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但這個家庭已經經曆了很多苦難,眼看這要過點小日子,老天,你就不能行行好嗎?孩子們既然都決定救陳梅了,你就行行好心讓她活過來吧。


    “算了,不洗了,我今晚和田磊在這門口打下地鋪吧,等手術做完,你們先回去吧,”


    “那好吧,”田妮看了看手機,已經零晨1點了,心想家裏還有爸爸要照顧,還是先回去吧。


    “姐,老三,咱們回去。”


    在手術室門前田靜不知來來回回走了多少圈,就象當時她生兩個孩子時,陳梅也在門口這樣來回走。


    她一想到這,心就隱隱作疼,手腳也會緊張得出汗,本來媽媽這個年齡,應該是在家`遛娃'的,享受天倫之樂的,可惜因為家庭經濟問題,田浩還一直沒結婚,還要出外謀生計,不能守在年老父母身旁。


    至於田磊雖是結婚,孩子也有了,可惜她跟父母都在z市,也很少回來看望家裏兩個老頭,兩個老頭那是整天盼呀盼,又不敢跟孩子說,怕孩子左右為難。當父母的都這樣子,什麽都為孩子著想著。


    原來田磊有份讓人羨慕的高工資工作,家庭也美滿,可他偏偏卻惹上賭博,別說拿錢回家了,能不回家拿錢都要求神拜佛了。


    “好吧,”田靜依依不舍的跟著田妮,田春回家去……


    淩晨三點多,天氣開始有些清涼,海邊上偶爾一,兩個夜貓子騎著摩托車還在那溜達,偶爾還會一,兩聲尖叫聲。


    手術室門外一顆隻有幾瓦的小燈炮,也許是陳年歲月的開著吧,已開始灰暗,給這個家屬候等室有點大的地方增加了些鬼詭。


    兄弟倆穿著一身衣服倦縮在那隻有十幾方左右的地方,用幾張報紙墊著拚起來睡,那凹凸不平的地板,透著一層涼氣。


    田磊攝手攝腳的坐了起來,滿腦海都是媽媽愁容的麵孔,時兒還能聽見媽媽哭泣的聲音。


    耳朵裏一直響著媽媽溫柔的語音`不要再賭了,聽媽的話戒掉吧,不要再碰好嗎?'


    戒掉?我也想呢,可惜現在已欠了一大筆債,單利息都已把我嚇死,現在是沒有人可以幫我了,也唯有賭贏了才能還清。


    ……


    田靜在床上翻來覆去,媽媽的樣貌一直在腦海中出現,那姣好的麵容,那樂觀的笑容,那潦亮的歌聲,一遍又一遍的在田靜耳朵中出現。


    “姐,睡吧,媽會沒事的,”田春已困得不行,閉著眼睛說,


    嘀嘀……,


    “喂,姐,媽手術成功,現在送icu去,你們把門鎖上,不用等我們,我和田磊在icu門口椅子睡,預防醫生叫喊。”


    “好,”這下田靜終於可以先安心的睡了,心裏希望媽媽能馬上好起來,自己已有兩天嚴重缺覺,這眼皮也開始不聽話起來。


    田妮也筋疲力盡,這兩天醫院家裏兩頭跑,還要買菜做飯,還要照顧父親,還要每時每刻注意關心一下在z市的女兒,這小調皮一時不在田妮的身邊,不知有沒好好聽話,有沒好好吃飯呢。


    田妮從沒如此累過,聽完電話都打起了呼嚕。


    姐妹三個就數田春命最好,有個領著高工資的老公養著自已,不用去為了生計而拚搏。在暫時還沒有小孩的情況下,也多了很多自由自在的時間,不用象兩個姐姐那樣既為生計又為家庭。


    過不了多久,姐妹三個都已進入夢鄉……。


    `夢裏田靜看見媽媽看著自已,然後摸了摸田靜的頭發,笑了笑走了……


    ……


    “媽,怎樣了?”


    “還在icu,”


    一大早,姐妹三個才剛起床,就見到田浩滿眼通紅地在沙發上坐著,田磊就坐在他旁邊抽著煙,


    “我前兩天從工廠預支了兩萬多交了一萬多押金,今天醫院又催交了,”


    田浩歎了口氣,仰望著天花板片刻,隨後在桌子上拿根煙抽上,煙霧一圈一圈的在頭頂上盤旋著。


    “我打聽了一下,icu一天就要幾千,”


    田春一邊吃著饅頭一邊說。


    “護士交待,今天要買兩支`白蛋白'和一瓶`安宮牛黃丸'。”


    田浩吞了一口煙霧,


    “聽說這兩種藥不便宜,”田春插了一句,


    “為了媽再貴也要買,這藥等會我去買吧,”田靜剛掰了一塊饅頭準備放進嘴裏。


    為了能省點錢,早上隨便買幾個饅頭,加點蘿卜幹,再煲些白粥算是一餐。


    “我身上所剩的錢不知能撐交幾天押金?”


    田浩看著三個姐姐,


    “我晚點找我老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拿些錢出來,”


    田春放下手上的饅頭。


    “我也沒有什麽錢,等下我去跟我老板先借些,”


    田妮放下手中的白粥在桌上,


    “我沒有,”


    田磊放下手中的香煙,低著小聲地說,其實他說不說大家都知道他沒錢,現在不跟家裏拿錢都算萬福的了。


    “還有咱們現在全部都請假回來,能請多少天呢?請久了,老板一不高興就把我們給炒尤魚了,”


    田浩也掰了一塊饅頭往嘴裏塞,接著又說,


    “如果炒了,那咱們家吃什麽?爸媽怎麽辦呢?”


    “要不這樣,你過兩天就先去上班,讓我們先頂著吧。”


    田春害怕這時候弟弟因為家裏的事,而失去工作,而他現在是家裏的頂樑柱。


    “icu每天下午4點~4點半讓家人進去探望的時間,每次隻有十分鍾,每次隻能最多兩個人進去探望。”


    田浩說完倒了杯茶整杯喝了下去,咦,這兩天幾乎都沒喝水過,喝完又繼續說,


    “姐,今天下午媽要喝流食,一定要攪拌機攪碎才行,還有大姐,你記得買藥,下午要帶去醫院。”


    “噢,好,這包我身上,下午我跟你去看媽。”


    田春倒了杯水給田生,這時候田生才剛剛起床,昨晚因為擔心陳梅而整宿沒怎麽睡,直到天亮才睡著,這不隱隱約約的聽到孩子們在討論陳梅的事,馬上起來聽聽。


    “浩,你媽怎麽樣?”


    田生睜大眼睛神情緊張的看著田浩,


    “媽,手術成功,在icu,”


    “噢,好,”田生輕輕舒了一口氣,自從那天答應田靜後那天起,他不敢問太多,怕孩子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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