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寧承和寧槿兒可是麵和心不和,不如,我們來個反間計?”


    蕭晨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陳卿配不配和。終身大事,我也不好下明旨。”


    “那讓娘娘去勸勸。娘娘是他親妹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陳大人定然同意。”


    蕭晨想了想,“也好。”


    沁竹殿


    “什麽?安平公主想招哥哥為駙馬?”


    看著她反應如此大,蕭晨有些訝異。


    “您還想讓臣妾去勸勸哥哥,讓他同意?”


    蕭晨點了點頭。


    “為什麽?”陳若華不解,“她可是寧朝的公主,竟然想招北朝衛尉寺寺卿為駙馬,您不覺得很可疑嗎?如果哥哥答應了,滿朝大臣該怎麽想?天下人該怎麽想?哥哥要如何自處?”


    蕭晨眼神深了深,“從前倒看不出婉妃還會分析局勢。”


    “陛下。”陳若華急道,“如果哥哥真成了駙馬,他要怎麽麵對兩國人啊。北朝的人不會再相信他,寧朝的人更不用說了,更何況臣妾還是他妹妹,這更加說不清了。說不定……說不定到時候叛國、謀權的罪名都說的出來。陛下,您要三思啊。”


    “朕明白。可是,肅王深切的表達了安平公主對陳卿的愛意,他願以這樁婚事,達成兩國和平,這不是很好嗎?”


    “陛下!這很可疑,您該再仔細想想……”


    蕭晨看著她,“怎麽?婉妃是想說朕糊塗了?”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以一樁婚事,促使兩國和平,這有什麽不好?婉妃為何不願?”


    “臣妾沒有不願。隻是,他們突然說要招駙馬,這件事很可疑,應該查清楚一些。”


    “你是說朕的決定太過草率?”


    “不是……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那婉妃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若華看向蕭晨,“您當真考慮好了嗎?”


    “自然。”


    “好……”陳若華無力的坐了下來,“如果陛下當真考慮好了,那臣妾明日便告訴哥哥。”


    “如此,便辛苦婉妃了。”


    段素剛回到院子,便看見了站於門外的秦浮桑,她腳步頓了頓,“你……找秦浮景?”


    秦浮桑笑了笑,“是啊!昨天一直沒機會問你,好不容易等宴會散了卻又太晚。我猜你這個時辰會從宮裏出來,特意在此等候。”


    “他不在這。”


    秦浮桑麵露不解,“怎麽會?浮景不是特地來找你的嗎?”


    “他去雪祁山為我找藥了。”


    “怎麽回事?你受傷了?”


    段素點了點頭,“舊傷。大夫說雪祁山的天星草可以治療我的舊疾,所以……他去尋了。”


    “去多久了?”


    “三個月了。”


    “三個月?雪祁山在什麽地方?”


    “極北之地。”


    “他一個人嗎?”


    段素搖了搖頭,“不是。”


    秦浮桑神色有些隱憂。


    段素看了看,“你放心,我保證他不會有事。”


    秦浮桑一笑,“我倒不是擔心他的安全,浮景的武功盡得祖父真傳,這世上還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他朝段素看去,“我擔心的是他為了姑娘不惜一切,到最後是否有他想要的結果。如果沒有,他該當如何?”


    說到這他無奈一笑,“我這個弟弟啊!不動心則已,一動心便是傾盡所有,付出全部。”


    “我知道!他很好……真的很好……”


    “那你喜歡他嗎?”


    段素搖了搖頭,“對我來說,喜歡與不喜歡,也沒有多大意義了……”


    “姑娘何意?”


    “我隻有兩年的時間了……”


    “什麽意思?”


    “我的舊疾。我還能看著這個世界的時間,隻剩下兩年了。”


    秦浮桑皺了皺眉,有些疑惑,“什麽舊疾,這麽嚴重?”


    段素朝路旁看了看,“我們進去說吧。”


    “好。”


    兩人走進院子,慢慢來到了秦浮景的房間,坐下後,段素道,“你是他哥哥,我不會瞞你。我的舊疾是因為我練了“縹緲決”所致。”


    “縹緲決?”秦浮桑不解,“這是什麽武功?”


    “青衣門的秘密內功。隻有練成縹緲決,才可以成為青衣門門主。”


    “青衣門?”


    “對。青衣門專為北朝皇帝效命,隻聽命皇帝一人。從北朝先祖建立北朝起,便同時秘密的建立了青衣門,專門為他秘密處決一些不聽話的人。”


    “那……練縹緲決為何會落下舊疾呢?”


    段素一笑,“縹緲決非常難練,要從小開始練習,而且對所練之人的要求非常高。我和師父皆是過了年齡才開始練的,而且資質都不高,為了練成縹緲決,便用特製的藥水整日浸泡身體,直到全身骨骼變軟,才能慢慢練習。可是全部練成需要十年,我沒有那麽多時間,於是按照師父的辦法,在每日浸泡的藥水裏加了蠍子草力求速成。後來我隻用五年的時間便練成了縹緲決,師父開始慢慢引領我往門主這條路上走。可速成帶來的後果,非常嚴重,我用藥激發出了我身體裏的所有潛能,後果便是短命,如我師父一樣。”


    秦浮桑聽完,久久不能言語,他知道,她想速成更多的是為了回到南朝為她父母報仇,報完仇之後,心事已了,死於不死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可偏偏在這個時間裏,浮景卻喜歡上了她。


    “天星草不是能治好你嗎?”


    “誰知道呢?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吧。”


    “如果你的舊疾能痊愈,你會喜歡浮景嗎?”


    段素垂眸,我能喜歡她嗎?即使我痊愈了,我依然是段素啊,是殺了那麽多人的段素,是臭名昭著的段素,我能不顧一切的喜歡他嗎?


    “你在猶豫嗎?”秦浮桑看著她。


    “我不能喜歡他。”段素抬頭看向他。


    “為什麽?”秦浮桑皺了皺眉,“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因為他是秦浮景,我是段素。”


    秦浮桑低下頭去,“我明白了。”他慢慢看向遠方,“如果這世上所有一切能用顏色代替,那麽浮景便是代表光明的白色,而你就是代表殺戮和黑暗的黑色。光明和黑暗,確實無法想象在一起會發生什麽。”


    “所以,我不能喜歡他。”


    “你是不能喜歡,還是不喜歡?”


    “有何差別或者意義嗎?”段素看著他,“總歸不能和他在一起。”


    “你的顧慮我明白,浮景也明白。可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到了這裏,便代表他不在乎這些,不在乎他是白色還是會變成黑色。”


    “我在乎。”段素起身,“等他回來,你便帶他走吧。我這裏人多眼雜,遲早有一天他的身份會大白於天下。和我沾上邊之後所帶來的惡名,到時候想甩都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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