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聽說夏振國一家來了皇覺寺,就讓身邊的桂嬤嬤把人請了過來。


    寒暄沒幾句,長公主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聽了長公主的話,夏振國夫妻互看了一眼。


    長公主真的打算讓平陽侯娶他們的女兒?!


    作為父親,聽到一個小子要娶他的女兒,心裏有些不舒服。心裏正堵著的時候,正巧這個時候那個小子出現了。


    夏振國重重地哼了一聲。


    長公主自是聽見的那帶著意見的哼聲,她看著一起出現的三人,眉眼帶笑對夏雙清伸出手:“清丫頭,快過來。”


    夏雙清和夏睿快步走了過去行禮道:“見過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握住夏雙清的手,笑道:“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見外!我說過多少次不用見禮了。”


    夏雙清笑著道:“禮不可廢。”然後對輕聲喚了一聲父母:“爹,娘。”


    蔣茹走到女兒身邊,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關心問道:“冷不冷?”


    夏雙清搖著頭笑道:“不冷。”


    長公主握著夏雙清的手,對蔣茹說道:“手暖和著呢。”


    又對打趣道,“沒見你對睿哥兒這個溫柔過,這樣才像一個女人呀!”


    “您老人家說的什麽話?我一直是個女人呀。”


    長公主笑著道:“好好,你是個女人,”又對夏振國說,“今兒你們都陪我一起喝臘八粥。”


    她見夏振國想拒絕板著臉說:“行不行?!”


    見夏振國點了點頭,長公主露出笑來,拉著夏雙清的手一邊走一邊說:“很久沒見你這個丫頭了,在家做什麽呢?”


    “沒做什麽,”夏雙清扶著長公主的手,一邊走一邊說,“就是看看書,畫畫畫。”


    她自覺忽略掉牛道婆的那件事。


    長公主轉頭對扶著她的蔣茹說道:“這次你們回京可要好好陪陪這個孩子。”


    蔣茹看了乖巧的女兒一眼,說道:“我和她父親商量好了,這些年我們確實虧待了她,現在有了時間一定好好陪陪她。”


    “應該的。”長公主點了點頭,對夏雙清笑道,“你這孩子可是個有福的以後疼你的人更多。”


    “有您疼著,就是我最大的福分。”


    “喲,你這小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樣。”長公主笑著捏了捏夏雙清柔嫩的臉頰。


    夏振國落在後麵,江水流走到他身旁,恭敬道:“伯父。”


    夏振國看著這個一手教的大出色的男子冷淡地“嗯”了一聲。


    江水流唇角勾了勾,清冷俊秀的臉,有著冰雪融化的柔和。


    夏睿古怪地斜了江水流好幾眼:被甩了冷臉子還這麽高興,莫不是腦子有病?


    “難道你是這樣的人?”


    江水流不明就裏的看向夏睿。


    夏睿指了指自家老爹偉岸的背影,“我爹甩你冷臉,你還笑的這麽開心,受虐體質?下次練武的時候,打你別還手呀!”


    江水流留給夏睿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將來你會懂的。”


    夏睿更糊塗了!


    惦記人家嬌滴滴的姑娘,未來嶽父能給好臉色,才怪!


    ——


    “姑娘,您看這件衣服怎麽樣?”侍書拿出一件淺色襦裙,裙裾滾著水芙色花邊。金色的陽光落在衣裙上,閃閃亮亮,好看極了。


    夏寧雪神色懨懨:“可以。”


    再好看的衣裙穿出去給誰看,娘親已經跟她說了讓她放下對嚴世頃的心思。


    可是情之所出,由不得自己。


    她放不下!


    侍書小心地覷了一眼靠在軟榻上姑娘的神色,不知道她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心裏忐忑不安,又問了一句,“姑娘,明天進宮參加大老爺的慶功宴,您穿這套衣裙嗎?”


    夏寧雪神色帶著絲不耐煩,侍書一顆心高高提起。


    夏寧雪煩躁地揮了揮手,“先放在哪兒,你下去吧!”


    侍書把衣裙整齊地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屈膝恭敬地道了一聲,直到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一顆吊著的心才放下,長長地鬆了口氣。


    夏寧雪聽見關門聲,看了眼衣架上的衣裙,拿起一旁的剪刀,赤腳走到衣架前,粗魯地一把抓起衣服就要剪下去。


    流光的衣裙,名貴的料子,在陽光下看美不勝收。她手頓住,終究沒有狠下心來。


    “侍書。”


    侍書聽見夏寧雪的聲音趕緊走了進來,“姑娘。”


    “過來伺候我穿衣,我要去見母親。”


    “是。”侍書小心接過夏寧雪手中的剪刀,放在針線簍裏,然後手腳麻利的伺候她穿衣梳洗。


    將將給主子簪上一支花蕊嵌著紅寶石發釵,撫琴就腳步匆匆走了進來。


    “姑娘。”


    夏寧雪看著鏡中的自己,摸了摸耳垂上的紅寶石問道:“何事?”


    “姑娘,您讓奴婢盯著三姑娘,奴婢發現三姑娘剛才去了秦姨娘的屋子。”


    “哦?”夏寧雪來了興趣。


    夏水那個一個小可憐,自打她生下來秦姨娘就沒抱過她一次,長大之後更是不得秦姨娘的待見。


    她以前聽李媽媽說過,秦姨娘之所以不待見夏水,是因為她生夏水時候難產,差點丟了命。


    這麽多年秦姨娘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任她在府裏自生自滅。怎麽今日就讓這個女兒進了屋子?


    難道不奇怪嗎?


    當然很奇怪!


    自從賞花宴之後,夏水大放異彩,夏寧雪就對這個妹妹生了戒心。她覺得秦姨娘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對自己的女兒冷漠疏離。或許,秦姨娘故意這麽做。表麵上對女兒不聞不問,暗地裏不知道多疼這個女兒。


    要不然,夏水的舞技怎麽那麽好?


    夏寧雪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捏著手裏的發釵,手背青色的筋脈微微凸起。像是她心裏升騰的怒氣!


    表裏不一的東西,不知道暗地裏又在動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


    “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她去秦姨娘的屋子做什麽。”


    低著頭的撫琴愁苦地皺了皺眉,夏二老爺最寵愛秦姨娘。雖然明麵上二夫人占了上風,可是私底下誰不知道秦姨娘更受寵。


    不管二夫人怎麽克扣秦姨娘的日常用度,但是誰見著秦姨娘冬天受過凍,夏天挨過熱?不照樣生活的有滋有味。


    一切還不是夏二老爺暗中照應!


    秦姨娘身邊伺候的丫鬟就一個,那個可是她的心腹。那張嘴就跟鋸嘴葫蘆一樣,不管話多少銀子都打聽不出來。聽說,秦姨娘對她有救命之恩。


    這個可不是個好辦的差事?!


    “怎麽?你辦不了?”


    長長的尾音刺激的撫琴心底冒騰著一陣又一陣的寒氣,她頭皮一麻,急忙說道:“奴婢,辦得到辦得到。”


    “那就去吧。好好當差自是少不了你的好處。”夏寧雪看著菱花鏡裏跪在地上的人影,柔聲道。


    “是,姑娘,奴婢知道了。”


    等撫琴推出去,夏寧雪對侍書說道:“我記得撫琴的老子娘給她定了門親事?”


    侍書梳著夏寧雪垂下的頭發答道:“是。”


    “人怎麽樣?”


    侍書歎了口氣說道:“那個人雖然年齡大些,為人倒是忠厚老實,據說家裏有幾分祖傳的薄田。撫琴嫁過去生活上也不算差!”


    “哦?撫琴願意嗎?”


    侍書手下一頓,扯下幾根頭發,嚇得立馬跪在地上:“姑娘,求您責罰。”


    夏寧雪吃痛地蹙起了眉,難得沒有生氣,“你慌什麽?”


    侍書跪在地上,頭嗑在軟墊上,不敢動。


    “我知道撫琴的小心思。這個心思用在我哥哥身上是不對,不過,用在別人身上就是對了!”


    “你好好盯著她,將來自有用到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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