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一直眼巴巴等到天黑,也沒有見到一個夏家的人前來探望。


    而那個牢頭,也並沒有再理睬夏子衿半句。


    饑寒交迫之下,他隻能從地上撿起那兩個被他丟掉,早已凍得發硬的饅頭,窩在一堆亂稻草裏麵,含淚啃著。


    父子之間,畢竟血濃於水。夏璋並不是不關心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奈何他在曆靈帝的書房裏麵,喝了一個下午的茶,接受了一個下午的冷遇和敲打,等到晚上回府的時候,已經是身心俱疲了。


    他本想等到次日一早,就前往大牢去看望兒子,沒想到,到了這一天的半夜時分,突然發起了高熱,隻能躺在床上休息。


    由於夏家大公子夏子軒在湖州地方任職,不能盡快趕回家裏,夏家三公子不光是庶子而且年幼,整個夏家都亂成了一團,全憑老管家一人忙裏忙外安排一切,還要應付一群隻會哭哭啼啼的婦人,實在無暇顧及夏二公子。


    沒等夏璋病情好轉,就已經到了夏子衿該上斷頭台的日子。


    聽說強搶民女、縱奴行凶的夏子衿要被斬首示眾,菜市口那邊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夏子衿被押在斷頭台旁邊的囚車裏麵,看著刀斧手的鬼頭刀,心驚膽寒。


    他心裏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爹還會來救他嗎?


    夏璋支撐著病痛的身體,忍受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難以言喻的滋味,在老管家的陪同下,勉強來到了菜市口。


    他費力地穿過了層層的人群,終於看到了被關在囚車裏麵,戴著枷鎖鐐銬的夏子衿。


    此刻的夏子衿披頭散發,身上穿著死刑犯的囚衣,眼圈發青,臉色慘白如紙,看上去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任誰都看不出,此刻囚車裏麵這個麵如死灰的男人,就是那個昔日流連於花街柳巷的,風流倜儻,揮金如土的夏二爺。


    就連夏子衿的親爹夏璋,都險些沒有認出自己的兒子。


    在夏璋看到夏子衿的那一刻,夏子衿也同樣通過囚車上麵,木柵欄的空檔,看到了他的父親。夏璋仿佛在短短的三天之間,一下子老了十歲,看上去頭發花白,形容槁枯,仿佛被抽離了所有的精氣神,再也沒有了那種身為內閣首輔的不凡氣度。


    那一刻,夏子衿心裏所有的希望都完全破滅了。他爹變成了這幅樣子,隻能說明,他救不了他了。


    平日裏縱情聲色犬馬的夏二公子,在走上斷頭台的那一刻,心裏疑惑起來。如果有來生,他心裏到底是希望平平安安、庸庸碌碌,度過貧賤的一生,還是希望和今生一樣,在極盡享受之後,草草收場呢?


    直到刀斧手的鬼頭刀快要落下的那一刹那,夏子衿這才恍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燕子娘手裏,那塊作為最重要的證物的玉佩,出現的極為蹊蹺。


    饒是他平日裏不拘小節,也知道禦賜之物的重要性,怎麽可能在外出打獵的時候,將那塊玉佩戴在身上呢?


    ------題外話------


    第一更。大家冬至快樂呀,北方的餃子,南方的湯圓,通通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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