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與黎明接軌,昏暗的街巷裏,敲打鐵器的聲音率先打破了沉靜,除了黎明的光,這條街上最為明亮的則是鑄劍燃燒的火光,路上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避開了人群,回到府邸,碧挽剛進門就聽到了尖叫聲,她戒備的朝著聲音出處望去,循著聲音的方向,腦海裏快速分辨出哪個方位住著的人,立馬像是明白了什麽。


    她正準備邁步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這時一側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碧挽望過去後愣住了,“老爺,你怎麽在這裏。”


    聲音發出的那邊沒有多久又傳來了怒吼和尖叫聲,依稀間走過婢女的閑言碎語傳進了她的耳中,七七八八的她也能夠串聯起這件事。


    朝他走來的容檀,走進她的身旁,望著聲音的方向,似感慨似深意道,“自古俊才多風流,你說是不是呢?”


    碧挽垂眸,恭敬有禮的答道,“奴婢對這些不感興趣,老爺怕是問錯人了。”


    容檀輕笑,“也是,是我唐突了,你剛才從外邊回來的嗎?”


    碧挽沒有任何異常,自然的回答,“是,奴婢去買一些女子私密之物,稍後奴婢便要去服侍公主了。”


    “這樣啊。”容檀隨意的回應了一句,轉而看向了吵雜之處,打直後背如同一個閑散的老人,“我這身子骨不行了,出來散散步這又累了,這天色看著還早,稍後你告訴那些叫我起床的人,說我要多休息一會兒。”


    碧挽沒有多言,順著接話,“是。”


    在她回答後,容檀散步似的從她麵前經過,一股熟悉的氣味讓碧挽後背一僵,等著容檀離開她才望向他離去的方向,沉思了一會兒,她朝著之前的尖叫聲方向看去。


    這股氣味,難道是...


    不過片刻,她又不免輕哼嘲笑起來,都這麽多年了,還是改不了自己的口味,自尋煩惱,活該。


    嘲諷後的碧挽轉身如同什麽也沒有發生般的離開。


    與此同時,同樣黎明時,深巷裏,窸窣的腳步聲漸漸走進,隱匿的在黑暗中的粗布青年手中握著一封信,來接頭的人一身兜帽披風裹著身軀,兩人相見後一陣寒暄,青年似乎在這漸漸打破寧靜的空氣中訴說著什麽。


    之後他將這封信遞給了來接頭的人,那人將信件當麵打開,看清楚了呼出了一口白色霧氣,輕笑著帶著溫柔,眸光裏卻隱藏著玩味。


    來人輕笑,平靜的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青年明了的點了點頭,後退著從另一側巷口離開,沒入了這不明的天色裏。


    這時,身後傳來了抓包得意的聲音,“公子南珩,這黎明之際,獨自一人來這裏可是很危險的,讓屬下護送你回將軍府吧。”


    被抓住的南珩神情由平靜染上了幾分訝異,緩緩轉過身看到來人,詫異的說道,“你跟蹤我?”


    麵對南珩的驚訝,那人似乎很受用,“哪裏,我等不過是剛好遇見罷了。”


    接著他又道,“公子,我們不想讓你有損,老老實實隨我們回去吧。”


    南珩氣憤,“你...”


    欲言又止,他盯著幾人看了片刻,什麽也沒有說的邁開腳步,從來的幾人中間穿過,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走去。


    而在他們走後不久,天空中原本存在的半月瞬間給烏雲籠罩,原本忽明忽暗的天色也一下子暗沉下來,大地像是再次被拉起了幕布,恢複成了夜晚的色彩。


    早起的慕蘿走出了院子,丟開了輪椅,她坐在亭子裏望著原本明亮的月與即將亮起的天空,手中握著衛蒼蓮與齊複禮骨灰製成的玉佩,寒霜與將要化去的雪遍布在院子的各個角落。


    忽的她心頭感到一陣不適,莫名的慌亂讓她產生了下意識的害怕,緊握著玉佩她的餘光掃到了亭子外的池塘,眼神裏露出了驚訝和怔愣,接著她順著池麵的倒影抬眸望向了黑暗的天空。


    沒有多久,那陰沉的天空上出現了紅色的陣法,隨著陣法的擴大,陣眼中央的呈現了幽藍的火焰,這火焰中似乎藏著一個人,那人靠在一把黑色的長劍之上。


    黑色的劍...梵夜...


    她震驚的站起身,走出來亭子,捂著有些疼痛的心口,望著天空那符文形成的陣法,如圖星象排布似的,不知是它在移動還是她自己在動,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慕蘿不禁呢喃,“梵夜,你究竟想做什麽?”


    話落之後,腳下傳來灼熱般的痛感,慕蘿急忙移開腳,她才清楚的發現原本什麽都沒有的腳下也出現了一個陣法,陣法的形狀如同蜘蛛網的結成,不同天空的紅色,腳下的是紫色的火焰。


    火焰倒影在慕蘿的眼中,地麵出現的情況太過詭異,到現在為止似乎都沒有出現什麽異樣,外邊應該有人起來了才對,難道其他人看不見嗎?


    想著她緩緩蹲下身,近距離的查看才發現著紫焰並非完全是紫色,還有其他色彩包裹在裏麵,靠近她也沒有感受到什麽溫度。


    思量之下,她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卻被一個落入院中蒙著麵的人製止了,“不要碰。”


    嗯?


    慕蘿聞聲望去,盯著黑暗中的人,淡淡的問道,“閣下為何闖入我的府邸?”


    雖說她讓暗衛呆在院子外邊,但人跑進來了,這敏銳度不行啊。


    要是眼前這個人對她起殺心,怕人都涼透了,還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蒙麵人被問的愣住,沉默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大的吐出了幾個字,“天好,散步。”


    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當她三歲小孩嘛?


    不想戳破的慕蘿起身做了一個請的舉動,“那不打擾了,閣下請繼續。”


    蒙麵人看著她沒有追問,注意力在腳下陣法上時,他遲疑的說道,“這個陣法普通百姓是看不見的,你不要碰它,出現傷口它就會吸食你的血。”


    “吸血。”慕蘿有些訝異的抬眸看向出言的蒙麵人,疑惑的問道,“可這不是...”


    慕蘿欲言又止,沒有吐出那個名字,咽下了後半句話。


    若不是,那把隱藏在幽藍火焰中的劍是梵夜的武器,她都要以為出現靈異事件了,隻是眼前這個人似乎很清楚這個陣法的感覺,他難道也不是普通人嗎?


    那他知道這個陣法是誰在啟動嗎?


    蒙麵人盯著染著的焰火,語氣有些細微的異樣,似乎隱藏著許多的心事,“不要去探尋這個陣法,那裏麵全部都是沒有情感的怪物,這個陣法的啟動者很強大。”


    沒有感情的怪物嗎?想到劍溪君骨峰的事情,確實很可怕啊。


    話又說回來,她一直都知道梵夜很牛皮,當聽著別人說出來,有點打擊到她了,不過,這也和她沒有關係了,那個人的一切都沒有關係了。


    無法報複他,便隻能強迫自己放下。


    不想探尋這些非同尋常的事情,慕蘿轉而換了一個話題,對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冒昧打擾者問道,“那你呢?你是誰?”


    蒙麵人有一瞬的遲疑,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而這個時候地麵的陣法,若有若無的傳來琴音,琴聲淩厲又淡漠,強勢的音符像是征戰疆場想要壓製什麽的感覺。


    慕蘿呢喃,“怎麽會有琴聲。”


    蒙麵人,“陣靈封眠曲。”


    搖籃曲的意思嗎?


    似懂非懂的慕蘿點了點頭,“那這個陣法不會束靈陣吧。”


    蒙麵人不置可否,“差不多。”


    慕蘿當即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才好。


    也是在這個空隙間,伴著琴音,對方打破了沉寂,丟下了兩個字,“梔子。”


    梔子?那是啥?梔子花嗎?


    看著慕蘿疑惑的樣子,蒙麵人看向她的眼神帶著溫柔,清亮低沉的說道,“我的名字。”


    慕蘿呢喃,“好清秀的名字。”


    對方身形一怔,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望著天空的紅色陣法,與雲交融在一起,沉默的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同樣等待的還有慕蘿,她則是望著腳下的陣法,心口短暫疼痛後又恢複了正常,而她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夠看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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