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雙清有了小廚房以後,大廚房的飯菜都不再吃了,更別說來二房吃飯了。


    夏雙清像往常一樣蹲在張氏腳邊撒嬌道:“我知道二嬸疼我,不管我什麽時候來都能有我一口飯吃。”


    張氏笑罵道:“你個促狹鬼。”


    從夏雙清進門夏寧雪就一直在打量她,夏寧雪發現夏雙清變了,模樣也變了。


    她今天梳了一個垂鬟分肖髻,發間插著一直蝴蝶簪子。自然垂落的頭發顯得她那張臉嬌俏許多,發間的那根蝴蝶簪子更是顯得她俏皮可愛。


    夏寧雪盯著那枚蝴蝶簪子看了又看,握緊了手指。


    夏雙清瞧見夏寧雪的動作不露聲色地坐在夏寧雪的旁邊,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二妹妹。”


    夏寧雪亦是親熱地應了一聲,兩人看上去就是一對關係親密要好的好姐妹,至於兩個人心底怎麽想的,也隻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張氏掃了一眼夏雙清,她這個侄女變了不少。看著那張明豔的臉,張氏不禁揣測起夏雙清這次來的意圖。


    自從夏雙清落水之後,這是她第一次踏足二房,回憶夏雙清最近的種種,張氏一雙鳳眸微微眯起:這跳了一次湖難道換了個腦子?


    夏雙清看著桌麵上擺著的精致佳肴,葷素搭配適宜,既保持身材又有營養。


    張氏以為她不喜歡,語氣和緩地說道:“清姐兒,你有一段時日沒有來二嬸這邊,二嬸就吃的清淡了一些。二嬸知道這些不合你的胃口,等晌午的時候,二嬸吩咐廚房做一些你喜歡吃的。”


    她喜歡吃的?那些油膩膩的肥肉嗎?


    “不用了二嬸,自從落水養身體之後,我一直吃的比較清淡,這段時間也習慣了,反而再吃那些油膩的肥肉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聽夏雙清自己提起“落水之事”,張氏和夏寧雪都抬頭看了她一眼。


    張氏夾起一片藕問道:“那要不請一個大夫瞧一瞧吧。”


    夏雙清把夾起的青菜放在碟子上答道:“那倒不用,我自己覺得沒事。”


    張氏促狹地一笑:“你這丫頭莫不是怕吃藥吧!你從小就不愛吃藥,每次你吃藥都像是在吃毒藥一樣。”張氏臉上顯出回憶的神色,“還記得嗎?你小時候有一次生病,我剛熬好一碗藥正打算喂你,正巧府裏有事,我走開後讓丫鬟看著你把藥喝了,等我回來見到空碗,你炫耀地說把藥喝了,以後不用二嬸喂了能自己喝藥了。二嬸還獎勵了你,也就依了你不在次次盯著你喝藥,哪知道你的病卻遲遲不見好。後來才知道是你這個鬼丫頭把藥倒進了老鼠洞裏。”


    夏雙清也想起那麽一回事,好像是她七八歲時候,後來她身邊伺候的丫鬟都被罰了。


    張氏掩口笑道:“那個冬天那群老鼠的身體可壯實。”


    夏雙清也笑了。


    人心哪,真是難以捉摸?什麽時候真,什麽時候假?分的清楚的人才是高人。


    正是因為夏雙清對張氏還存著些孺慕之情,收到李西彩送來的信,心裏才異常難過。


    “二妹妹今兒出門嗎?”


    夏寧雪冷不丁地被她點名,戒備地看著夏雙清。她就說無緣無故夏雙清來幹什麽,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她知道了什麽?難道還要去纏著嚴哥哥嗎?


    不管心底怎麽懊惱,夏寧雪依然微笑著答道:“出門。”


    夏雙清像是沒有看到夏寧雪的抗拒高興地說道:“那我跟二妹妹一起吧。”


    “我今兒是和貴和公主約好的,難道姐姐也要去嗎?”夏寧雪不甘心地問道。


    “不可以嗎?”夏雙清不以為意地回道。


    夏寧雪一愣:你不是總躲著貴和公主嗎?怎麽這次不躲了?


    “我是怕姐姐遇上公主吃虧。”


    夏雙清放下湯碗,“她畢竟是公主,我向她道個歉就是了。如果公主還是生我的氣,大不了我就讓公主抽一頓解解氣算了。總是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在京城這麽巴掌大的地方總有再見的時候。”


    聽夏雙清這樣說夏寧雪竟然無言以對。


    張氏見狀說道:“清姐兒說得對。雪兒,你今兒就帶上你大姐姐一起去吧。”然後,她一手拉著夏雙清的手,一手拉起夏寧雪的手說道,“你們時刻要記住,你們是姐妹,在外麵是一體的,代表的是將軍府的臉麵。”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點頭道是。


    現夏寧雪心中卻道:現在她的名聲碎的七零八落的,撿都撿不起來,怎麽還好意思出門?那臉皮真是比城外的胡城牆都厚!如果我是她呀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


    ——


    嚴世頃敲門而入,恭手道:“父親。”


    嚴尚書把一封信扔到他的腳邊,罵道:“你幹的好事!”


    嚴世頃被罵的一頭霧水,他撿起地上的信。信封上寫著“嚴尚書親啟”,拿出裏麵的信綻開,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他手指輕顫一張紙輕飄飄地落了地,心似一下子掉進冰窖裏。


    “撲通”一聲嚴世頃跪在地上,“兒子知錯。”


    嚴尚書看著垂著頭跪在地上的兒子,眼神默然。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就聰穎,讀書更是具有天賦。像嚴夫人說的,兒子才情樣貌一頂一的好,可是就是親事上不順。對於兒子的委屈他不是不心疼,所以當嚴大夫人背後使手段與夏家退親的時候他也就默認了,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讓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


    嚴尚書沉聲說道:“父親知道你委屈,可是再委屈,那也是你的未婚妻子,如果這件事情讓別人知曉你以後的仕途就完了。不說是你,就連為父也是要受牽連,還會連累整個家族。一個連未婚妻子都敢殺的人,還有什麽事情是不敢做的。”


    嚴世頃低垂著頭受教:“兒子知錯。”


    “這封信不知是誰送來的?”嚴尚書思索道。


    嚴世頃手指驀然收緊,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當日看見那跌進湖裏的身影後,他的酒就醒了。鬼迷了心竅般他看著那在湖水裏掙紮的女子,轉身離開了。半分沒有救人的念頭,聽著身後呼救的聲音他竟然心口一鬆,像是長年累月壓在心口的巨石被搬走了,渾身舒坦。


    他竟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這封信到底是誰送來的?送來的目的又是什麽?那日的事情到底被誰看到了?


    一想到這件事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炸,嚴尚書一雙眼睛染上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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