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很快接聽了電話,我在電話這頭告訴樊振說:“你發現的那個受害者,半年多前就已經死了,那時發生了一起致命車禍,我剛好在場,後來我在手機新聞上看到這個人送到醫院沒能搶救過來,最後還是死了。”


    4、誰是凶手?


    樊振聽了說他很快就過來,讓我先不要睡。在電話裏看得出來他很焦急,我給了他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大約才一兩分鍾之後,我就聽到了敲門聲,聲音很大,大到就像是有人在踢門一樣,那聲音“砰砰砰”的,把已經睡下的老爸和老媽都驚醒了,老爸起來很生氣地說是誰這麽沒禮貌,這樣大聲的踹門。


    老爸脾氣還是很大的,他走到門口像是要開門,我喊住他,自己走到了門後的貓眼往外看,湊上去卻什麽也看不見,一片黑,可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不是一片黑,有什麽東西在動,我起初不解,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渾身忽然一陣悚,這明明是有人把眼睛湊在貓眼上在往裏麵看。


    我反應還算是快,立刻就用手指蒙住了貓眼,把身子撤開,和老爸說拿膠帶和紙先把貓眼封起來。老爸問說怎麽了,我說有人在外麵湊著貓眼看,估計不是好人。


    老爸於是也沒說什麽就找了東西來,我封好之後就坐回到了沙發上,老爸也坐下來,他問我說:“是不是什麽人找到家裏來了?”


    這個我自己也不知道,隻能搖頭,為了安慰老爸我說過一會兒樊振他們就會過來,到時候再說是個什麽情形。


    外麵之後果真就安靜了,過了四十來分鍾,外麵重新有了敲門聲,同時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樊振說他們現在就在門口,讓我把門打開。


    我們一家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去給樊振開門,門打開之後隻見他和孫遙站在門口,但是他沒有進來,而是指著門口的一灘血跡問我說:“這是怎麽回事?”


    我低頭去看,果真看見門口有一灘血,凝固了一些,但還是很新鮮的,看樣子像是剛剛才流淌上去的,而且這麽大一灘血並不是隨便一點劃傷就能有的,我看見之後既是疑惑又是恐懼,樊振這時候也沒多說別的,讓孫遙把血跡從不同角度都拍了一遍,又拿出棉簽蘸了一些封存在口袋裏密封好這才作罷。


    進來之後我先把剛剛發生的事和樊振說了,樊振聽了很不解,他說既然有人在貓眼外偷窺,可是血跡又是怎麽回事,好像有些說不通。


    然後他又和孫遙到走廊上包括樓道都找了一遍,似乎是在尋找什麽線索,可是結果什麽都沒有,他們又回到屋裏來說:“並沒有明顯的記號,你們要提高警惕不能大意。”


    之後他才問起了關於我忽然想起的受害者的事來,他說那邊的屍檢報告要明天下午才能出來,要是按照我這樣的說法的話,他倒是有一個很不好的推測,可能和剛剛我們的經曆有關。


    我問是什麽推測,樊振說既然找到的受害者是個早就已經死掉的人,那就是說這個受害者很可能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受害者,也就是說他們發現的這個是用不同人的殘肢再縫合起來的,可能因為凶手發現要像上一個人那樣謀害我並不容易,所以就用了這樣的方法來消除我們的防備心理,於是受害者找到,我的保護級別就會降低,回到家裏來住,然後他再找機會下手就會容易很多。


    也就是說凶手中途改變了計劃,也算是隨機應變,隻是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一個死人的頭顱,而且這樣的死人不是應該被家人認領安葬的嗎,怎麽還會被凶手割下了頭顱?


    我能想到的樊振自然也能想到,他把這些疑點都記錄了下來,告訴孫遙明天去查查這個死者的詳細信息。


    其實我很佩服樊振的敬業精神,即便是這樣的一個細節他都大半夜的要親自跑過來,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不是,因為說完這件事之後樊振讓父母親和孫遙都暫時回避,他有一些話要單獨和我說,而且他和我去了我的房間裏,到了房間裏之後他仔細地觀察了我房間一遍,最後和我都站到了房間邊上,用隻有我和他能聽見的聲音問我:“你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還瞞著我們,或者有一些東西沒有說全?”


    我不知道樊振為什麽要這樣說,我對他們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就連剛剛想起來的場景都毫不猶豫地告訴了樊振,可是他卻還在懷疑我。


    樊振聽見我這樣說沉默了一陣,他說:“出租車司機這案子的第一件凶器是在你家發現的,有你的指紋並不奇怪,可是為什麽從他家花壇地下挖出來的第二把凶器上也有你的指紋,而且隻有你的指紋?”


    聽見樊振這樣說,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能的,因為即便是第一件凶器我也並沒有碰過,更重要的是,上麵即便有也是有老爸的指紋,因為發現這件凶器之後,隻有老爸拿了起來,我根本就動都沒動過。


    我把這些說了,樊振卻一直看著我,他的眼神深邃得看不到底,這個五十已過的男人看人有一種異樣的犀利感覺,似乎要洞穿我的身體看到靈魂深處一樣。


    良久他才小聲和我說:“可是兩把凶器上麵除了你的指紋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的。”


    這怎麽可能!


    我完全已經長大了嘴巴,根本無法理解樊振說的這一切,而且聽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天方夜譚。


    並且到了這裏還沒完,樊振繼續問我說:“案發第二天晚上八點到十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我有種更加不好的預感,如實回答說:“我在自己家裏。”


    樊振繼續問:“有沒人給你證明?”


    我想了想,發現還真沒有,於是搖頭說:“我一個人住,但是我下午回來之後就沒有出去過,小區有攝像頭,你可以去調攝像頭看的。”


    樊振卻一直看著我,最後輕輕地搖頭說:“我們已經調看過了,你在19點24分的時候出門了,23點45分才回來,而中間的這段時間,正好是法醫段明東被害的時間,我並不相信一個人會自己把自己的頭給割下來,更重要的是解剖刀上也有你的指紋。”


    樊振說到這裏的時候我覺得他已經徹底瘋了,我猛一拍窗台說:“不可能的,我那天晚上絕對沒有離開過屋子,我回家感覺到累就睡下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樊振看著我,眼神依舊不變,他說:“你有沒有夢遊症?”


    被這麽一問我自己都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當然沒有,但是我想否認的時候卻忽然想起我七歲時候的一些事,那時候老爸和老媽都說我會在晚上睡著之後站在他們的床前,一動不動的,把他們嚇了一跳,為這個他們還領著我到醫院去看過,後來也吃過一些藥,偏方也給我弄了吃過,隨著年紀的長大就沒再出現過了,而且讀大學之後也沒聽同宿舍的舍友說過,所以應該是沒有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說:“沒有!”


    樊振卻看著我說:“我問過你父母,他們說你小時候有過夢遊的症狀,隻是隨著年紀大了就好了,我問過相關的醫生,也查閱過相關資料,夢遊是不可能被醫治的,而且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也就是說它不是被治愈了,而是潛伏起來了。”


    我聽得口幹舌燥,自己身子都有些忍不住在發抖,問樊振說:“那麽你是說這兩個人都是我殺的,可是……”


    我想不通,死了這麽多人,我為什麽要殺了出租車司機和法醫,而且還把出租車司機的頭郵寄給自己,這是一個要如何變態的人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但是樊振說:“你沒有殺人,明天我們需要對你的心理健康做一個評估,並且對你的精神狀況也要做一個鑒定。”


    5、真相是什麽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帶到了精神疾病控製中心,然後做了一堆的測試和問答,都是一些奇怪的問題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圖畫,最後忙活了一早上,我並沒有問題,很顯然我並沒有精神失常,也不是心理變態。


    我基本上已經能肯定樊振是在懷疑我,而在回去的路上,他和我說他懷疑我也是正常的,因為我的舉動實在是太過於異常,這話聽得我莫名其妙,樊振說等到了辦公室,有一些東西要給我看。


    回到寫字樓的辦公室,他拿出了一個檔案袋,我留意到檔案袋上有我的名字,像是為我特地做的,他從裏麵先後拿出幾碟光盤來,我看見上麵寫著編號,不知道是什麽,他將光盤放進電腦中,然後點開讓我看。


    當時辦公室裏隻有我和他在,其餘的人都被他喊出去了,我不知道其他的人知不知道有這回事,反正當時就是挺疑惑的。


    當光盤開始放映的時候,我看見是城市道路的監控畫麵,我一時間並沒有看出來這是哪裏,直到裏麵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才問樊振說這是哪裏的監控。樊振卻讓我接著看。


    這盤光盤是由很多個監控畫麵拚湊起來的,中間有很明顯的斷裂感,我看著畫麵上的這個人,月刊越覺得不對勁,直到最後看見一個側臉才忽然驚呼起來,這不是我嗎!


    我再一看監控下麵的時間,才發現這正是出租車司機案發那晚的視頻,而且上麵顯示的時間已經是零點三十多,我記得那時候我早就睡下了,雖然被出租車司機那一番話嚇得不輕,但我還是勉強睡著了,隻是睡得不大好而已。


    我見到這樣的畫麵,就看著樊振,還是問他說:“上麵這個人是誰?”


    我的話語裏麵帶著震驚,樊振看著我冷靜地說:“從目前來看,這個人就是你,你有夢遊症而自己不知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你去過哪裏。”


    這一盤監控畫麵最後是以我在黑暗中的背影結束的,樊振說他們調取了整個道路網的監控隻找到了這些,出租車司機死亡的那個路口太靠近城郊,所以那邊沒有監控係統,所以並沒有得到那一部分的監控,也就不知道我有沒有去過案發現場,而從這些監控上捕捉到的我的行走路線上看,我就是在往那邊過去。


    我否認說:“不可能的,要是我去過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於是我重新從頭放了一遍,而且我注意辨別我的身影,這個人的確是我,我穿著的衣服正是後來在家裏發現了帶血的那件,我回憶著那晚的情形,的確讓人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是睡覺前我換下的衣服,到了第二天就變成了另外一套,早上起來我好像也沒察覺到哪裏不對勁,就連最後老爸找出帶血的衣服我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全身不寒而栗,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而且覺得自己為自己的任何辯駁都是如此的無力,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願相信我的確這樣做過,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樊振在一旁並沒有說話,而是將這一盤光盤退了出來,重新裝好放在一邊,他又拿出編號為2號的光盤放進電腦裏給我看,上麵依舊是監控,但是時間已經不是那晚上,樊振說:“這是法醫段明東把自己頭割下來那晚的監控。”


    我看見首先出現的視頻的確是19點24分,與昨晚樊振和我說的一模一樣,這個監控是我住處附近的一個攝像頭捕捉到的,當時我上了一輛公交車,而且是幾路公交車還被圈了出來,樊振說者一路公交車正好到段明東家附近,而從時間上估計,我到那裏的時候應該在20點10分左右,而那時候差不多正好是段明東的死亡時間。


    我一邊看著監控一邊聽著樊振的說辭,簡直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我看到在最後的監控畫麵中,也就是我下了公交車之後出現的一個監控畫麵中,我的左手邊圈了起來,我似乎拿著什麽東西,我看不清,於是問樊振那是什麽東西,樊振說目前他們也還沒有完全肯定,隻是唯一能確定的是,我在上車的時候還沒有,這東西要不是我放在了口袋裏,要不就是在車上得到的。


    我暫停了畫麵仔細去看,可是因為監控畫麵實在是太花了,加上又是夜晚,隻能看見有東西在手上拿著,至於是什麽根本就看不清。


    為了證實樊振說的話,我又折回去看了前麵,的確在我上公交車之前手上都是空的,可我自己根本就什麽都不記得。


    即便是看到了這兩盤監控,但我還是不敢相信就是我,我於是和樊振說:“即便上麵的人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人看著也和我一樣,可萬一是和我非常相似的人假扮的呢,再加上畫麵如此不清楚,根本看不清臉,要假冒也是輕而易舉的。”


    樊振說他們也考慮過這樣的情形,所以才把我借調了過來,也讓孫遙和張子昂和我住在一起,其實我不知道在我住的房間裏裝了攝像頭,360度方位,除了衛生間顧及我的隱私沒有涉及,幾乎整個房間都在覆蓋區域。


    接著他拿了編號為3的那盤光盤,放進電腦裏,他說這是他們截下來的,省去了那些無關緊要的畫麵,我於是打開,隻見上麵都有時間,幾乎都是我住到這裏麵之後的那段時間晚上的監控,我看到這畫麵之後有些震驚地問樊振:“你們偷拍我?”


    知道自己被這樣變相監控我既震驚又有些憤怒,畢竟這種涉及隱私的事卻被公之於眾,而且還是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


    樊振卻看著我平靜地說:“我們沒有別的辦法,隻有通過這樣才能應證你會夢遊,會做一些你自己也根本不知道的事。”


    我很認真地看了後麵的內容,其實我自己也很好奇自己睡著之後究竟會做一些什麽,很快我就被上麵的畫麵給嚇著了,因為我看見自己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屋裏黑暗,樊振他們應該是用了夜間攝像比較好的攝像頭,所以才能看見我從床上起來的畫麵,而且通過這種攝像畫麵看生活場景,總有些陰森森的,即便是那個房間都透著一股莫名的陰森感。


    我從床上起來之後赤著腳下了床,我打開了燈,頓時房間裏明亮了起來,我就走到了門後頭透過貓眼往外麵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而且看了好久,就一直保持著那樣的動作。


    這樣靜止不動的畫麵大約持續了有四五分鍾之久,最後隻看見我忽然就用手捂住了貓眼,然後身子轉過來靠在門上,而手則橫在胸前依舊蒙著貓眼,我看見自己目光迷茫地看著屋子裏,也不知道在看什麽,隻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我看見監控上的時間竟然是驚人的零點三十多,後麵的畫麵我看見除了日期不同,時間基本上都差不多,而且我幾乎都是在做同樣的事和同樣的動作,除了一些細節上的不同之外大致上都是一樣的。


    看到這裏,樊振才說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我這樣反常的動作,所以在我收到了雙手殘肢的包裹之後,他才安排了孫遙和張子昂和我一起住,表麵上是為了保護我,其實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在看什麽,畢竟從監控裏和有人在我屋子裏能知道的看到的是很不一樣的。


    6、詭異


    在樊振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看見監控的畫麵忽然跳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畫麵上,原本有畫麵的圖像突然就黑了,什麽也看不見,我以為是有什麽新的內容,於是打起也不敢出地盯著電腦屏幕看,這時候聽見樊振在一旁“咦”了一聲說:“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我忽然看見屏幕上出現了一雙眼睛,似乎正湊在鏡頭前看,看清楚這雙眼睛之後,一張人臉的輪廓也就跟著浮現出來,我嚇了一跳問說:“這是誰?”


    畫麵持續了大概十來秒就到了頭,接著就跳開了,回到了開頭的畫麵,樊振看見這樣,立刻將進度條往後麵拉,可是無論怎麽往後拉都再也看不到剛剛的畫麵,好像那段畫麵根本不存在一樣。


    整個辦公室裏的氣氛頓時就沉了下來,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們都沒說話,但是都能感到各自心裏的震驚,最後樊振把光盤退了出來,就拿著到了辦公室外麵,我聽見他在門口喊了人,讓他看光盤的內容是不是有問題,並且和原視頻對比看有什麽不同,他懷疑這盤光盤被人做了手腳。


    我在辦公室裏聽他這樣說,可是心上卻在打鼓,這根本就不是什麽人為,而是鬧鬼,絕對百分之百鬧鬼,否則怎麽後來的畫麵怎麽就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


    樊振回到辦公桌前,我說:“剛剛……”


    樊振打斷我說:“我讓人看看是不是在剪輯的過程中出現了問題,你先不要驚慌。”


    聽見樊振這樣說,我也就沒什麽可以說的了,他將最後一盤光盤放進光驅裏頭,我腦袋裏還回想著剛剛那個有些詭異的畫麵,直到這邊的畫麵出現,我才重新回過神來。


    最後這一盤是孫遙和張子昂在我房間裏時候的監控畫麵,因為我房間裏隻有一張床,所以他們兩個一個打地鋪一個睡在沙發上,他們雖然說是保護我,隻是確保在我危急時候有可以求救的人,而且像做他們這一行的人睡眠都很淺,稍稍有一點動靜就會醒過來,所以即便是睡著了也不會真的睡沉過去。


    第一段的時間變成了淩晨兩點多,我忽然從床上起了來,也是赤著腳走下了床,然後我就站在床邊正對著床站著,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麽,期間我看見睡在沙發上的張子昂翻身坐了起來,往我這邊看,但是他隻是坐了起來,畫麵就一直這樣繼續著,大約兩三分鍾之後,我重新走到了門後,從貓眼往外麵看出去,我這回隻是看了一陣之後就重新回到了床邊,然後爬到了床上睡下,並沒有像上一盤監控裏的那樣用手去蒙住貓眼。


    而張子昂自始至終都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當我走到門後的時候,他站了起來,但是沒有動,他似乎在觀察我做什麽。


    看到這裏,我隻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因為這實在是太驚悚了,更加讓人覺得驚悚的是,無論是孫遙還是張子昂,他們即便已經看見了這樣的畫麵,但是卻依舊不動聲色地和我住在一起,不得不說他們的確不愧是從基層警局選拔上來的人,遇到特殊情況並不會慌亂。


    我看到這裏已經不敢再繼續看下去,暫停了視頻稍稍緩解一下,趁著這個間隙我問樊振:“他們說了我為什麽會站在床邊站著不動和要一直去看貓眼了沒有?”


    樊振說:“他們兩個都齊齊聽見了門外有腳步聲,腳步聲不大,但剛剛好能讓人聽見,腳步聲剛剛響起你就從床上起了來,你為什麽站在床邊他們沒說,但是你到貓眼處去看,絕對是因為聽見了腳步聲所反映出來的一種極度不安全感,包括之前你用手去蒙貓眼也是這個緣故。”


    我從樊振的話裏似乎是聽出來了什麽,終於恍然大悟說:“所以你才要對我做心理測試和精神鑒定,以確保我精神和心理都沒有問題。”


    樊振點點頭,他說他還詳細詢問過老爸和老媽關於我又沒有遇見過類似的驚嚇,以至於在心裏留下了心理陰影等等,但是答案可想而知,是沒有。


    我則說:“可是外麵的確有腳步聲,你們找到這個人沒有?”


    樊振搖頭說:“這棟寫字樓每一層包括樓道都是有全方位二十四小時監控的,而且在你們說有腳步聲的那個點上,樓道上根本就沒人,也沒有任何人進入過寫字樓,我們都做過詳細的追蹤。”


    我聽見樊振這樣說,於是結合剛剛在電腦上看見的那個畫麵,就脫口而出:“如果不是人呢?”


    樊振看著我,表情很嚴肅,但是很快他就搖頭,邊說道:“再詭異至極的事都是人做的,等你徹底接觸了我們的工作就會知道,最可怕最詭異的從來都不是鬼,而是人。”


    我還想說什麽,樊振卻說:“你繼續往下看吧,就會明白我在說什麽,包括你在內,你或許也難以想象在你睡過去之後竟然會做出這樣詭異的事來,所以你連自己都不了解,又怎麽知道別人帶了什麽心思。”


    樊振這句話還是說到了我的心裏的,因為接下來我看到的畫麵,的確給我的感覺是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後麵的畫麵比起前麵的就更加吊詭,因為我不再呆呆站在床邊,也不再到門後去看貓眼,而是好似知道監控設在哪裏,然後緩緩走到監控前一些的地方看著監控,在詭異地笑,那種笑容在平時我根本就笑不出來,所以當即我就想關了視頻,而且一陣陣的雞皮疙瘩在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這麽恐怖的時候。


    更恐怖的是,我還會站在張子昂和孫遙的身前,一動不動地看他們睡覺,尤其是在看張子昂的時候,我隻覺得看得我頭皮都快炸開了,因為我蹲下身子湊著在看他的臉,並且他還醒了過來,眼睛睜著看著我,身子竟然是一動不動的,還好我知道張子昂是自己醒過來的,否則我絕對要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都給鬼上身了。


    最後的這一段則是讓我怎麽也平靜不下來的一段,看到這裏我開始特別的忐忑不安,而且也開始明白樊振為什麽要給我看這些監控畫麵,不要說他們,就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自己就是凶手。


    最後這一段我已經站在了房間裏,起來的畫麵被省略掉了,我到桌子上找到了一把水果刀,然後我就拿著這把水果刀到了孫遙旁邊,孫遙當時已經醒過來了坐了起來,隻是坐在地鋪上沒有動,因為他們都知道我不是清醒的,怕弄出聲響嚇到了我,夢遊狀態的人嚇到的話是會死人的。


    我到了他身邊蹲下,接著就把刀子橫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就這樣保持著這個動作。這畫麵看得我自己都緊張了,我就這樣沒有動,大概有一兩秒的時間,我忽然重新直起了身子,接著走出了幾步,然後我就在監控裏第一次聽見了聲音,並且就是我自己的聲音。


    “段明東!”


    我清晰地聽見自己喊出了這個名字,我看見即便是畫麵裏的孫遙都回過頭來看著我,表示他們的震驚。


    所有的監控畫麵到了這裏戛然而止,就再沒有了,而我還沉浸在“段明東”這三個字以及這一係列詭異的畫麵上。


    良久我才有些反應過來看著樊振說:“我為什麽會喊段明東的名字,我和他根本就不認識。”


    7、凶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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