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麵對慕蘿的施壓,最後顧湛蕭還是沒有解釋清楚,兩人最終以容暮時回來而告終,慕蘿也才發現他們就在大門口較勁了半天,而容暮時也沒有喚來容清韻離開房門。


    這讓慕蘿倒也不意外,一向高高在上的容清韻何時真正的受過別人給的委屈,尤其這還是來自喜歡她的人,更甚者外邊的傳言,她應該多少了解了,怕也是一時過不了心裏那關了。


    思考了一番,慕蘿並未真的對顧湛蕭冷暴力,她主動將自己要去看容清韻的決定告訴了他,之後便帶著容暮時朝著容清韻現在所在的院落走去。


    對於慕蘿來說,已知的合作夥伴就是幫手了,不論之前是何緣故,她都會依據事實輕重來采取相應措施,不然磕磕碰碰之間總不能一直冷暴力,這樣損失的隻有自己這邊的利益。


    她從一開始便和很清楚自己的目的,無非就是讓顧湛蕭自己承認朝陽的身份,這樣也算給彼此之間加強了一道新的信任防線,終是自己發現與他人說出是不盡相同的,他說出口的不僅僅是秘密,而是認可。


    而且,合作者不同於私人情感,私人感情出現冷暴力都是不可取的,更何況是合作者了。


    隻是她卻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方法,或許她那時應該主動去問問梵夜,現在或許就已經有了答案了。


    可是如果再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應該還是會像現在這樣選擇吧,那些人本就是梵夜身邊的人,較之其他人,他們的言語會比別人更加有說服力。


    望著她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顧湛蕭驚嚇慌亂的神情漸漸退卻,臉上浮現出了笑意,輕聲的話語融於雨聲裏,“果然啊...你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真是讓人心情惆悵啊...”


    說完顧湛蕭轉身朝著書樓走去,看著燈火明亮的院落,他鬆了一口氣,心中感慨,看來今夜得好好寫一寫檢討,不然後麵有趣的事情發生就無法和生氣的慕小蘿一起分享了。


    顧湛蕭的府邸並沒有梵夜所在的篁居占地麵積大,兩者內部的情況直接就是兩個極端,比起梵夜篁居的細致、低調的奢華、雅致,順南王府可是顯得十分粗糙了。


    從很久以前,她就發現除了顧湛蕭自己的院子和他所需用的地方有名字以外,其他的空餘院落全部都是沒有名字且空蕩的仿若深宮冷院,也看不出任何的人煙氣息,有些地方甚至長出了她這麽高的草木,簡直無法想象這會是一個王爺的府邸。


    走了一會兒,她和容暮時便來到了容清韻住的地方,她的婢女碧挽看到他們微愣,想要開口時,被慕蘿抬手阻止,輕聲開口道,“郡主在嗎?”


    碧挽精明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遲疑,想起今日大的事情,她又隱忍了起來,目光落到跟隨而來的容暮時,臉上才有所緩和,她才開口道,“回郡主的話,我家郡主正在裏麵抄寫佛經。”


    慕蘿點頭,放下傘讓其靠在門口一側,之後抬眸望著碧挽,直接跳轉話題,“你應該也餓了吧,一起進來吃吧。”


    碧挽後退一步,恭敬惶恐道,“奴婢身份卑微,此舉不妥。”


    慕蘿遲疑了一下,似想到什麽,開口道,“那好吧,我也不為難你,隻是這天色已黑,且多雨,若是餓著可能要許久了,你且等一等如何?”


    對於慕蘿的話語碧挽行禮的手微握,隱匿垂下的頭看不清神情,肚子傳來的餓聲盡管被她壓抑著,慕蘿還是發現了。


    她故作不知的轉身敲了敲門,等到裏麵的聲音響起,她才推門而進,容暮時跟在後麵進去後關上了門,碧挽的臉色在關上門後才有了點點緩和與放鬆。


    進去後,屋子裏一陣涼意,明亮的燈光之下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將籃子放在桌上側眸望向裏麵,容清韻正坐在書桌前抄寫著佛經,神情認真,少了幾分之前看到的猙獰。


    打開籃子裏的飯菜,將裏麵放著的幾個飯菜全部取出,三碗白米飯擺在桌上,慕蘿拿起了一碗從桌上挑了幾個菜,轉身走了幾步,打開了關上的房門,將碗遞給了碧挽。


    “你既然不會進來,便多少吃一些,左右也是我從外邊帶來的,不需要講究身份。”說完她重新關上了房門,眼底閃過了一絲玩味,看著坐下容暮時的背影,她朝著容清韻的方向走去,停在了內室的入口處,“郡主,過來吃一些吧,不然明日可會餓很久。”


    容清韻沾墨的手微微用力,毛筆尖直接塌了下去,她垂著的眼眸卻沒有抬起,沉默的時間裏慕蘿似乎預知到了接下來她會有什麽反應,倒也沒有在催促她吃飯,而是等待她主動開口。


    果然,不過一盞茶大的功夫,她便主動開口,隻不過是質問著她,語氣略顯鋒利和委屈,“你們什麽意思?”


    慕蘿輕笑,故作不解,“郡主何意?”


    容清韻也不裝柔弱,直接攤牌道,“你拉攏我的婢女,又借著我從陛下那裏封號,今天又這樣對本郡主,你敢說自己無辜?”


    聽到她鋒利的指責,隱忍的目光裏藏著憤怒和驕傲,不像她對宋雪碧那般幹脆粗暴,更多的像是對峙,索要零食的小孩子而未得到後的憤怒,讓人畏懼不起來。


    在經曆衛蒼蓮曾經的親自下令懲處,與喜歡人的算計後,相信的人與人相背離的結果,可能是她自己沒有想到、也從未想過,巨大的心理落差或許消耗掉了她的一些銳氣和膽量,讓她開始謹小慎微起來了。


    隻是,她很好奇,放著可以求助的攝政王府,為何她回來至今似乎都沒有想要尋求幫助的舉動,難道還有什麽秘密沒有被她發現嗎?


    麵對她慕蘿低低的笑了一聲,聲音透著一股漫不經心,在容清韻的注視下她緩慢的抬步朝著她走去,走到她的書桌前停了下來,望著她慕蘿將雙手抬起撐在桌麵,俯下身對上了她的眼眸。


    與她的目光交匯,慕蘿漸漸從她眼中看到了不安的情緒,閉了閉眸,慕蘿收攏雙臂,歎息聲帶著感慨響起,“郡主現在難道就這樣怕失去?”


    容清韻壓抑著自己差點狂躁的情緒,鎮定的問道,“你什麽意思?少在那裏胡說八道,小心本郡主自由後殺了你。”


    “請便。”慕蘿轉過身抵在桌子邊沿,淡淡的答複了一句,沉吟片刻,她若有所思的感慨與讚賞道,“其實我並沒有什麽其他意思,隻是想說的確虧你的功勞,因為找到你我得到了陛下的嘉獎,雖然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可你的婢女是一個好的婢女,最好的朋友有時都不如一個婢女,你出事了可是她不離不棄的在你身旁。”


    容清韻一愣,陷入了沉默。


    她回來這麽久了,世家小姐與官員家眷裏都有她的好友,如今她這個樣子,恐怕也不會有人想要接觸她了。


    外邊端著碗絲毫未動的碧挽眼眸微暗,嘴角揚起自嘲,她們郡主可從未真正將她們放在眼底,還不如一個外人對她們關心,恐怕她們郡主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真正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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