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琳根本不想和她們廢話,但也不著急殺了她們,焦渥丹疑惑不解道:“周教主您也別來無恙啊,既然莘娜小姐去了,您也得請我們進去吃一杯酒吧?”


    周阿琳收起手指說道:“焦渥丹,算你識相。雖然你不如晉王謝博宇那樣重要,但大魏的‘南焦’與‘北莫’都在本教主手中,大魏那些酸儒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說起來也奇怪,為什麽大魏的‘南焦’與‘北莫’都是女子呢?你們兩個被叫做先生的時候,會不會有些…麵上掛不住?”


    “如果我沒忘記,周教主您也是女人吧?”焦渥丹出言譏諷道:“您看低了我們,也是看低您自己。”


    “嗯,說得好!”周阿琳拍手稱讚道:“就憑焦先生您這句話,本教主就應該請你們喝著一席酒,喝了以後可別再來了。有些事情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焦先生您可聽懂了?”


    “嗯,聽懂了。我們相見的人既然已經去了,頂多再送她一程,也沒必要再做‘多餘’的事情了?”焦渥丹委婉地說出了自己的意思與態度。


    “嗯…本教主在這裏再提點你一句,她現在不叫‘梅櫟清’,和’梅櫟清‘沒有一丁點兒關係!她現在叫的是‘周莘娜的名字’,她生前裝著的是‘周莘娜’的記憶,身體裏麵盛著的是‘周莘娜’的靈魂。”周阿琳說完就走進了聖泉的大理石門。


    焦渥丹扶著昏迷的紫兒,五味陳雜地走進了聖泉。


    上一次來,梅櫟清還隻是“梅櫟清”,梅櫟清還有一絲生的希望。


    這一次來,梅櫟清不再是“梅櫟清”,梅櫟清已無再生的希望。


    時也,命也?


    有梅家的血脈,周家的聖泉,驪山老母的上古法陣,大魏杏林聖手“南焦”焦渥丹的救治,依舊挽不回一個生命。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老天爺不管你有什麽價值,什麽身份,什麽背景。你該死時,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會留你到五更。


    梅櫟清的情況她也知道,那副身子骨能撐到南疆來已經是她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她之前寄希望於南疆那眼聖泉可以救活同為周家血脈的梅櫟清,不過是好夢一場嗎?


    焦渥丹臉色黑得如鍋底一般,再度看見了眼前的籬笆院,她想往前走,卻被左護法攔下了:“你以為你還能被當作‘貴客’請進小院子裏麵?別做夢了!你要去的地方,是和你老朋友‘相聚’的地方。”


    焦渥丹無奈地笑了笑,把包袱交到了左護法手裏,身上的瓶瓶罐罐也被左護法給搜走了,隨著左護法走進了地牢裏麵。


    謝博宇此時已做到了稻稈上麵,逼著自己運功療傷,仇恨的信念逼迫著謝博宇想方設法活下去。


    謝博宇運功幾周天以後,聽見了地牢被打開的聲音,他以為周阿琳會再度走入地牢裏麵與他交談,但他沒想到進來的會是紫兒和焦渥丹。


    焦渥丹走進地牢就開始呼喊:“晉王爺你在嗎?”


    謝博宇認出了這是焦渥丹的聲音,扒著牢門往外探:“焦…先生?焦先生是你來了嗎?你怎麽會來南疆?”


    左護法敲了敲牢門:“誒誒誒,你們聊什麽呢?這是你們能聊的地方嗎?誰讓你們‘老朋友’相聚,你們真還以為是來閑聊的?”


    “紫兒是不是也和焦先生您一起來?”謝博宇忍不住又問道。


    左護法繞過欄杆一棒子打在謝博宇身上:“你還有完沒完?你以為你在大魏是位王爺,在南疆還可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你再嚷嚷,可不是打在你身上那麽簡單了。”


    焦渥丹走過謝博宇身邊時點了點,露出了紫兒的腦袋給謝博宇看了看,腳步沉重地往牢房深處走去。


    謝博宇淚眼朦朧道:“焦先生您保重…”


    焦渥丹往前走,身後左護法的棍棒打在謝博宇身上的聲音絡繹不絕。焦渥丹忍著淚把紫兒往上提了提,繼續往前走。


    走到盡頭的時候,焦渥丹終於走到了她們該到的牢房。


    左護法努努嘴道:“喏,看見沒?那間就是與焦先生您齊名的‘北莫’莫如是在的地方,你們倆沒事兒還可以聊聊天兒。


    如果不是看在焦先生您對我態度還不錯的份兒上,我才不給您安排這個位置呢。


    您和那個小個子一人一間,她麽…給您安排在您隔壁,你們幾個人沒事兒聊聊天,解解悶,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了。”


    焦渥丹急忙問道:“請問左護法,周教主允不允我們去參加櫟…莘娜的葬禮?我們想最後看她一眼,希望周教主能小小地滿足我們的請求。我們了了心願就回大魏去,勞煩您給周教主通報一聲。”


    “通報?你說通報就給你通報?叫你聲‘先生’,還真把自己當一個人了。”左護法嗤笑道:“你以為上次放你們齊齊整整的回去,真是我們教主心善?還是以為是看在你們冷月觀的麵子上?


    哼,說你們不自量力,還真不自量力到底了。聽說你們都活了百歲了,怎麽說話做事還透著一股小孩子的天真?你們和莘娜比…都差遠了,莘娜之前在京城裏麵還能借機掀起風浪來。再看看你們,除了做出一番清高樣,還能做什麽大事兒。”


    焦渥丹垂下頭,事情果然不是這麽好辦,連晉王謝博宇都先她們一步進了地牢裏麵,她們還能做什麽呢?


    師門那邊通知了,依個人自掃門前雪的性子,估計不會來人解決她們這個爛攤子。風橋那邊是不能讓他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什麽大用,風橋又打不過拈花教教主周阿琳。如意閣閣主鄒源消息靈通,會不會來救她們也未可知。藍宏真將軍因為即將開戰自顧不暇。


    往外數了一圈兒,往內數了一圈兒,好像就沒有能給她們解決眼下之危機的。就像左護法說的,她們多活了幾百歲,可遇到更為強勁的對手時,也依然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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