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裴照立即走上前去,隻見烏蘇脖子上的一條傷口正呲呲的往外噴血,臉上衣服上到處都是,棺材仿佛成了一個巨大的容器,而烏蘇就被自己的血水泡在了這個容器裏。


    裴照強忍住惡心,朝他脖子上的傷口看去,隻見那傷口又長又深,深得仿佛快把他脖子切斷。裴照深深吸了口氣,滿滿的血腥味突然鑽進他的鼻中和口中,險些讓他吐出來。


    這慘狀,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他朝一旁的段素看去,道,“這可是烏大人的公子,現在你殺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會讓你償命。”


    段素一笑,“我想裴大人一定是搞錯了。是你們斷定說他已經死了的,試問,我在一個死人身上劃了一劍,為什麽要償命?”段素看著他,“我看,是裴大人要小心才是,你欺君罔上,騙了陛下,這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哦!”


    “你,你顛倒黑白。”裴照怒視著她。


    “我哪有。是你們口口聲聲說他已經死了的,我看,你不隻欺騙了陛下,還欺騙了烏大人。”段素一笑,“烏公子本來在牢裏好好的,你卻非說他死了,還弄個棺材企圖運出去,我看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莫不是你在牢裏私自給烏公子用了刑,怕烏大人知道,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把他拉出去埋了,毀屍滅跡?”


    “你胡說。”裴照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後漲成了豬肝色。


    “是不是胡說,待我稟告了皇上就知道了。”說著,便朝宮內走去。


    裴照殺意漸起,與其讓她告訴皇上治一個欺君之罪,倒不如先下手為強,到時候自有相爺給他掃清一切。


    想到此處,他暗暗下令,“給我殺了他。”


    幾個抬棺的有些猶豫,“大人……這可是在宮門口……”


    “無妨,你們隻管除掉她,剩下的相爺自會擺平。”


    “是。”見有後路,那幾人立即抽出棺材底下的刀,朝段素的背影砍去。


    長長的宮道上,身後勁風陣陣,段素一笑,立即抽出手中長劍禦敵,“你們膽子不小。”說完舉劍朝最前方那人劈去,她身姿奇快,劍法詭異,一劍便劈上了那人麵門,鮮血迸出,那人瞬間倒地。眾人都被他狠辣的手法驚了一驚,畢竟命是自己的,隻有一條。


    就在眾人觀望時,裴照舉劍朝她刺了過來,段素架劍輕輕一擋,然後狠狠一挑,手腕順時挽了一個劍花,裴照眼花繚亂之際,段素尋著一個空隙,一劍便刺到了他胳膊上,裴照強忍住疼痛,咬牙道,“你們還在等什麽,還不給我殺了她。”


    眾人一聽,隻得又舉刀朝她砍去,段素一個輕盈的回旋,便避開了他們的攻勢,她的劍法雖然看著輕靈飄逸,但步法卻是詭奇難辨,二者相輔相成,看得裴照暗暗心驚。


    段素一身黑衣,在人群中猶如一隻輕盈卻又詭異的蝴蝶,攻防遊刃有餘,那些人從四個方位同時向段素攻來,卻被她防的滴水不漏,已達人劍合一,一個回防的空擋,她借勢取力,一劍朝他右邊的人刺去,正中胸口,然後她借力一踢,又正中幾人心窩,轉眼從四個方位攻來的人還剩下一撥,她迅速抽出劍朝最後兩人刺去,最前麵的那人刀舉齊胸,劍尖正刺他刀背上,段素一個飛身回旋,繞到了那人後背,舉劍一刺正中他後背心,她腳踩那人後背,借力朝最後一人的脖子揮去,那人立即一擋,段素瞬時一掌,便把他拍翻在地,狂吐鮮血。


    看著滿地死的死、傷的傷,段素微微一笑,然後利落收回長劍,朝裴照看去,隻見他眼裏滿是驚恐,“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說完,跨過一具具屍體繼續朝宮內走去。一陣涼風吹來,宮道上還是那麽安靜,仿佛什麽都未發生一般。


    烏尋章被蕭晨連夜召進了宮,隨之而來的還有歐陽濤,站在蕭晨旁邊的曲書瀾一見,心內暗暗冷笑。


    歐陽濤看了一眼殿中的兩人,衣服破爛、狼狽不堪的裴照,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旁邊站著一女子黑衣蒙麵,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四目相對時,歐陽濤暗暗一驚,難道她就是雪兒那天說的那人?


    烏尋章剛堪堪站定,蕭晨便怒道,“烏尋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夥同裴照做出此等欺君罔上之事。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想出這等詐死之事?”


    烏尋章立馬跪了下去,身子顫顫巍巍,他原本在府裏滿心期待的等著他兒子回去,如今卻等來這麽一個噩耗,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後半生已經沒有了任何指望,當下隻覺得心涼透頂,還不如就此死去,“陛下!都是老臣的錯,還請陛下降罪。”


    “哦?”蕭晨有些意外,“這麽說,你是供認不諱了。”


    “是。”烏尋章點了點頭,“都是老臣一個人的錯,是老臣策劃的。蘇兒原本就喚有心疾,因此我讓他假死來逃出大理寺。”


    “這麽說,裴大人不知?他是冤枉的?”


    “是,裴大人什麽都不知道。他隻是見蘇兒死了,怕我這個老頭傷心過度,這才急著將他運出去。”


    “那好。”蕭晨看著他,“既然你對犯罪行為供認不諱,那朕現在宣判,烏尋章——身為九寺之一,不僅不幫朝廷分憂,不幫朕分憂,還擾亂律法,至律法於無物,著實可恨。更縱容其子行凶,不僅不對其教育,更是以詐死來逃脫律法的製裁,欺君罔上,枉朕對其之信任,愧對於國,愧對於家,更愧對於朕。以上種種,特判烏尋章於三日後斬首,其家眷全部流放南疆。”說完,他揮了揮手,“拖下去。”


    “陛下,既然烏大人的事已經弄清楚了,和裴大人無關,那裴大人……”


    “丞相。”蕭晨打斷了他的話,“烏尋章的事情是弄清楚了,可裴照的事還依然模糊。”


    歐陽濤朝一旁的段素看了看,“陛下的意思是……”


    “裴照在宮內私藏兵器,縱使屬下殺人,不知是什麽罪名?”


    “這……”


    “就算現在朕判他一個意圖逼宮或者意圖行刺都是輕的。”蕭晨看著歐陽濤,“您說對嗎?歐陽丞相?”


    “他私藏兵器確實不該,可說意圖行刺或者逼宮,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還請陛下明鑒。”歐陽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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