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通往神廟入口旁的紅楓樹。


    消不了食的慕蘿幹脆離開了篁居,來到了山腰的集市上,往來的人流一如曾經,圍著紅楓許願的人也從未少過,就像神廟旁的那棵掛滿願望的樹一樣,這棵楓樹也承載了許多人的願望。


    來到了紅楓樹前,望著不應在這個季節紅透的葉子,伸展的枝幹想一把傘骨似的,茂盛的葉子仿佛傘麵。為下麵的行人帶來了涼爽,上麵掛著的寫著文字的紅綢在起風後,隨著這些樹葉一起搖晃,像一個舞動的小姑娘似的。


    樹下還站著許多人圍在一起,雙手合十默默的許下了自己的心願,慕蘿望著眼前這一幕,莫名覺得有些久違和與溫暖,來祈福的人都是協同一家人、最喜愛之人亦或者最親密的朋友來到這裏,許下的願望大多也是因為站在身側的人或者其他人。


    所謂紅楓寄情,許下的人多了,它或許也感受到了這些人的赤誠,每每都要比普通的早紅,倒也是一番新奇。


    沒入人群裏,跟隨著眾人閉眼垂眸,雙手合十,卻很快她又睜開了眼睛,望著身邊閉著眼睛的眾人,她不禁有一些羨慕起來。


    自己差點忘了,之前幾世她之所以回來這裏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隨意許下了願望,結果致使自己受苦受難了幾世,與其再出什麽幺蛾子,她還是不要在許願了。


    慕蘿放下了祈願的手,望著麵前的紅楓,比上次所見好像又大了不少,有點想摸一摸。


    她這麽想著,旁邊的人這時也許願完了,看到她這樣盯著樹,露出了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慕蘿有些尷尬的輕笑著指著那棵樹轉移對方的視線道,“它長這麽好,手感應該不錯吧。”


    她話才出口,旁邊人的眼神直接變成了拒絕和驚悚,“姑娘,我看你盯著這紅楓,還以為你在想什麽難過的事情,沒想到是這件事,這可不行啊。”


    慕蘿怔然,好奇的問道,“按道理許願掛東西時也會觸碰,為什麽不能拿單獨摸?”


    旁邊的擺手,像一個學者似的說道,“這樹雖被陛下封做神樹,實則年歲已久,天下少見,又得到國師照看,更加矜貴了,怕被人摸壞了,所以能不碰我們都不摸。”


    慕蘿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


    說起來這樹好像第一世自己有見過,按照推測這確實也有個百年的年輪了。


    隻是紅楓樹真的能夠找這麽長時間嗎?


    那人聽著慕蘿帶著外來口音,和善從容解釋道,“姑娘是外地人吧,這樹我們也是蒙陛下封號完來這裏見時才看到,以前其實都沒有見過,不過想來應該是一直都在吧。”


    慕蘿震驚的瞪著眼眸看向紅楓樹,語氣微微有些驚訝“一直都在?”


    不對吧,她以前沒有在這裏看到過這棵樹,按理說應該在......


    想了半天,慕蘿發現自己好像記不起來了,明明她應該是記得才對,怎麽好像和容暮時一樣失憶記不起來了。


    她又努力的想了想,發現越想忘記的越快,根本連接不起來。


    接著她又聽到對方用無比自豪的聲音誇讚道,“說起來這棵樹可是被人一直爭搶,最後還是國師嫌棄太遠不好照看,就留在了南麓國,由國師自己這裏單獨照看,誰也不用搶。”


    慕蘿一臉不敢相信,這東西不就是比普通的活的長久一些怎麽就搶起來來了。


    話又說回來,也或許是這樣,才會讓這裏更加充滿人氣與熱鬧吧。


    慕蘿笑道,“這裏的香火鼎盛應該也有這個原因吧。”


    那人突然笑的神秘起來,眼神也變得炙熱崇拜,那語氣直接就拋掉了矜持和穩重,激動活力了起來,“有這一部分原因,還有一些是為了祈福,更大部分是為了別的。”


    慕蘿疑惑,“別的?”


    她也算一點點熟悉這裏,除了神廟和這裏聚集著許多好玩的和吃的,也就夜間螢火和森然靜謐的風景是一絕佳,難道還有別的不成?


    她身側另一邊的人突然嬌柔的開口,引得慕蘿看了過去。


    一個風韻猶存的大姐臉上也露出向往的神情和嬌羞的笑意,“我們是追不到世子,也尋不得理由和途徑去看他,不過國師就不同了,他可在這裏,雖然我們不論怎麽也找不到他住的地方和入口,但這樣既可以耍,又有機會遇到,還不會被官兵圍堵,這自然是絕佳之選。”


    大姐說完她旁邊幾個穿著華麗,氣質溫婉的女子臉泛起了紅暈,眼神中雖盡量在隱藏愛慕之情卻還是泄露了出來。


    看著眼前眾人的反應,慕蘿深吸了一口氣,內心暗暗說道,是熟悉的畫麵。


    與此同時,她腦海裏也很好奇,對於梵夜對方了解多少,想著她也就開口問了,“國師...他經常在你們麵前露臉嗎?你們喜歡他哪一點?”


    不過仔細想想,對方溫潤如玉的氣質,時不時還透著神秘,低沉磁性的聲音,一張俊美妖孽的臉,地位與財富更是沒得說,學識能力也牛叉,不論放在哪裏好像都很吃香啊。


    大姐一臉驕傲的開口道,“國師以前會在那棵荒廢的樹下為人卜卦算命,他時常穿著一身不沾一塵的白衣,帶著麵具遮擋了他的臉,與人交流都是溫潤儒雅,十分有禮的傾聽眾人的煩憂之事,也會為眾人排憂解難。”


    她不難聽出他們對於梵夜喜愛,但也從不懷疑梵夜自身的魅力,他就像一塊磁石,經常會引起別人的視線,自己曾經也就是因為喜歡他的人,差點沒被人抓住了。


    慕蘿一臉明了,淡淡的感慨道,“也就是說你們沒有看到他真正的樣子。”


    聞言,大姐一臉悲戚,捂著心口道,“就是因為沒見過,所以我們時常會來溜達溜達。”


    “原來是這樣啊。”慕蘿低低的呢喃,抬手摸著下顎,腦中突然想起這次梵夜來接自己的場景,為什麽好像沒有人注意到他,想到這裏,慕蘿突然抬眸笑道道,“那你們認得出取下麵具,並入在人海裏走著的他嗎?”


    幾人異口同聲,“我們都能。”


    幾人的態度倒是讓慕蘿心中多了幾分震撼,她不禁出口安慰道,“機會總會留給你們這些又準備的人,加油。”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位溫柔弱態的女子,緩緩的開口,“姑娘,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慕蘿不解,“嗯?”


    不是說會坐在那裏算卦嗎?


    旁邊之前的大哥開口道,“你有所不知,國師雖然算卦看相極準,可紅楓奉為神樹後,國師便說不會再算卦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前。”


    慕蘿更加不解了,“這是何故?”


    男子沉默了下來。


    慕蘿掃了他們一眼,疑惑不解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風韻猶存開朗的大姐身上。


    大姐神情哀傷,抬起長袖輕點眼尾,擦拭了眼角湧出的淚珠,悲戚鬱悶的說道,“國師說他夫人要來了。”


    慕蘿嚇到嗆住,夫...夫人?


    那不是已經死了嗎?


    緊接著對麵大姐突然大喝一聲,咬牙切齒憤怒幽怨的吼道,“要是被我知道是哪個女人暗中下手,拐走了國師,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她。”


    不知道為什麽,慕蘿覺得她那麽說完以後,她自己後背湧上了陣陣的涼意,心底莫名升起了一股心慌之感,好像對方是再說她一樣。


    繃住神情,她僵笑又不失尷尬的安撫對方道,“也可能不是女人,畢竟你們也沒有看到他和女子接觸吧,說不定是個男人呢。”


    然而慕蘿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這無心之舉,很快就有一條傳言迅速傳遍了大陸,幾乎所有人都在吃飯和喝茶,歇息時等有空的時間,都要來那麽一段討論,以此來調味自己的生活。


    眼下的幾人聽到這話的反應,先是震驚,接著不可置信,複雜,最後生無可戀,慢慢的越想越有可能之後,慢慢像是妥協了,之後幹脆就大膽憤怒的猜測了起來。


    慕蘿看著他們幾人臉上繽紛多彩的神情,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可不能怪她,是他們自己亂想的,希望梵夜不會聽到這段對話。


    趁著他們各自思想碰撞的空隙,慕蘿悄無聲息的正準備退離,身後的談論聲卻讓她停下了腳上的動作。


    其中一個路人:“聽說了嗎,陵川縣的知縣貪汙不成還扣押世子在大牢,後又弄丟世子,現在陛下下旨,將其抄家和羈押關在牢房,等候裁決。”


    同行的路人:“這我也聽說了,我親戚有人在攝政王府當差,據說攝政王發了大火呢。”


    聲音由清晰到逐漸遠去,慕蘿緩緩側過身,望著離去並排走著討論的人,眼中染上了沉思。


    這和她的計劃有些不同,結果卻殊途同歸,容暮時在這裏,那丟失的人是誰?


    總有人見到了且有證據才會將人羈押,倒底是什麽呢。


    是誰,在推波助瀾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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