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潯,你先去下麵逛逛,如果過了許久我沒有遇到你,你就回到包間去。”關安對采潯說道。


    “小姐,那你一個人……”采潯有些擔憂,她現在知道關安應該不是單純地為了出來走走,但是關安做事情,她也絕對不會過問太多。


    “我不會有任何問題,你先去,我稍後就來的。”關安保證道。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采潯也隻得無奈應下:“是。”


    等采潯離開有一段時間後,關安定了定心神,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賀愈應該也在上麵。


    關安抬頭,徑直走向那兩名男子,看上去又有些隨意。


    兩名男子看到了她的靠近,立馬上前伸手阻攔,喝道:“我家主人不準任何人上去。”


    話音一落,就有一些家丁轉頭看向關安這裏。


    關安一臉淡定,悠悠說道:“我是來找人的,還請你家主人通融通融。”


    就是這麽說也沒有引起男子的重視,他們仍舊麵無表情地道:“我家主人說過了,不見任何人,姑娘要找的人也肯定不會在這裏,還請姑娘不要為難我們。”


    說的是“為難”,至於到底是誰在為難誰,說不清楚。


    關安聽此,手中抓緊了巾帕,對著兩名男子笑道:“如此實在是我冒昧了。隻是我聽聞最近秦國正在和魏國交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小女子就有三問不解。”


    “世人都說新上任的秦國皇上不貪圖美色,不貪圖美酒,不貪圖享樂。隻是活在人世間都說是樂短苦長,凡事都講究陰陽調和,生而為人卻不知道如何感受這世間萬物的美,豈不哀哉?”


    “美色,美酒,享樂並非都是誤國,講究的是適度不過。秦皇身為一國之君,莫非不曉得這個道理?君命乃天授,命數不盡,國運亦綿延百年。這般,秦皇又為何要違天命而攻各國?小女子思及此甚是不解,覺得秦皇愚不可及,又怎會是如世人所說的那般絕頂聰明?既這般愚不可及,與魏國交好那是否真的似表麵上看的這麽簡單?如今在此相遇二位,還請解惑。”


    關安此時還隻是一個小女孩,眾人聽她談吐不凡目光不禁露出讚賞,隻有那兩名男子聽聞他的話之後麵色沉暗。


    兩人交頭不知說了什麽,其中一名男子就上前對她說道:“姑娘且先稍等,待我去問過我家主人再說。”


    語畢,他轉身就上樓,留下另外一名男子站在原地不動。


    看熱鬧的家丁看此番情景,以為是那兩名男子怕議論秦皇而惹事,麵上都露出不屑的表情。


    在他們認為,魏國是大國,而秦國不過是近幾年剛剛結束戰亂的國家,根本不足一提,甚至秦皇要和如今的魏皇交好,那也不過是為了巴結討好罷了,畢竟誰不知道秦國那位上位沒幾年的新皇不過是一個還未弱冠的小子,世事都未曾經曆過又有什麽能力懂得統理國家大事。


    魏國的大街上經常會出現一些文人書生為了求解而當場為自己的見解爭得個唾沫橫飛,更甚者直接拋去了讀書人身上的儒雅風流,辯不過就直接大打出手,這樣的事在魏國的京都更是屢見不鮮,因而聽到像關安這樣豆蔻梢頭模樣的姑娘在此議論別國君王之事,也隻道是不過爾爾。


    他們失去了興致也就將視線轉移到別出去了,而沒過多久,那名離開的男子很快就下來了,對關安俯首道:“我家主人有請姑娘。”


    關安笑笑,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醉夢樓最頂層。


    賀愈的對麵正做著一名一身墨青色華服的男子,那名男子的臉上麵露譏諷,看過去又有些漫不經心。


    “你想怎樣?”賀愈冷聲開口說道。


    對於賀愈的態度腦子不以為意,目光赤裸裸地落在賀愈的身上,說道:“讓你回去,你說如何?”


    “你若是僅因為此事而來我自然不會來此見你,可你若是有其它想法……”賀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對麵的男子揮手打斷,“你莫非是忘了你真正的身份?為了一個女人,你就真的甘心放下一切?嬴愈,現在不是像你小時候那般想如何便如何了!”


    說著,那名男子直接站了起來,繼續道:“你可知母後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著你回去,若不是怕她寒心,我何必為了你總是對她遮遮掩掩,遲遲不說真相?父皇駕崩時你又在何處?你身為嬴家的子孫,注定就不可能過得一帆風順!”


    賀愈沒有答話,卻也沒有鬆口,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又開始微妙地鬥爭起來。


    男子似乎知道這樣說是沒有用的,但是他繼續對賀愈笑道:“那女人是個聰明人,她剛才過來找你了。”


    賀愈聽到男子口中的“那個女人”立馬就明白了,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麽。”


    語氣中蘊含著隱隱的威脅之意,男子見此反而大笑兩聲,拍了拍手。


    一名剛才為關安通報的男子忽然出現在了包間裏,畢恭畢敬地對華服男子說道:“主子,她來了。”


    她來了……


    賀愈也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名男子,卻沒有開口說話。


    關安跟著兩名男子來到了醉夢樓的頂樓,就算是前世她也未曾來過,所以關安對眼前的一些都是陌生的。


    她跟隨著男子來到了包間門口,聽到裏麵似乎有爭吵的聲音,心中有些緊張。


    裏麵有賀愈嗎?


    關安其實也不能特別肯定地說賀愈就在這裏,隻是在醉夢樓中有出現秦國的金吾衛,再加上前世薄弱的信息,所以她也隻是猜測賀愈可能在這裏,或者說也算是一種女人的直覺吧!


    她正想著,就看見包間的門來了,而麵前站著的不是誰,正是賀愈。


    他還真的在這裏。


    關安仰著頭看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你怎麽來了?”這次賀愈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


    關安絞著手中的巾帕,輕咬下唇,低著聲音開口道:“我來找你。”


    賀愈直視關安的眼睛良久,這次這麽直接的碰麵,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


    好一會兒,賀愈才又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能夠有如此目的性地來這裏,怎麽都不可能是巧合所致。


    而現在也隻有賀愈知道自己此刻的他是有多麽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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