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藏一族在涼州一家獨大,其族妹與黨項野利部聯姻,更是錦上添花,屬於在涼州說一不二的角色。


    沒藏乞衛是旁係,到底是個將軍,武藝亦算了得,沒藏訛龐也曾對他讚賞不已。


    在汴梁,他有劉仁明為他出謀劃策,大宋官員見了他也要禮遇三分,漸漸的,囂張跋扈的性格更是顯露無遺。


    原先還有個劉仁明在旁邊壓著,待劉仁明一死,新人尚未派來,沒藏乞衛更是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在任性妄為的作死道路上一騎絕塵。


    他折騰小娘子,也是為了看她們含著憤怒卻又走投無路的悲憤眼神。


    讓他的心情格外舒暢。


    楚玉雖長相端正,卻也算不得什麽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隻是她看起來羸弱,一雙眼睛常是未語先笑,看在不知情者的眼裏,便很是溫順無害。


    沒藏乞衛興味盎然地走到楚玉麵前,忽然伸手將她提了起來。


    楚玉心裏一驚,好在她雙手死死地捏著繩索,並沒有露出馬腳。


    沒藏乞衛另一隻手在楚玉臉上慢慢滑過。


    他方才才從外邊進來,指尖冰涼,讓楚玉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你怕我?”沒藏乞衛的官話說得很好,雖然夾雜著一些口音,但他聲音低沉,從喉嚨裏溢出的話語在這黑夜裏還有些性感。


    楚玉唔唔了兩聲,沒藏乞衛便將她嘴裏的東西扯出來隨手扔掉。


    楚玉大喘了一口氣才道:“你手好冷,凍著我了。”


    帶著一點嬌憨和撒嬌。


    沒藏乞衛以為楚玉會第一時間尖叫,沒想到她會用這種糯糯的聲音跟他說話,倒讓他有些意外。


    他比楚玉高了大半個頭,將人全部擋在陰影中:“你就是楚玉?”


    楚玉小小聲的嗯了一聲,隨後抬起頭直視著他,眼裏帶著一絲好奇:“你為什麽要將我帶過來?我認識你嗎?若是想見我,去四為樓也是可以的,那裏的酒水並不是很貴。”


    沒藏乞衛提著楚玉將她扔到臥榻上,緊盯著楚玉的眼睛,邊脫著衣服邊慢慢往楚玉走去。


    楚玉並沒有覺得害怕,反而努力地坐直了看著沒藏乞衛的身體,然後發出一聲感歎:“你看起來好強壯,不怕冷嗎?”


    見楚玉如此鎮靜,沒藏乞衛倒是有些意外,不過這樣的人,在床上征服起來,更是帶勁。


    楚玉見沒藏乞衛欲要上床,馬上用腳抵在他胸口:“你都是如此性急的?”


    語氣中帶著調笑。


    沒藏乞衛捏著楚玉的腳就要往上摸,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一聲噗通聲。


    似是人摔倒的聲音。


    沒藏乞衛一驚,忙往外看去,用西蕃語喊了一聲護衛頭頭的名字,並沒有人應聲。


    他忙站起來淩亂地將衣服往身上套,就不料卻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近在咫尺。


    他轉過頭一看,楚玉正抓著一把粉末往他臉上灑。


    沒藏乞衛被那粉末糊了一頭一臉,他深知不妙,馬上閉目屏息,往方才楚玉的方向抓去,卻抓了個空。


    楚玉一擊得手,馬上蹲下身猥瑣地往旁邊滾去,不過一息的功夫就到了足夠安全的距離,隨即躲在旁邊不吭聲,連呼吸都暫停了。


    沒藏乞衛隻覺得頭腦發暈,他努力搖搖頭,想將神誌喚醒,卻直接墜入了香甜的夢裏。


    楚玉見沒藏乞衛倒下了,才慢慢地出了一口氣,往門口挪去。


    門外響起口哨聲,楚玉才將門打開,門外站著郭蒙與鄒子文。


    郭蒙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玉,見她神情並無異樣,便向屋裏走去。


    楚玉也將手上並沒有捆綁的繩子解下來遞給郭蒙,見郭蒙將沒藏乞衛死死地捆住再也動彈不得時,才一腳踢向他:“王八蛋,還敢打老娘的主意,怕是沒見過馬王爺有幾隻眼!看等下怎麽收拾你!”


    隨即問郭蒙:“買藥的回來了?”


    “尚未。”


    楚玉又踢了沒藏乞衛一腳,才一臉不忿地坐在幾案旁邊。


    郭蒙想了想,問楚玉:“你真想殺了他們?”


    楚玉點頭:“一個不留,全都殺了。”


    “那寧公子呢?”


    “寧世遠?”楚玉摸了摸下巴,笑得很是奸詐:“看他的造化了。”


    畢竟這位將軍看起來人高馬大,很是能用的樣子。


    客棧裏有酒,楚玉讓人提了好些壇過來,又在櫃台上找了酒提子和酒漏鬥,掰著沒藏乞衛的嘴就往裏麵灌酒。


    沒藏乞衛雖昏迷不醒,卻還是被楚玉給強塞了不少進去,整個屋子都是酒味。


    等藥買回來後,楚玉讓人給沒藏乞衛喂了下去。


    那人有些遲疑:“全部嗎?”


    會死人的!


    楚玉一點頭,又讓人將寧世遠拖了過來。


    寧世遠被捆成大粽子模樣被隨意地往地上一扔,楚玉將剩下的一壇子酒全部灑在他臉上,寧世遠抖了一下,忽地睜開了眼睛。


    楚玉坐在幾案上,翹著二郎腿,悠閑自得地看著寧世遠:“寧公子,可還記得上次我與你說過什麽?”


    天氣冷,寧世遠滿身都是酒水,被風一吹,更是冷得不行,牙關緊咬著並不開口。


    楚玉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又問:“你可曾打過陸栩的主意?”


    寧世遠想說沒有,卻想起八月時,他確實曾想過將陸栩帶出來。


    楚玉見他眼神閃了一下,心裏便什麽都明白了,她嘖嘖兩聲:“寧世遠,說你膽子大腦子小還真就是這麽一個樣,你靠著國子監祭酒和開封府少尹這麽好的姻親,居然能想出這麽些不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可真是讓人失望啊~”


    那一詠三調搖頭晃腦的樣子,好像是在四為樓的雅間,或者是什麽曲水流觴的場合。


    感歎言辭,楚玉才對旁邊人道:“行了,將他們倆的衣服脫了,看樣子那藥性快上來了。”


    寧世遠恐慌萬狀地一邊掙紮一邊叫:“楚玉你什麽意思?”


    楚玉疑惑地反問:“你真的忘記上次我在妓.館裏說的話了?”


    寧世遠驚慌地回想著,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當初楚玉說了什麽話。


    他隻覺得那是他人生中最恥辱的一天,連想都不願意想起的。


    楚玉笑了,很是開心:“沒關係,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說,你再敢惹我,我就將你送到象姑館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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