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雍丘,離東明也不遠的青雲觀裏麵發生了種種,遠在京城內宮之中的太後娘娘渤海王珊卻了若指掌。


    “這個梅櫟清…居然跑到了雍丘去了。年紀輕輕,野心卻那麽大。她去雍丘,一定是為了雍丘梅家的那枚金蟾。”太後娘娘對梅櫟清已經是恨到了骨子裏麵:


    “她要那枚金蟾做甚?還不是為了和皇上談條件,好讓皇上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光明正大地入宮!她把金蟾交出來,沒準兒還能混個貴妃、皇後做做。但隻要哀家活著,那就沒門兒!”


    太後娘娘雖然猜到了頂著梅櫟清皮的梅夢玉是為了去雍丘尋找金蟾,但她不會想到梅櫟清那金蟾不是為了她想的入宮做娘娘。


    “太後娘娘您消消氣兒,很快麗妃娘娘就來了。”大馮嬤嬤意有所指道。


    馮嬤嬤因為設計讓文茵暫時閉宮抄經,重新獲得了太後娘娘的信任,連帶著雍丘的事情也是交給大馮嬤嬤去辦的。


    大馮嬤嬤的妹妹小馮嬤嬤依然在京城梅府裏麵養老,自去年梅櫟清入宮給皇後娘娘治病以後,不論自家姐姐或者太後娘娘怎麽喚她,她都稱病不來,大馮嬤嬤也隻能由著小馮嬤嬤去了。


    “哦,她今天是來交抄寫的經書吧?”太後娘娘果然露出了微笑:“皇兒就算再怎麽寵她,不還得聽哀家的嗎?”


    “那是當然的,太後娘娘您是誰,麗妃娘娘又是誰?不過是一件玩兒物。等過幾年麗妃娘娘少了顏色,麗妃娘娘不也就那樣了。”馮嬤嬤撿著太後娘娘愛聽的話說道。


    “可是…”太後娘娘猶豫道:“哀家以前也覺得麗妃是恃寵而驕,特別好收拾。但這一次…她居然不聲不響就把經書抄完了,他倒能忍得住氣。”


    後宮之中若是誰能忍得住氣,就是得要嚴防的對象。誰知道不叫的狗什麽時候咬人呢?


    “麗妃娘娘就算能忍得住這一次怎麽樣?平常麗妃娘娘仗著皇上的寵愛可做了不少得罪人的事兒,她能忍,別人可不能忍,最後還不是一樣?”馮嬤嬤也覺得麗妃娘娘此次表現與平常大相徑庭,但隻覺得湊巧,不必放在心上。


    “芝華你說的對,麗妃能忍,別人可忍不了。”太後娘娘似乎徹底想通了:“如果她來了,就宣她進來吧。”


    太後娘娘話音未落,景仁宮裏麵的宮女就來報:“太後娘娘,麗妃娘娘到了。”


    “宣!”太後娘娘說道。


    麗妃娘娘文茵穿著近乎白色的淡藍色衣服走進來給太後娘娘行禮道:“臣妾參加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麗妃,你這是穿的什麽衣服?”太後娘娘並沒有讓文茵起身:“你這是咒哀家死呢,是不是?你好大的膽子?”


    “回太後娘娘,臣妾穿著這身衣服並無不妥。太後娘娘說過要讓臣妾自淨其意,臣妾就想著素色衣服最好,抄經也最顯虔誠。但臣妾也想到了宮中規矩,這是讓宮裏麵的掌教嬤嬤看過以後才穿的,如果太後娘娘不信…”


    文茵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太後娘娘也沒有尋到文茵話裏麵的疏漏:“得了得了,你起來吧。穿什麽衣服是其次,抄的經書能不能用才是要緊的。快把你閉門思過這些天抄的經書傳上來,哀家看看。”


    文茵給身旁的春白遞了個眼色,春白就把文茵這些天抄的三摞經書整整齊齊地呈了上去。


    太後娘娘本來也就是隨便一瞧,再隨意抓幾個漏洞打回去讓文茵重新抄寫,三摞經書一打開以後,久在渤海王家浸染的太後娘娘也不由得感歎道:“麗妃你居然有這樣一手好字,以前可從沒聽過啊。”


    如果她聽過了,肯定換一種法子罰文茵。讓文茵抄寫經書,倒還讓她討到了巧。


    “回太後娘娘,臣妾的字兒不如臣妾的舞,所以就不曾提過,怕丟人現眼,讓太後娘娘您笑話了。”本來自謙的話,讓文茵說得狂妄不已。


    文茵閉門思過,還是原來的那個文茵。


    太後娘娘有些明白為什麽皇上寵愛文茵了。


    以前的鄭妃鄭蓉蓉,現在的麗妃文茵,骨子裏麵都是那種霸道的潑辣勁兒,皇後高爾昭也是武將的女兒,沒有一個是貞淑嫻靜的。


    看來她挑的這渤海王氏二姐妹不受寵也是有緣由的。一個乖得大氣不吭,一個隻有徒有其表的囂張跋扈。皇上是什麽樣的人?不早就一眼看穿了?


    那為什麽皇上還盯著那個梅櫟清不放?她也沒看出來梅櫟清身上有皇上喜歡的地方啊。


    難道是梅家女子和謝家男子生生世世的糾纏?


    太後娘娘想到這裏,皺起了眉頭:“這次抄經就算你過吧,下去吧,哀家累了。”


    太後娘娘是真的心累,她想起了先帝爺在世的時候對那個梅家女子的執念。硬生生從暗衛裏麵抽出十個人來組成什麽“梅字號”。十個人裏麵第七個固定是女子,其他都是男子。“梅七”,“梅七”,隻有那個姓梅的才是他的妻子嗎?


    這“梅字號”還沒有留給皇上,留給了晉王。難道先帝爺是在報複自己當年告的密嗎?


    這也不怪她。誰叫京城梅家的女子一生下來就是要被獻祭的,就是要被大火活活燒死,連灰也剩不下的。


    她不告密,也會有人告密。


    難道隻留姓梅的一個人,更多的人都得死嗎?


    文茵不知道為什麽太後娘娘一下子沒了精神,知趣地說道:“是太後娘娘,臣妾告退。”


    文茵走出景仁宮,春白在文茵耳邊耳語道:“娘娘,梅家大小姐有下落了。”


    “她在哪裏?”文茵就知道景仁宮這邊會聽到消息,所以早早地把經書抄完,交經書的時候讓春白來這邊打聽消息。


    “雍丘梅家。”春白想不通為什麽梅家大小姐會到雍丘去?梅家大小姐的老家不是在東明嗎?


    “雍丘,雍丘梅家…”文茵雖然不知道金蟾的事情,但也察覺到了“雍丘梅家”四個字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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