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明珠回來啦?”


    宋明珠剛回到家,就看到一個嘴巴上點了媒婆痣的婆子坐在那兒,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宋明珠眉頭挑了挑,自從她被封為縣主之後,大家都稱呼她為“縣主”,除了家人,已經很少有人直呼她的名字了。


    宋婆子聽到媒婆這麽叫宋明珠,也有些不高興,不過她沒表現出來。


    她朝宋明珠招招手,“明珠過來,這是你劉姨。”


    “劉姨好。”宋明珠客氣地打招呼。


    劉媒婆笑得燦爛,臉上像是綻放開了一朵花。


    “哎呦,果然女大十八變啊!上次見明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團子,那麽點大。這一眨眼,竟然都長這麽大了!越長越漂亮了!”


    宋婆子笑道,“哪裏哪裏。明珠啊這長相就隨我。”


    “明珠這長相啊,叫什麽來著?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劉媒婆笑眯眯地把宋明珠猛誇了一頓,誇得宋明珠都不好意思了,趕緊找了個借口,想要離開。


    “等等!”


    劉媒婆拉住了宋明珠的手,不過被宋明珠躲開了。


    劉媒婆也沒在意,看著宋婆子說道,“方姐姐,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什麽事情?”宋婆子平靜地問。


    早在劉媒婆進家門的時候,她就知道劉媒婆肯定有事情跟她說。


    劉媒婆笑道,“縣城的嚴地主家,您聽說過吧?”


    “嚴地主?哪個嚴地主?”宋婆子沒聽過什麽嚴地主,也並不認識這個人。


    “哎呦,就是西城那個嚴地主啊!他家啊,有千畝良田,有幾十個鋪子,家裏的下人都有幾十個!這日子啊,過得紅紅火火!”


    “哦,你說的是嚴海宏?”說話的是宋明珠,這個嚴地主她倒是知道,也跟他打過交道。


    “對對對,就是他!”劉媒婆道,“就是嚴海宏家。他啊,可跟其他的地主不同,他妹妹嫁給了府城的一個大官。那大官姓劉,據說官還當得挺大的,在知府大人麵前非常有麵子呢!”


    宋明珠在腦海裏想了想,沒有想出來賀知府手下有哪個姓劉的大官。


    劉媒婆繼續說道,“那嚴地主一家呢,有錢又有勢,還跟縣令章大人的關係非常好……”


    劉媒婆不停地誇著嚴地主全家,宋明珠聽得有些煩,忍不住說道,“劉姨,你說了這麽多,你究竟要說什麽?”


    劉媒婆頓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宋明珠說話這麽直接。


    她嗬嗬笑道,“那個嚴地主呀,他有一個兒子,叫嚴煒,是一個青年才俊。他今年才18歲,不僅長相俊俏,還很有才,讀書是一等一的好。私塾的先生都在誇他呢!”


    宋婆子有點兒猜到了劉媒婆的目的,臉色冷了幾分。


    劉媒婆沒有注意到宋婆子的臉色,繼續說道,“明珠今年也不小了,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了。我看她跟嚴煒就挺……”


    “那個嚴煒在哪裏上學?”宋婆子打斷了劉媒婆的話。


    劉媒婆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說道,“他現在在縣學呢!”


    “考上童生了沒?”


    “這……”


    劉媒婆尷尬地笑了笑,“暫時還沒有。不過,以他的才華,別說是童生了,秀才都是早晚的事情。他也就是運氣不太好,前麵幾年考試,都因為種種原因落榜了。”


    “不過嘛,算命先生給他算過命,說是他過了18歲,那運氣就好起來了。”


    宋婆子誇張地叫真起來,“18歲?連個童生都沒有考上?”


    她一臉的不屑,“我大孫子守仁,今年還不到18,已經考上秀才了!明年還要去參加鄉試,去考舉人。我二孫子守義,今年也考上了秀才。”


    “再加上我大兒子,我家已經有三個秀才了!這嚴煒連個童生都沒有考上,是不是太笨了?”


    “再說了,我大兒子現在怎麽說也是一個縣令,我女兒還是皇帝親封的縣主呢!”


    宋婆子越說越生氣,指著劉媒婆,“你安的是什麽心思?竟然給我介紹一個土財主給我?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劉媒婆的臉色微變,趕緊說好話,“哎呦,嫂子,我哪裏會看不起您?我知道您的兒女都很出色。嚴煒也出色吧!他配明珠……”


    “呸!明珠是你叫的嗎?明珠可是皇上親封的縣主,整個清陽縣人,誰見了她不要叫一聲縣主?你哪來這麽大的臉,竟然敢直呼她的名字?”


    宋婆子更加生氣了,罵道,“就嚴煒,講家勢,他家遠遠不如我家;講才華,他還不如我兩個孫子;講能力,他有個屁的能力?”


    “就這種人你也敢給我介紹?我看你是見不得我家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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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媒婆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還是陪著笑臉,“嫂子,您千萬別誤會!我跟您分析一下啊!其一,明珠……不,是縣主的年紀比較大了,都16了。您看看,整個清陽縣,已經16歲卻還沒有嫁人的女孩子有多少?”


    “縣主這個年紀還沒有嫁人,大家都在私底下議論紛紛,以為她身體上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嫂子,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別人說的!你們別誤會!”


    “這其二嘛,縣主的身份地位雖然高,但畢竟是女孩子嘛!要是嫁入了那種高門大戶,那不知道得受多少的委屈?您是不知道,這高門大戶啊規矩多,上有公婆,下麵還有小妾爭地位。可一點兒也不簡單!”


    “要是縣主嫁給了嚴煒,縣主的身份地位都比嚴煒高,那嚴煒還能翻了天不成?再說了,都是在清陽縣裏,嚴煒也得乖乖聽縣主的,不敢起幺蛾子。”


    “這其三嘛,都是在清陽縣裏,嫁得近。您要是想縣主了,坐著馬車當天就能見到。萬一您有點什麽事情,或者縣主有什麽事情,一天就能趕到。這不是很方便嘛?要是縣主嫁到了府城,那她受了欺負,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這麽一說,宋婆子倒是覺得劉媒婆說得有點道理了。


    是啊,誰說明珠就一定要高嫁的?


    如果明珠能嫁得離家近,而且又嫁給一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這可比嫁給高門大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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