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牡歎了口氣道:“大魏人心險惡,教主她也是怕你出危險,莘娜不要覺得拉牡大驚小怪,我們周家在大魏吃的虧夠多了。”


    梅櫟清訕笑了一下,趕緊換了個話題:“那…今天我還去聖泉嗎?”


    “去去去,怎麽不去,你每天都得去泡聖泉,不泡你身上的毒與傷怎麽能好。”拉牡的語調比剛剛歡快了不少:“對了,你要不要去前院看看咯噠下的小雞仔,這兩天剛剛敷出來的,毛茸茸的可好玩兒了。”


    拉牡把話說出口,才想到梅櫟清目前看不到東西,硬生生地接了下去:“等會兒拉牡把小雞仔放到莘娜手心裏,我之前摸了摸,那小雞仔可好玩兒了。”


    “啊,真的嗎?莘娜想看。”梅櫟清笑著說道。


    忽然間梅櫟清腦海裏閃現夢裏的小女孩兒也捧著一個小雞仔找她來:“…姐姐,你快看你快看,小雞仔!”


    小女孩兒就像見到什麽值錢的寶貝兒似的。


    梅櫟清想到的時候笑容就僵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梅櫟清的反應可把拉牡嚇壞了,急得拉牡伸手搖了搖梅櫟清喊道:“莘娜,莘娜!你怎麽了?哎喲,我要不要去叫教主來。”


    好在梅櫟清很快就被喚醒了:“拉牡你別去,我已經好了,剛剛有些頭昏罷了。”


    “頭昏?隻有頭昏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不舒服記得要說,我們才能想辦法給你治。”拉牡把手覆在梅櫟清的腦門上,見梅櫟清沒有發燒才安心下來。


    “拉牡,我收拾好了,咱們去看小雞仔吧?”梅櫟清拉著拉牡的衣袖說道。


    “不行,剛剛你身體不舒服,現在怎麽能出去?小雞仔也暫時不要碰了,你現在的身子一碰就倒,萬一小雞仔給你傳了什麽病怎麽辦?”


    拉牡皺著眉頭說道:“莘娜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帶你出去碰到教主,你又在日頭底下曬傷了,教主有多心疼?扭頭就訓拉牡膽子太大了,竟然敢把你帶出去曬太陽!”


    梅櫟清一聽拉牡這話,知道自己沒好之前既不能曬太陽,小雞仔也難碰到了,恐怕也接觸不到其他什麽了。


    自己就好像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囚籠裏麵,透也透不過氣來。


    那種窒息感好像以前也有過,如影隨形。


    究竟是什麽時候呢?


    拉牡知道梅櫟清成天被關在屋子裏麵悶得慌,也不忍心再苛責梅櫟清:“大不了,我把小雞仔偷偷帶到屋子裏麵來讓你玩一會兒就好了。大不了,我讓咯噠琢兩口就好了。”


    梅櫟清聽著拉牡委屈的聲音,終於笑了出來:“我的好拉牡,莘娜會好好聽你的話的,不讓琳姐姐再有訓你的機會。”


    拉牡聽得有些心疼。


    如果梅櫟清從小長在南疆,肯定不會有這樣小心翼翼討好的時候。就算是梅櫟清的生母依那,從小生在南疆、長在南疆,去了大魏那麽多年回到南疆以後性子也不饒人,除了在教主麵前,依那什麽時候有這樣小意討好的時候過?


    “好莘娜,隻要拉牡有的,拉牡都會給你。”拉牡和梅櫟清相處了幾個月,早就把梅櫟清當作妹妹一樣疼了。


    “拉牡…”梅櫟清有些感動:“拉牡帶我去聖泉吧,我乖乖聽話就是。”


    梅櫟清站起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踩到了寬大的褲腳,一不小心就要跌下去,拉牡把梅櫟清接到了懷裏。


    “你看你,這樣怎麽能令我放心得下。”拉牡把梅櫟清扶好立正:“咱們先去聖泉吧,等回來拉牡把小雞仔給你偷過來。”


    梅櫟清用力點點頭,笑嗬嗬地跟著拉牡去了聖泉。


    拉牡給梅櫟清伺候下了聖泉水之中以後。就去忙活今天中午的午飯去了。


    在聖泉裏麵,除了拈花教教主以外,其他人都要去勞作的。像拉牡這一等級的,要操持聖泉裏麵的幾十口的飯菜,雖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做,但監督手底下的人幹活也是一刻不能鬆懈的。


    在午時之前,梅櫟清就一個人寬了衣以後,一個人靜靜地躺在聖泉裏麵。


    “櫟…莘娜…”


    說話的人是與自己名字相似的依那,因為和自己名字相似,所以梅櫟清對依那記憶一直比較深刻。


    梅櫟清“小時候”依那就遠去了大魏,梅櫟清幾乎都快不記住依那這個人了。兩個人的關係不是很近,也不是很遠,點頭之交也算得上。


    “你是依那姐吧?”梅櫟清試探地問道:“琳姐姐也讓你來聖泉裏麵了嗎?”


    周氏從梅櫟清嘴裏像喊姐妹似的聽到她喊這一聲:“依那”,她第一次覺得教主的決定是多麽荒誕。居然讓一個女兒喊自己的親生母親為姐姐,她怎麽想怎麽別扭。


    梅櫟清目盲,看不見周氏的表情,要不然日後想到周氏那個跟吞了活蒼蠅似的表情,一定會覺得十分有趣。


    “嗯,莘娜你好些了沒?”周氏就隨便糊弄過去,她來找梅櫟清是想看看梅櫟清目前狀況怎麽樣,是不是好轉了些。


    天知道她為什麽要來找梅櫟清,還要問她好沒好些了。


    “好些了,最近能下地走走了。”梅櫟清又往水麵下滑了下去一些,好讓泉水能沒過她的肩膀,琳姐姐說泡的地方更多一些,她這樣才好得快。


    周氏坐在泉水的石坎邊看著梅櫟清即使失去了記憶仍舊乖巧的模樣,想伸手去摸一摸梅櫟清的頭頂,但又忍住了,把手收了回來。


    她以前對梅櫟清隻有怨,隻有恨。


    如果梅櫟清一生出來就是個兒子,她也不用跟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梅仲機再生兩個孩子。


    或許是南疆的水土養一方人,她和先代聖女,也就是原來所稱的曾婆婆大周氏生的都是生女兒的命。


    可大周氏幸運,找的男人是個好的,梅仲機不像他的爺爺梅廣耀那樣有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大周氏先生的大兒子梅善呈,後才生了一個女兒。


    而她呢?她在大魏為南疆賣命那麽多年,又得到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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