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怡蘭苑,夏雙清回頭看了一眼俏麗綻放枝頭的梅花,又望了望正房。


    今日陽光正好,正房開著一扇窗,從她這個角度,正好看見幾枝插在瓶子裏盛開的梅花。


    還能看見屋裏晃動的人影。


    想起長公主拉著她的手說話的樣子,夏雙清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裏升起的怪異。


    清冷的寒氣裏含著沁人心脾的梅香,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夏雙清對身後捧著東西的侍女,笑著道:“我一會兒還要去前院跟侯爺辭別,勞煩姐姐把長公主殿下賞賜的東西先送回我居住的院子。謝過各位姐姐了。”


    她對著那個領頭的侍女福了一禮,侍女避開了,對夏雙清屈膝恭敬道:“姑娘客氣了。”


    夏雙清客氣地笑了笑,讓一個小丫鬟前麵帶路,領著紫藤前往前院江水流的住處。


    今日距賞梅宴結束已是第三天,那個大鬧賞梅宴的小賊的消息,一點都沒也流傳出來。各世家紛紛交口稱讚的是王大儒的孫女王語嫣,讚她秀外慧中,讚她琴藝了得,讚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至於那想出名的小賊,各世家像是集體失憶一般,在賞梅宴上沒見過。


    那小賊如何,夏雙清也在乎。


    這麽個人物自有人去煩惱。


    她在乎的是想出風頭的夏寧雪。


    賞梅宴後,她吩咐紫藤特意打聽了一下,可惜,這回王語嫣的風頭大盛,而對夏寧雪風評就像那雪花落進了小溪裏,一點也不重要。


    往年賞梅宴結束後,人人交口稱讚的可是夏寧雪,今年夏寧雪被一個個突起的異軍打的措手不及!


    她能想到蓄勢等著大出風頭的夏寧雪,麵對這樣的結果有多麽氣急敗壞。就連夏水這匹殺出來的黑馬的風頭都蓋過了她,一向溫婉的夏寧雪能忍的了嗎?


    這樣一想,她更想快點回將軍府了。


    轉過曲轉遊廊就到了前院。


    江水流是昨天回來的,當她聽到消息趕去探望時,走到院門前正巧遇到走出來的惠安郡主。


    惠安郡主說江水流已經歇下了,她隻能作罷。


    她的身體已經養好,再在公主府住下去會落人口舌。辭別長公主之後,理應向江水流辭行。


    “哥哥,你就再吃一口。”


    夏雙清一隻腳剛踏進門,就聽見這一句嬌嬌軟軟的聲音。


    郎情妾意,花好月圓。


    她一進來,就像投進平靜湖麵上的一顆小石子,破壞了這和諧美好的畫麵,甚是煞風景!


    聽見動靜的兩個人齊齊整整的看過來。


    惠安郡主手裏還托著一個精致的小碗,一隻舉著的勺子正湊在江水流的嘴邊。


    夏雙清覺得有絲尷尬,落在門裏的那隻藏在繡花鞋裏的腳腳趾曲了曲。


    這時候退出去更不合適。


    好在這時候惠安郡主開了口,她放下手裏的畫著富貴花的小巧的碗,笑著走過來牽著夏雙清的手往裏走,“妹妹,快進來。外麵天寒,這一路行來,累了吧?”


    “不累。今兒陽光好,叨擾郡主和侯爺了。”


    這句話一出,惠安郡主麵上的笑多了些。


    江水流卻覺得有些不對,一雙眼睛就直直地看了過來。


    目光太有侵略性,讓夏雙清有些不自在。


    難道這是怪她打擾了他的好事?


    這樣一想,夏雙清心想那一會的話一定簡明扼要,節省時間。


    她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微微屈膝對江水流行了一禮,道:“見過侯爺。”


    江水流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氣氛有些尷尬,兩個人就看著指使下人倒茶,拿軟墊的惠安郡主忙活。


    惠安郡主一轉身見兩個人看著她,抿著嘴笑了笑。眼風掃了江水流一眼,嬌俏地模樣很勾人。


    夏雙清眉毛一挑,覺得著整間屋子都在冒粉紅色的泡泡。


    這兩個人真像剛剛洞房的小夫妻。


    洞房?


    一想到這個詞,夏雙清腦洞有點大。


    聽說江水流昨晚回府後,惠安郡主一直在此間伺候著,直到她來的時候才離開。


    而江水流又是那麽個情況,兩個人是不是發生了點什麽?


    惠安郡主拉著腦洞大開的夏雙清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遞給她一杯茶,笑道:“妹妹快喝口茶暖暖身子。”


    夏雙清微微欠身,道謝:“郡主客氣了,就幾步的腳程,我哪有這麽虛弱。”


    江水流眉峰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臉色又冷了幾分:就幾步的腳程也沒見你來看看我這個救命恩人。


    惠安郡主坐回軟塌上,溫婉地笑道:“妹妹這話說的不對,我們小姑娘就是水做的,嬌嬌弱弱的,可金貴著呢!是不是,哥哥?”


    夏雙清含在嘴裏的茶差點噴出來。


    這當著外人開車合適不?


    江水流看見惠安郡主滿眼裏都是揶揄的笑,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不自在地側了側身,點了點頭。


    夏雙清什麽時候見過這般模樣的江水流。


    羞澀,稚嫩。


    她見過的平陽侯一直是尊貴持重的樣子,讓她不知覺地忽略了他的年齡。


    這時候他們兩個年輕的少男少女一起坐在軟榻上,身後是金燦燦的陽光,一副驚豔了歲月的美好。


    夏雙清如坐針氈,覺得不能再坐下去。


    她麵上帶笑說道:“侯爺,我這次前來是向您辭別的,承蒙您上次出手救我,又容我在府上養傷。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


    同樣的話,她在長公主那說了一遍,起初還覺得有些難為情,再說一遍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她對江水流行了個萬福禮。


    江水流狹長的丹鳳眼輕輕一掃:你還知道我救過你的命?那是誰當初在我中毒的時候像丟抹布一樣,嫌棄地避開我的?


    “我手上也沒什麽好的物件答謝侯爺幾次救命之恩,就自己畫了一幅畫送與侯爺,全表感恩之意。”


    紫藤走上前手捧著一副畫軸。


    這幅畫是她這幾日畫出來的,江水流三番五次救她,她沒有表示,這麵子上確實說不過去。


    這人情往來上,她還是太稚嫩了。


    惠安郡主親手接了過去,一邊笑著說一邊打開畫軸:“我賞梅宴上沒有眼福,今兒可如償所願了。”


    提到賞梅宴,夏雙清小心地看了江水流一眼。


    見他麵色紅潤,想必身子已經大好了。


    仔細想想也沒什麽,隻要釋放出來就好了。


    不過是一睜眼一閉眼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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