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磊癱坐在地板上,神情呆滯,垂頭喪氣,一寸左右的頭發象是好幾天沒洗過一樣髒兮兮,穿著那件掉色,單薄又皺巴巴的外套,看著怪可憐的,不知哪時又抽出根煙點燃,吸了起來,沉默不語,手輕輕的往喝完飲料的空瓶子敲了一下煙灰,


    “我沒錢怎麽幫你,”


    田妮很氣憤看著這個又闖禍的弟弟,這個還是他原來認識的弟弟嗎?還是那個懂事的嗎?怎麽變得越來越不認識的呢?


    “你的腦袋是裝什麽的?讀那麽多書是不是讀傻了?虧你還是大學生?”


    田春也很生氣,她真想過去抽他兩個耳光,讓他清醒點,上次偷錢,這次又偷信用卡,家庭都那樣情況了,唉,想想真淚目,真無語,怎麽會變成這樣呢?這些年他幹什麽了?


    “姐,再我幫一次好嗎?”


    田磊回過神來,用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田春,象是乞求她來幫助自己,可惜經曆了田生中風事件後,大家早已沒錢了,


    “你不要看著我,我沒辦法!”


    田春憤怒的瞪大她那雙不是很大的眼晴,氣凶凶地說,


    田磊這時感覺到兩個姐姐可能真的沒錢了,神情有點失落,又吸了幾口煙,向空中吐出了幾圈煙霧,沉思了片刻,


    “姐,先把那3張信用卡暫時放我這裏,我一點一點的再慢慢還,可以嗎?”


    田妮看了下田春,田春知道她的心思,


    “我再次警告你,你若再賭,讓你自生自滅,自己去還,不再認你這個弟弟”,


    “知道了,”


    田磊低著頭,神情沮喪,無精打采的吭了一句,兩姐妹頭也不回,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出了房門。


    經過這件事之後,宿舍裏幾個人都不敢把錢或值錢的東西放宿舍了,以前在宿舍可以隨便亂放的,現在整天各種提防著,生怕又要再出現問題。


    田磊因辦理信用卡業績提不上去,過不了試用期,又再次失業。


    他又隨便找了幾家,隻有一家錄取了,要到春節後才能上班,就這樣又天天在家懶散著,連重要的春節回家過年也不回去,家裏所有人都不知道也猜不出他的心思,隻有他自己知道,因為他跟老家那些親戚朋友開過口借錢,那些親戚朋友們也因為礙於麵子,再加上是春節喜慶的氣氛和田生中風事件,都不敢告訴田靜幾姐弟。


    因為各種原因,又讓田磊覺得自己很聰明,也覺得自己能控製一切,讓他一錯再錯,一步錯步步錯,每說一個謊話就用無數個謊話去掩護,但謊話也有破出的時侯,現在隻是時候未到而己。


    很快又到了一年中最忙碌最熱鬧的時候,特別是老家。


    老家一年之中最熱鬧就是農曆十二月二十幾的時候,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人,賣衣服,鞋,對聯,糖果的都擠滿了人,這些平常除了幾條街熱鬧點外,其他都沒這麽熱鬧過,別說小汽車,就連摩托車也難擠過,到處都流露著春節的氣氛。


    每個家庭都會搞些魚丸,肉丸,發糕等,以備春節期間,可招呼些親戚朋友一起吃飯聊天串串門。


    對於窮人家的家庭,春節最開心的莫過於小孩了,最愁的可就是父母了,田靜小時也不能理解父母的苦楚,現在長大結了婚就體會到了,特別怕過春節,什麽都要用錢買。


    以前田靜小時的衣服,都是媽媽用手工一針一線縫的,連個扭扣都是純手工做的,父母為了孩子都盡量讓孩子也能象其他孩子一樣有新衣服穿。


    除了田磊,其他人都回來了,田生開心得團團轉,每見到孩子就有感觸就要哭一會,也許太久沒見這麽熱鬧了,太開心了。


    自從田生中風後,家庭負債了,老家找工作不好找,孩子們為了生活全部隻能出外賺錢,家裏就隻剩兩個老頭,就這樣實實在在的變成了`留守老人''了。


    為了能賺多點錢,孩子們都不敢請假,工資發下來,都往家裏寄,盡量讓家裏的經濟快點恢複起來,存有一定錢時,可以在老家找點小生意做,一邊可以照顧父母,畢竟父母年紀大了,不想讓他們這麽操累。但是世事難預料呢…


    陳梅除了上次田靜回來見她時瘦了之外,這次更瘦點,眼神有時會愰惚,沒以前那麽精神了,經常一個人氾愁,眼神吊滯,就算以前很窮落魄的時候,都從未過這樣。


    以前不論生活怎樣打擊都能看到她那堅定樂觀的笑容,經常會啍一些歌曲,那歌聲很潦亮很好聽,換句現代話說`給時代耽誤了的歌手''。


    曾經答應過田靜不再答理田磊的,但是每次受不住他的威脅,`你能見我給別人打死嗎?''之類這種話。


    說真的,哪個父母不擔憂孩子呢,能不幫嗎?你覺得幫他一次就行嗎?肯定不是,他知道每個當母親的弱點,幫助有一次就有二次…,他會老找你繼續幫他還錢,而你幫他,會更加害他,讓他覺得我賭輸了還有後路。


    而陳梅自己越來越受不了這種擔心受怕的話,還不能讓孩子們知道她已欠了好幾萬外債了,而跟別人借錢的事從沒停止過,隔些天又借,省吃檢用的錢都不夠彌補這大坑,借的人越來越多,心情就越來越沉重,整宿整宿失眠,心髒也受不了,白天還要照顧老頭和理家務,你說她能不瘦嗎?誰能受得了這樣?唉,可憐的老人呀,嗚嗚嗚…


    每年春節都要全家人聚一起吃飯,今年少了田磊,沒以往的那種開懷盡笑的氣氛,也沒有以往姐弟幾個齊心協力一起奮鬥的鬥誌,因為大家心裏明白這一年經曆了太多了,很多東西都變了,連田磊都變了,變得大家都不認識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純真,懂事又孝順的孩子了。


    唯一不變的,是姐姐們對弟弟,對父母的感情不變。


    `紛芳依舊,我心不變''


    很多事情會變,唯獨感情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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