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珍珠嘴上沒有討著便宜,惡狠狠地瞪了夏雙清幾眼,仍然不解氣地撞了夏雙清的肩膀一下,把人擠開,走到惠安郡主身邊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臂。


    惠安郡主嗔怪地拍了拍劉珍珠的手,對夏雙清歉意地笑了笑。


    劉珍珠挑釁地對夏雙清揚了揚眉毛。


    夏雙清像是沒看見,扶著紫藤的手坐在長長的案幾前。


    劉珍珠不服氣地跺了跺腳,往常她這樣挑釁,夏雙清早已經像個潑婦跳腳了,這回怎麽這麽沉得住氣?


    她隻顧著生氣,卻沒有發現惠安郡主的眼睛已經冷了下來。


    ——


    各家夫人帶著自己的女兒向德妃見過禮,紛紛落座。


    德妃麵待親和地叫起,她緩緩地掃過眾人,視線落在夏雙清麵上的時候微微一滯,然後又不著痕跡地略過。


    早聽貴和說夏雙清瘦了下來,變了模樣。現下一瞧,和惠安郡主站在一起也不遜色。


    就是不知道那個性子變了沒?


    如果變了也不是不能看?


    德妃心底默默盤算著。


    ——


    與德妃說上話的世家夫人紛紛帶著女兒走過場,而這邊劉珍珠拉著惠安郡主說著悄悄話,兩個人時不時發出輕輕的笑聲。


    姐妹親密,情深。


    夏雙清完全被排除在外。


    “郡主姐姐,”夏雙清柔聲喚道。


    惠安郡主笑盈盈地看過來,劉珍珠則板起了臉。


    夏雙清無視挑釁的劉珍珠,對惠安郡主說道:“郡主姐姐,我二嬸和三嬸她們今兒也來了,我去見見她們。”


    “妹妹,去吧。我這裏給你留著位置。”


    夏雙清剛站起身,劉珍珠立馬坐在那張長案幾前。


    “你這個丫頭。”惠安郡主嗔怪地戳了戳劉珍珠的額頭,“性子還是這麽霸道。”


    “妹妹,你隻管去,等你回來我就趕她走,這個討人嫌的丫頭哪有你招人喜歡。”


    劉珍珠像柔弱無骨的賴皮蛇扒著惠安郡主的胳膊,嘟著嘴撒嬌。


    “劉二小姐喜歡,就讓與她吧。”


    望著夏雙清那窈窕的身影,劉珍珠心裏冷哼。


    她這段時間日子過得非常不好,哥哥在祖母的宴會上出了那樣的事情,雖說事情被壓下來了,但是那天那麽多人瞧見了,稍微打聽來龍去脈就清楚了。


    她參加過幾次宴會,被那別有深意的眼光看的臉上燒的難受,就再也不願意出門了。


    親姐姐和表哥早已經訂了婚,自是不用擔心嫁人的問題。可是她不一樣?


    “姐姐,全京城現在就你跟我最親,我才不走。”


    親姐姐性子嫻靜,又常常約束她,哪有這個新認識的表姐有風趣?


    惠安郡主被劉珍珠鬧的沒有辦法,無奈地笑著把半月剝好的圓潤晶瑩的葡萄塞進她的嘴巴裏:“好啦,都依你。”


    半月接到主子遞過來的眼神,悄悄地離開了。


    “姑娘,還是您說的對,‘人不可貌相’。看人不能太天真,做人不能太不地道。”紫藤頗有些意難平地說道。


    夏雙清知道她說的誰,笑道:“日子太長,我們且學著呢。”


    ——


    “大姐姐。”夏寧雨一看見夏雙清,就像隻逃出牢籠的小鳥歡脫地跑了過來。


    張氏和李氏帶著人走了過來。


    李氏走上前對笑的像朵花的夏寧雨輕輕地斥責道:“為娘對你耳提麵命多少次,讓你在外麵穩重些。”


    夏寧雨聽著母親的念叨,偷偷地對夏雙清吐了吐舌頭,輕拽著她的衣袖躲在了她身後,對李氏嘟囔道:“我這不是見到大姐姐高興嘛!”


    李氏無奈地笑了,撇下夏寧雨不管,關心地問夏雙清身體如何……


    上次馬車失控,如果不是夏雙清護著夏寧雨,夏寧雨也不會完好無損。現下她那對討人嫌隻知道闖禍的兒子,進了西山大營,還和夏雙清合夥做生意……這一樁樁一件件,她心裏記著。


    夏寧雪鳳眼微眯,瞧著和洽的一家人。


    三嬸原來見夏雙清可不是這個模樣,眼神不由看向一如既往低垂著頭的夏水,勾出一個嫵媚的笑容:這將軍府如今可變了樣呢。


    垂著頭的夏水感受到夏寧雪的視線,悄悄抬起頭來,看見夏寧雪那張酷似張氏的臉上掛著和張氏一模一樣的笑容,眼睛陡然睜大,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


    見她這般模樣,夏寧雪的笑容更加明亮了。


    為了參加賞梅宴,她一直在家裏苦練琴技,就連受傷的夏雙清也是跟著母親去看望過一次。不想,不僅夏雙清變了,就連這透明人一樣的夏水也變了不少。


    上次她去公主府的時候,夏雙清高燒不退,整個人燒的有些糊塗,連藥都喂不進去。沒成想那樣凶險,也讓她挺了過來,命倒是大。


    夏寧雪低頭看了看落到袖套上的一片梅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嘴角上揚出一個美麗的弧度,臉上溢出愉悅。心裏卻像是被倒進了什麽苦汁,又苦又澀。


    夏雙清自然看見了夏寧雪,夏寧雪的神色盡收眼底,笑著問道:“二妹妹,這次準備的怎麽樣?”


    每年的賞梅宴,夏寧雪都是焦點。一年是畫畫拔得頭籌,一年是跳舞拔得頭籌,今年她又苦練琴技,想必自是不差。


    雖然兩個人之間有恩怨,夏雙清卻也承認,夏寧雪是一個非常有才且吃得苦的人。


    須臾之間夏寧雪恢複了以往的模樣,嘴角噙著笑意,一雙鳳眼含著嬌俏,“承蒙姐姐掛念,看樣子姐姐身子也是大好了,隻是……”


    一抹憂色襲上心頭,美人蹙著眉頭,看得人心疼,恨不得伸手撫平那蹙起的眉頭。


    “隻是……姐姐怎麽瘦成這個樣子?”


    先說身子大好了,又說怎麽瘦成這個樣子?


    這明裏暗裏是說她得了什麽了不得的病呀!


    原本那些還羨慕夏雙清減肥成功的閨秀,這下再看夏雙清時眼裏透著警惕,不約而同地悄悄遠離夏雙清,也歇下想與夏雙清交好要減肥方子的心思。


    笑話!要不是手中有什麽靈丹妙藥,怎麽可能讓那樣一個粗鄙不堪的人脫胎換骨?


    聽說,她一直住在公主府,指不定那方子就是長公主給的呢?


    這下聽夏寧雪的話,眾人狐疑:怕不是真得了什麽絕症吧?


    夏雙清抬眼笑盈盈地瞧著軟刀子挖坑的好妹妹,說道:“上次,從馬車上摔下來受了傷,承蒙長公主出手著人救治,這才撿回一條命來。難道妹妹忘記了姐姐是怎麽熬過那段日子的,姐姐每天可是拿藥當飯吃,能不瘦嗎?不過……”


    夏雙清得意地轉了一個圈。


    她今兒外麵披著淺綠色鬥篷,裏麵穿的是素色的襖裙,鬥篷邊緣有著弧度,正好露出裙裾上繡著的大朵的海棠花。隨著她的動作,一瓣瓣花瓣像是悄悄盛開,神秘,好看。


    夏寧雪唇邊的笑容漸漸冷卻。


    眼前的女子長發垂肩,烏壓壓的頭發用一條淺色的綢子束著,頭上除了那枚玉簪子,在無其他飾物。簪子尖上垂下幾滴水珠,微微晃動,煙雨般縹縹緲緲。


    她第一次見如此耀眼的夏雙清。


    遠處立著一個身穿墨藍色大氅的男子,也第一次見這般耀眼的夏雙清。


    一雙好看的眼眸翻湧著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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