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櫟清下這個決定也是十分為難,甚至於可能要把之前她在大魏布置的全部計劃都放棄,讓自己暴露在更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成為別人攻訐的目標,自己隱沒在暗處的最大的優勢也沒了。


    周雲珠有些不解,南疆…或者周阿琳值得梅櫟清這樣大費周章嗎?甚至於要舍棄原來梅櫟清的一切嗎?


    正說著,門被打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梅櫟清耳畔響起:“卿卿你果然在這裏…”


    謝博宇來的太過突然,梅櫟清的愣怔落在了謝博宇眼裏,謝博宇浮起微笑,向梅櫟清伸出手:“卿卿,我們走吧,咱們不用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梅櫟清很快鎮定下來:“請您自重,莘娜不認識你,要跟你到哪裏去?你再這樣無禮,小心我叫人了。”


    周雲珠默不作聲,她不打算摻合到小兩口的事情了裏麵,無論走與不走,日後總有一方要怪她。


    周雲珠不搭腔,梅櫟清的勁卸下去半截,她對謝博宇總是硬不起心腸來。


    謝博宇就衝梅櫟清剛剛那一眼,就料到眼前的人還記得她:“在下見莘娜小姐才貌無雙,想請莘娜小姐做我謝博宇的夫人,不知莘娜小姐可否答應?”


    梅櫟清這下難以辯駁了,謝博宇說的不是梅櫟清,而是周莘娜。


    她不僅不能用周莘娜的身份嗬斥謝博宇,如果以周莘娜的身份對答,反而像良家子應對登徒子,怎麽樣都是被謝博宇占便宜。


    謝博宇以前也不是這樣啊,什麽時候學了這些有的沒的?


    “你,你無禮…”梅櫟清發覺謝博宇剛剛那番話的另一個陷阱是,謝博宇沒稱自己是晉王爺,她還不能說出王妃二字:“誰要做你…的夫人,莘娜已經有了心上人,請您自重,我真的要喊人了。”


    周雲珠聽到這裏笑了起來,梅家大小姐真的還是十七歲的少女,未經世事,連拒絕個人都是一樣的說辭。


    周雲珠笑了,謝博宇也跟著笑了,梅櫟清的臉不可抑製地羞紅了:“你,你們笑什麽…”


    謝博宇走進幾步,湊到梅櫟清耳邊問道:“周莘娜小姐,請您能不能解釋你身上的香氣從哪裏來的?我記得這種香氣南疆是沒有的。”


    梅櫟清微微睜大眼睛,合不攏的嘴唇好像在無聲地說:“我怎麽沒想到這一茬。”


    謝博宇能肯定麵前的人是梅櫟清,而不是什麽周莘娜,憑借的除了剛剛梅櫟清那個沒有堤防下的驚訝而不是驚恐的眼神,還有那股他永遠不會忘記的香氣。


    卿卿她還是把那枚他送給她香囊帶在身上啊。


    謝博宇沒有立刻直起身子,彎著腰久久地注視著梅櫟清。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好似在向梅櫟清傾訴:“卿卿啊,你為什麽不承認自己是梅櫟清呢?你知不知道你讓我等得好苦?”


    梅櫟清好想挪開那汪觸不到底的深情,但她像溺水一般,忘記了呼吸。


    謝博宇此時又笑了,像狡猾的狐狸得勝似的,得意洋洋地看著梅櫟清,好似在說:“看吧,你的模樣都承認了自己是梅櫟清,你是騙不了我的。”


    梅櫟清麵若桃李,臉頰羞紅,那股春風早就吹亂了心池。梅櫟清感受著不斷跳動的心髒撞起的漣漪,半蜷縮著身體躲避再高的城牆也防不住的小鹿,她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


    因為謝博宇就沒有說過半個字,她不是梅櫟清,怎麽又能讀懂謝博宇的眼中的情愫?


    能在風雲詭譎的朝堂裏麵四兩撥千斤又能全身而退的梅櫟清,此時不知道舉起什麽樣的旗幟領導自己那堅毅的冷靜再次金鍾護體,隔絕生死也按耐不住想要觸碰的那個人。


    “不要過來!”梅櫟清捂著亂撞的心口大聲吼道:“你不要過來,求求你了!”


    “求求我?要求我,也得喊我的名字,這樣才不會失禮。”謝博宇的氣息越來越靠近,梅櫟清想起在永福宮裏的一切。


    “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難道還不能求你嗎?”梅櫟清明知道瞞不過謝博宇,心中還抱有一絲期待。


    “不,你是知道的,要不然你方才看著我的眼中不會隻有訝異,沒有陌生。”


    “因為之前見過你罷了,沒有什麽好驚訝的。”梅櫟清回頭一看,周雲珠早已不在屋子裏麵,屋子裏麵隻剩下梅櫟清與謝博宇兩個人。


    “卿卿,你繼續嘴硬吧。”謝博宇見梅櫟清依然不知趣,便決定給梅櫟清個小小的苦頭吃吃:“我總會讓你記起來我是誰的。”


    謝博宇不打算再壓抑自己的相思之苦,那相思之情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股腦兒地湧了過去,也就再次化為唇齒相依。


    “卿卿,你別想逃,無論你是生是死,你都別想逃。”謝博宇趁著換氣的空隙對梅櫟清說道:


    “卿卿,咱們一起回大魏好不好?我…我再也受不起失去你的危險了。卿卿你是得有多狠的心,才舍得讓我受兩次這樣的痛?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讓你嚐嚐調個以後的滋味,可是我又舍不得。卿卿啊,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呢?”


    梅櫟清的眼淚滑落,她現在沒有辦法在謝博宇麵前否認自己是梅櫟清的事實,可是她也說不出和謝博宇回大魏。


    “卿卿,你別哭,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願回去?咱們一起解決好嗎?”謝博宇為梅櫟清拭去淚水,梅櫟清比以前冰冷的身體、肌膚上布滿的如黑色蜘蛛絲一般的血絲,都讓謝博宇心痛不已。


    謝博宇近乎哀求著問梅櫟清:“我不準你留在南疆,和那個老妖婆在一起,太危險了…”


    “不,阿茂。”梅櫟清把臉擱在謝博宇胸口,感受著謝博宇的氣息:“正因為她危險,所以我才要弄清楚她的陰謀是什麽。


    馬上就要打仗了,我怕她對你不利。就像你說的,如果我們兩個調個個兒,我也會受不了的。所以我要將一切危險的苗頭掐滅。我要做你最有力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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