴地求著她救命。


    猶記得她當初落水,他還拿著大弓射她。


    人生大起大落來得太快,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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