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居,竹林裏。


    帶著麵具的梵夜身著一襲白色長袍,走在昨夜啟動的陣法範圍的小路上,白色發帶束起的長發隨風起舞,銀白的麵具遮擋了他半張臉,隻露出了線條優美白皙的下顎。


    踏在竹葉鋪著的路上,他的目光沉穩淡漠的掃視著陣法啟動後毀壞的四周,身後跟著的夜白和薑吾安靜的與他保持著距離,此刻的他就像隱匿山中的仙人,渾身透著一股朦朧的清冷與矜貴,又帶著一絲絲讓人無法看懂的情緒。


    當真的一處接近亭子的地方時,路旁的一根木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腳步,沒有絲毫猶豫的伸出修長的手撿起了那根木棍,順著木棍的中央摩挲到盡頭。


    不規則斷裂的部分似乎在訴說著一些不同尋常,他微微用力木棍四周出現了金色的符文記號,慢慢的有一段畫麵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等他快速看完後那根木棍直接化作了齏粉,從他手中滑落到了地上,梵夜平靜的眸光裏浮現出了一絲遲疑。


    看到這一幕,有些擔憂的薑吾站在遠處問道,“主上,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梵夜閉了閉眸,重新睜開時,神情恢複了平靜,他優雅的轉身,看著他道,“薑吾,把昨天的事情重新告訴我。”


    薑吾心有疑慮,卻也沒有不耐,耐心仔細的說道,“昨夜我們看見夫人拿著一本棍子進了竹林,等我進去時卻被困在了一個突然出現的陣法中,這個陣法後來我們發現並不是現在我們所用的那種陣法,而是經過改造,設計程度更為繁瑣,為此我們也是破解了一夜才出來,屬下覺得這個陣法更像是為了困住我們而做的。”


    梵夜的沉默讓站在身後的他們一時有些拿不準主意,主上修複好結界後召集了眾人去大廳,自己卻來竹林走了幾圈,現在又讓自己說一遍他們昨夜的經過。


    實在是想不通,最讓他們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誰,把他們夫人丟水裏了。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另一個人的出現倒是給他們這個問題帶來了解開的答案。


    從另一邊走過來的白夜,從竹林小路走到了亭子裏,繞著亭子走了幾圈,他們這才看到她的手中還拿這一把刀。


    看到她的梵夜腳步緩慢的朝著她走去,後麵的夜白他們也加快了速度,在走進亭子後,梵夜並未走下小路,身後的夜白先開口問道,“白夜,你這拿著把刀是做什麽?”


    聽到有人喊自己,白夜起身準備回答,結果看到了梵夜,急忙走下亭子來到梵夜麵前,“主上,您怎麽...”


    梵夜淡淡的答道,“來看看。”


    看到她手中的東西,梵夜問道,“你這是?”


    白夜看著手中的刀,有些為難道,“這是屬下再林子裏找到的。”


    梵夜輕描淡寫的問道,“她讓你來的?”


    白夜尷尬又為難的掃了掃夜白,清冷的語氣有些欲言又止,“這個...夫人不讓說。”


    聽到這話,梵夜呢喃,“看來她心底有數了。”


    聽著自家主上這口吻,白夜無形之中鬆了一口,想著這樣說了主上應該不會追問,諒解自己的難處了吧。


    結果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家主上說完那句話,在她感慨的時候,像是打商量似的又說了一句,“你告訴我,我裝作不知道。”


    白夜傻眼的望著他,不可置信的想著,還可以這樣?


    旁邊的兩人也直接傻眼了,什麽時候主上會有想和他們打商量的想法了。


    白夜為難道,“主上...這不太..好吧。”


    畢竟夫人說過之後會告訴主上,而且以主上自己的能力完全就可以自己推測,怎麽非要知道夫人的想法。


    梵夜看著白夜站在了慕蘿那一方,心中並無不喜,反而多了一絲釋然和輕鬆,對方為難的神色映入了他的眼底,他也沒有用身份壓製迫使對方開口,而是選擇拋出了條件,引誘對方上鉤,“交換如何?”


    白夜驚訝,“......”


    沒想到主上竟然對自己提出交換,這倒是讓一貫隻知道服從的白夜露出了迷茫。


    接下來她又聽到對方開口,語氣平靜且低沉,“比起她讓你零星串聯去收集證據,何不暗中與我交換,減少時間的支出,你應該清楚我所掌握的信息必然會比你們更快。”


    他的話讓白夜陷入了沉思,對方是自己的主子,什麽情況她自然是清楚的,隻是若是夫人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看出她顧慮的夜白和薑吾,兩人對視了一眼,開始打起了配合。


    薑吾道,“我說白夜啊,主上隻是讓你照顧夫人,你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原本的主子是誰了?”


    夜白用手肘頂了一下薑吾的後背,吊兒郎當的神情立馬嚴肅,輕微苛責道,“兄弟,怎麽說話呢?咱們主上什麽不是以夫人為重?就算白夜隻記得夫人又怎樣,咱們主上以後還不是歸夫人管,哎呀...隻是可惜現在夫人恐怕時間也很急啊,再則弄不清楚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發生這件事。”


    尤其是後麵那句‘說也不能肯定會不會繼續發生’的話語,夜白直接加重了語氣,他們幾人都清楚,夫人與南麓陛下接觸後,她所在這裏的時間就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而且以白夜現在對慕蘿的服從,自然是不希望她會受什麽傷害的。


    白夜瞅著兩人一唱一和的,心底也開始思量起兩人剛才的話,現在這個事情依照她個人調查收獲肯定很不會小,但極為耗費時間,目前情況不明,或許他們說的不無道理。


    為了謹慎起見,白夜眨了眨眸,垂著想了一會兒,才再次抬起,對著梵夜道,“主上,夫人讓我去調查這些人中間是否存在互相陷害或者故意擾亂線索的情況,根據夫人的意思,屬下發現除了許宋二家的子女外,其餘的人都留有一些東西,如尚書大人房中存留夫人的玉佩,郡主的房間裏則有尚書的衣衫和主上的玉佩......”


    隨著她慢慢的將自己所見敘述完,白夜將自己在容清韻床上找到關於梵夜的玉佩交了出去。


    一枚奶白的玉佩上刻著一個‘梵’字,四周則是紫藤蘿圍繞在邊沿,將字體包裹其中。


    同樣看到玉佩的夜白微微驚訝出聲,“這不是夫人當年刻給主上的玉佩嗎?”


    白夜複雜的點了點頭,接著她又拿起了旁邊的刀,緩緩說道,“這個是在竹林裏找到的,據隱匿在暗處的人說,昨夜又看到許可樂和宋雪碧兩人去廚房拿了一柄砍柴刀,他們原以為是夫人讓他們去拿的,所以也沒有在意。”


    拿過玉佩,梵夜身上柔和儒雅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副山雨欲來的沉靜,他抬起拇指摩挲著這塊玉佩,瞳眸之中凝結成了一汪寒冰。


    旁邊的夜白薑吾沉默望著這塊並不值錢的玉佩上,思緒也被拉往了很遠,他記得這是夫人曾經在雜貨市場看中的一塊奶白玉,在她沒有遺忘那些之前她親手學著雕刻出來送給主上的唯一的東西。


    也是因為之後夫人再也沒有雕刻過東西,所以也顯得十分稀有,十分珍貴,被主上小心的對待著,現在哪個沒見識的,偷啥子不好,偷這個東西,他已經能夠想象對方會有如何慘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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