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學校的書記、校長接到保安的通知也趕到了校門口。書記走上前,將錢途的另一隻手握在自己手中,溫和的笑道:“小錢老師,我是這個學校的書記,有什麽事情大家一起到辦公室去談,你也是老師,在學生家長麵前這樣不太好吧。”錢途感覺到這位書記握自己手的力度有點大,明顯是在提醒自己。但自我覺得自己做的事情無愧於任何人,反而是蘇念念這種做派有失道德。便理直氣壯的回到:“我又沒做錯事情,倒是你們這位蘇老師,為了把上富豪,忘了家鄉忘了自己的父母。”


    蘇念念真是覺得好笑至極,誰給錢途的底和理由在這口口聲聲的討伐自己,趁著書記拉著錢途另一隻手的空隙,使力將自己的右手從錢途手中解救出來,跟著校長往辦公樓方向走去。錢途一看蘇念念往學校裏麵走,也便不死心的跟著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高聲討伐到:“蘇念念,你不要躲,正好你們學校的領導在這,讓她們評評理……”蘇念念覺得自己的腳步都是淩亂的、躁動的,耳邊一直響著錢途的刮燥之聲,終於離開了大眾的視線,蘇念念像極了一頭紅了眼、衝了冠的鬥牛,突然停下腳步。


    轉身麵對在自己身後差點刹不住車的錢途,雙手揪著錢途的衣領,讓錢途有一種下一刻蘇念念會不會拿頭來撞自己的感覺:“你憑什麽這麽執著的指責我,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覺得我這麽十惡不赦。我為什麽要回去,你是我的誰啊,在這命令我。你很幸運,你的父母還健在。而我呢,我從小媽媽就走了,一場地震,唯一的爸爸也沒有了,連屍骨都沒有找到。我媽媽的墓地成了一片堰塞湖,那是我的家鄉沒有錯,可是在那裏我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你體會不了那種感覺,我不回去到底有什麽錯。我努力的學習,努力的生活,認真的做人,有什麽錯?你說啊……”


    蘇念念似乎已經進入了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雙眼赤紅眼神渙散。這樣的蘇念念,是錢途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空洞,眼淚成竄的往下掉,卻一點哭聲都沒有。程慕言趕到的時候,蘇念念正是這種自我封閉的狀態,雙手揪著錢途的衣領不放,校長書記怎麽勸都不放手,像一頭蠻牛一樣,念叨著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一邊一隻腳狂踹錢途,錢途被踹得還手不是、不還手也不是。


    程慕言從身後一把抱住蘇念念,嘴裏安撫道:“念念,念念,老公來了,有什麽跟老公說,好不好?”蘇念念已經完全冷靜不下來,還在狂踹著,嘴裏還在念著:“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啊,媽媽沒有了,爸爸也沒有了……”在一旁的幾位老師,特別是林知畫,平時都覺得蘇念念這個小姑娘溫溫和和不急不躁的,聽到、看到這樣的蘇念念,幾位女老師的眼淚都流了下來,校長書記的眼眶也都紅了。


    大夥正想著怎麽幫程慕言讓蘇念念冷靜下來,卻突然看見蘇念念一下子沒了聲音,整個人軟軟的倒在程慕言懷裏,程慕言心悸的喊道:“念念,念念,寶貝……”書記急忙道:“程總,趕緊送醫院吧。”程慕言將蘇念念一把抱起,充滿戾氣的對錢途說到:“錢途是吧,你給我等著。”言畢,一旁的保鏢將錢途控製了起來,周海寧一邊給何遠洲打電話,一邊將車門給程慕言打開。校長心驚的試圖勸到:“程總…”,書記在一旁輕輕拉了拉自己老搭檔的手,示意他別吭聲。


    這個錢途在第一次找到蘇念念的時候,校長書記就有耳聞,書記還為此特地打聽了一下,小錢老師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在此過程中,慢慢摻雜了一些功利的東西在裏麵,做事的方式方法並不妥當,大家也都看在大是大非的麵上沒有和他計較,但是現在涉及到蘇念念,程慕言未必不會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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