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的小孩子,似是打開了楚玉身上孩子氣的開關,正事做完便總往莊子上跑,偏偏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那麽多的想法,總是很受小孩子的喜歡。


    唐英看著與小孩子玩老鷹捉小雞的楚玉,又看著一旁揮舞著木劍的鄒子文,隻覺著這倆人性子該換了。


    自己玩還不算,楚玉還將金城郡君“抓”了過來,讓她在莊子上玩了一整天,美其名曰“寓教於樂”。


    金城郡君滿臉的嫌棄,在看著眾人玩得不亦樂乎後還是擼起袖子跑了進去。


    這是她這一生中最開心、最無拘無束的一天。


    好在她原也有些衣物留在莊子上,原來的房間楚玉也還給她留著,洗漱後回府也並沒有被責罵。


    在楚玉傻樂的時候,唐英也沒忘記對護衛的訓練。


    她身手本就不差,原先那些護衛還瞧不起她,結果被“輪”了之後,對她是又敬又懼,看著郭蒙的眼神簡直充滿了崇拜!


    杜振這才明白,原來她對自己還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除了武藝,騎射、禦馬之類的都要學,楚玉還打算找個仵作來讓他們學習人體解剖,被唐英給攔下了。


    楚玉蠻遺憾的,若能熟知人體結構,可以更快更精準地找到脆弱的地方,一擊致命,多好。


    然後楚玉就見到讓她驚悚外加驚奇的一幕。


    郭蒙直接讓人躺下,現場教學。


    這是什麽寶藏男孩噢!


    楚玉好奇地問唐英:“郭爺怎麽什麽都懂?”


    唐英很平常地道:“以前陸大人任知縣時,沒有幫手,什麽都要自己去,郭蒙便找了仵作去學。”


    “那你會嗎?”


    “我擅長殺人,郭蒙擅長問話。”


    刑.訊逼.供?楚玉忽然想起原來的憐憐,能得到有用的口供還不帶血,這可真是一門技術活!


    郭蒙那麽厲害,在她身邊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英娘你殺過人?”


    “嗯。”唐英輕描淡寫道:“當時陸大人所在的縣比較貧困,匪寇不絕,他初上任時多次剿.匪,我、郭蒙和陸遙都見過血。”


    又看了一下楚玉:“怕了?”


    楚玉嘿嘿笑道:“我又不是土匪,為什麽要怕你?陸大人也……”


    楚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唐英點頭。


    楚玉倒是沒想到,原來陸知安這麽厲害。


    文武雙全啊!


    話說這時候的能人是不是都是這麽厲害?


    還是就極其個別都被她遇上了?


    又是一年的清明。


    早起時還是風和日麗,午後便下起了迷蒙細雨。


    四為樓內。


    池映易午憩後剛起床,就看到秀秀急匆匆地從外邊回來,見著池映易坐在梳妝台前,便笑著站在她身後給她綰發。


    池映易看著銅鏡中滿麵笑容的秀秀,輕聲問她:“成了?”


    秀秀點頭,將梳子放到梳妝台上,目光與銅鏡中的池映易對視:“爺,不若我做了自梳女,一輩子伺候爺罷?”


    她臉上雖然帶著笑,眼裏盈滿眼淚,漸漸的,眼眶盛不下,便順著腮幫流下來。


    她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池映易。


    池映易握住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說話。


    扭曲的銅鏡裏,映射出倆人扭曲的臉。


    陸知安今日休衙,正在書房裏看書,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多時,書房的門被敲響,陸遙走了進來。


    “有要事?”陸知安分了一點心思給他。


    “寧二娘上山踏青,一不小心與隨身侍女一同摔下山,當場就沒了。”


    陸知安將目光移到陸遙麵上,思量一番問他:“池映易做的?”


    陸遙一點頭:“出麵的是她身邊的侍女,趁著寧二娘不注意將人推了下去。”


    “可有其他人看到?”


    “清明時上山的人不在少數,寧二娘又是與寧餘氏一同去的,雖途中被人故意衝散,又將人引到了偏僻的地方,倒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看見。”


    陸知安冷道:“池映易是愈發的無用,這麽一點事都能破綻百出。”


    陸遙問:“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陸知安將手中的書放下,輕敲了兩下桌麵:“將事情處理好,別牽扯到她身上,畢竟酒樓現下還需要她。”


    “寧世遠那邊……”


    “楚玉現下已是校尉,他亦不敢隨意動手,並不用在他身上多花心思。”


    陸遙聽了吩咐正要躬身離開,又直起身道:“寧世遠身邊有一位名叫寧清的小廝,動作倒是有些讓人有些心疑。”


    見陸知安看著自己,便道:“他似乎特意與一些人做接觸,我原也並沒有留心,隻有一次無意中看到了他的手心,有很厚的老繭,才注意到他。”


    “武人?”


    “是,且為人很是警覺,跟蹤過兩次,都被他甩脫了。”


    “他什麽來曆?”


    “並沒有可疑,隻是很普通的一個小廝,年幼時家裏困難,便被賣了,又輾轉了幾戶人家,去歲寧世遠置辦宅子,才被買入。”


    “那些人家賣掉他的原因是什麽?”


    陸遙蠕動了兩下嘴巴,最後輕聲道:“媚主。”


    陸知安皺起眉頭:“問過那些人家了?”


    “問過,長相身高倒是能對上,隻那人原並沒有接觸過武學,想來也是,一個隻知媚主的小廝,又怎麽會刻苦習武。”


    “你懷疑真正的寧清被人殺了奪了身份?”


    “便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陸知安又敲打著桌麵,許久,房間裏隻有“咚咚咚”有節奏的敲擊聲。


    半晌,陸知安才道:“先將寧二娘那邊的事情處理幹淨,再查那個寧清,思文那邊也去封信,讓他注意著點寧府。”


    陸遙應了一聲,又等了幾息,見陸知安並沒有其它吩咐,才躬身告退。


    陸遙離開後,陸知安再沒有心思看書,隻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


    誰會如此費盡心思特意在寧世遠身邊安插人進去?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禦馬直騎兵,並不能接觸到什麽大事。


    難道是為了身為國子監祭酒的餘老爺子?


    是原先曹天磊身後的人?


    亦或是其他藏得更深的人?


    又想起李端懿與他說過的話。


    忽然有些後悔將楚玉帶到汴梁。


    若是在某城,大約不用受如此多的罪罷。


    又想到當初在四為樓,蕭洪晝在樓下遙向自己敬的那杯酒。


    是沒藏乞衛,還是蕭洪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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