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來我才知道,在整個過程中,這三位專家還設置了隱形測試,之所以成為隱形測試,是他們的一些舉動和可以放在桌麵上的東西,這是後來我的評估報告出來之後我才知道的,因為我的評估中有一項是說有部分恐怖性障礙。


    乍一看見的時候我很驚,樊振和我解釋說其實這很常見,比如有些人恐高,有些人有深水恐懼,有些人則有密集恐懼,這些都屬於恐怖性障礙的範疇,這些人平時都是正常的人,但是一旦接近特定的恐怖源就會不自然發生不適應和不正常的反應。


    而我的恐怖源卻有些讓我自己都吃驚,甚至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三位專家的評估竟然是說我對醫生有恐懼感,我隻知道隻要當我麵對醫生的時候,我會有些抗拒和害怕,但是並不強烈,也會有些緊張,沒想到這也屬於心理恐怖性障礙。


    樊振說這沒什麽的,因為這次評估需要非常詳細到位,所以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我隻需要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我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一些。當然了這些評估報告除了本人和樊振之外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因為辦公室的人來說,這些都是機密,樊振也明令禁止詢問他人的。


    我比較好奇的自然是張子昂的,這很奇怪吧,我並不好奇樊振害怕什麽,而是特別好奇張子昂,可能是因為我總覺得張子昂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吧,雖然樊振也很高深莫測。


    心理評估隻是一個插曲,我們再說回閆明亮和洪盛的案子。


    閆明亮的死法自然是他殺無疑,就像我之前說的,他可能是自己選擇了這樣的死法,凶手隻是幫他完成,要不也不會說他變態。至於洪盛,他的死法就很精妙了,連屍檢之後都不能明確給出死亡原因,也隻能含糊地說,他應該是喝了一種液體炸彈,但是這種液體炸彈是在他體內合成的,也就是說喝下去的時候是無害的,直到被人體吸收,碰到他情緒激動分泌相應的激素,於是被吸收的這些東西和體內的激素類進行聚合反應,炸彈就在他身上自動合成,這也是為什麽我會看見洪盛的身體就像從內部爆裂開來一樣,其實那時候他全身都幾乎布滿了威力不大的炸彈,前後爆炸,就有了我看見的那一幕,幾乎全身血肉都炸沒了。


    這樣高明的手段,務必是要對化學和藥理相當精通才可以,其實到了這時候我已經開始佩服凶手了,他懂得實在是太多了,要是這些東西他不拿來殺人,絕對是一個非常出色的人才。


    同時我也不得不佩服凶手對死亡時間的把握,以及對我們行為和心理的琢磨。


    他殺死閆明亮之後到被發現,於是就料到我會去找洪盛問個明白,而他早已經讓洪盛喝下了液體炸彈,就等著我去盤問把閆明亮的死訊告訴他刺激他,讓他激動也好恐懼也好,然後炸彈在體內合成,他爆炸開來,等洪盛知道害怕想要把真相說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了,所以才會話隻說了半截就被炸飛了。


    所以凶手對人心的把握太精確,他甚至都不用擔心這些人會不會出賣他,他能在你想說出來的時候就讓你徹底閉嘴,把答案永遠帶到地下。


    凶手再一次用他的手法挑戰了我們,甚至是挑戰了所有人。


    而且我自己也感慨頗深,在我還是一個兢兢業業的上班族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意識到看似祥和的城市下麵竟然隱藏著這麽多死亡和凶殺,而且不進入辦公室我永遠不知道看似平常的死亡背後竟然也會有這麽多的聯係和陰謀。


    因為更多的人都是不知情的,甚至是蒙在鼓裏的,就像所有的案子,除了不能公開的,公開的如段明東和馬立陽家的案子,對外都是以自殺結案的,隻有內部還在繼續調查。


    有時候我會有這樣的感慨,究竟是接觸到了更多的秘密和不為人知的真相好,還是就這樣糊糊塗塗地不知內情好。因為知道的多了,你會發現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險惡,處處都是危險,反而不如傻傻地活著或許更少一些煩惱。可是你卻又不甘心自己就這麽稀裏糊塗地活了一回,甚至所有知道的真相都是謊言,那也是一種打擊。


    隻是有一個地方我不是很明白,當然了我因為從來都不是辦公室的正規探員,頂多就算是個臨時工,就是陸周被關押之後,就失蹤了。我本來很關心陸周這個案子的進展,可是之後才發現他不在辦公室這邊,也不在警局,好好一個人自那晚被扣押之後就徹底消失了。


    還有另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那天我是聽著樊振打電話的,他派去的人既不是辦公室的人也不是警局的人,這點我和張子昂特別確認過,也就是說樊振還有別的人手可用,如果用絕對信任絲毫不起疑心的態度來看,也就是說樊振可能還有第二套班子在跟進,我們頂多就算個預備役。


    這些並不是無跡可尋的,因為我記得樊振說過他同時還在跟進一件案子,那麽這件案子是他和誰在做,總不能是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吧。


    而這樣一想,我就想到了彭家開,我開始疑惑,那麽彭家開會不會就是這個神秘班子裏的人,可是我又想想覺得不大可能,因為彭家開實在太危險了,樊振多半也是不信任他的,隻是他們之間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俗話說,有時候你想什麽,什麽就會出現。當我還在因為閆明亮和洪盛的案子煩惱的時候,彭家開就出現了。


    那時候我正回家,到樓下的時候看見彭家開貓在樓道不顯眼的地方,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就出現在了我麵前,嚇了我一大跳。畢竟上次我是拿了他藏著的東西逃走的,所以他肯定是來找我算賬的不錯。


    但我還是試圖鎮靜問他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彭家開似乎已經忘記了我逃離的事,他隻是和我說:“我答應過你,你把我放出來,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


    聽見去一個地方我警覺起來,他看了我一眼說:“我和你說過馬立陽有兩輛一模一樣的車,他還有一輛專門殺人的車沒找到,我要帶你去的就是車子藏著的地方。”


    57、彭家開也在找?


    我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但最後我還是跟著他去了。因為懷疑和相信有時候本來就是一種賭注,當你無法對自己的懷疑提出有力的證據時候,就隻能選擇相信,現實就是這樣。所以我雖然懷疑他,最後卻不得不和他去,因為我想知道那輛車上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為什麽案件至今,這輛車都還沒有被找到,而這樣的答案,到目前為止,隻有彭家開知道,也隻有他能帶我去。


    這次我們不是打車,彭家開自己開了一輛車來,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車。為了保持和他的距離,我坐到了後座,沒有坐在副駕駛上,我想著要是他想做什麽我還有一些反應的時間。


    當車子開始啟動之後,我忽然覺得整個人有種恍惚的感覺,我似乎覺得自己再次坐在了馬立陽的出租車上,時間像是回到了那晚一樣。這種莫名的錯覺讓我忽然慌亂起來,於是看向彭家開,哪知道卻正好看見後視鏡裏他的半張臉,而他也正在盯著我看,看見我看他立刻就將眼睛回避了。


    可是這樣的情形卻讓我渾身冒出冷汗來,因為這種詭異的眼神我記得實在是太深刻了,與那晚馬立陽看我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在這個瞬間,我甚至以為坐在駕駛座上的這個人就是馬立陽。


    之後彭家開沒有再做出剛剛那樣看我的詭異舉動,我心上忐忑,開始努力回想那晚上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關於馬立陽容貌的細節,因為我忽然有了一個念頭,那晚上載我的會不會從一開始就不是馬立陽,而是彭家開。


    這不是不可能的,因為夜裏昏暗,雖然找我錢的時候我留意了他的容貌,可是那時候畢竟昏暗而且匆忙,他要想扮成馬立陽的樣子蒙混過關也不是沒可能。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開始有些心驚起來,因為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麽整個案子的基調就徹底變了,因為目前為止的整個案子,都是以馬立陽的死為基點開始的,要是這裏除了問題,基於這個事實做出的調查和推論就全都是錯的。


    再後麵的我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現在這完全隻是我的猜測,還沒有得到證實,在這之前,我隻能保持著原有對案件的認識,否則,所有的東西就都亂了。


    之後的情形倒也安靜,雖然有些尷尬的樣子,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打破沉默,最後直到我感覺車子來到了荒涼一些的地方,我才發現這裏全都是一些工廠的所在,最後他在一連關著的卷簾門前停了下來,我這才從車上下來,因為我們出來的時候天就已經開始黑了,到了這裏更是一片暗沉,雖然有一些燈光,但都很是昏暗。


    周圍有幾處還亮著,但總體來說荒涼和廢棄是主要的基調,我知道這是這裏早先的工業園區,後來工業園區重新規劃建設之後,這裏就被荒棄了,隻還有零星的幾家還在堅持。


    我雖然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但我還是問彭家開:“這是什麽地方?”


    彭家開說:“這裏就是馬立陽藏車子的地方。”


    說完他拿出了一把鑰匙蹲下身子把卷簾門給打開,然後“嘩啦啦”的一聲就把卷簾門給拉了起來,他站起來遞給我一個手電筒,我接過來,他就彎腰進去了裏麵。我打亮手電也跟著進去,進去到裏麵之後就有一股陳舊的灰塵味撲鼻而來,我將手電往裏照了照,這是一個廢舊的工廠,看樣子已經很久不用了,我問彭家開:“你怎麽會有這裏的鑰匙?”


    彭家開說:“從馬立陽家找的。”


    我繼續問:“馬立陽又怎麽會有鑰匙?”


    彭家開才說:“馬立陽租了這個廢棄的工廠,所以他算半個主人。”


    我這才明白過來,這種廢舊的工廠並不值錢,一般租來也沒什麽用處,所以租金並不貴,這樣說的話,這裏應該就是馬立陽做那些喪心病狂的事的地方不錯了。


    但是從我進來開始,這裏就開始和我記憶裏的地方逐漸重合,越往裏走,這種重合感越強烈,而我在迷迷糊糊中對那個地方的印象逐漸變成眼前的這裏,我於是拿著手電四周照了一遍,那些本來應該十分模糊的畫麵,忽然就變得清晰起來,因為我基本上確定,這分明就是同一個地方。


    所以我開始有些驚起來,彭家開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而且我被綁架之後本來也就是他率先發現我的,在這件事上他是不是撒了謊,而且最後把我帶到了一個完全不相幹的地方,畢竟我全程都處於意識模糊中,在哪裏找到我也都是他說了算。


    所以我看著他走在前麵的身影,忽然覺得有些可怖起來,同時心上開始發悚,彭家開倒底是想幹什麽?


    而且很快我就看見了一輛出租車停在裏麵,我自然無法分辨這是不是馬立陽的車子,但是出租車幾乎都是一個模樣,而且這車子又停在這裏,應該差不離。


    彭家開走到車子跟前,轉身和我說:“就是這輛車。”


    乍一看這輛車和普通的出租車並沒有什麽區別,隻是當彭家開把後備箱打開的時候,就有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我看見上麵有斑斑的血跡,已經完全幹涸發黑,上麵還有一些其他的痕跡,既像是發黴又像是完全幹涸之後的樣子。


    彭家開說:“馬立陽會把受害者裝在後備箱中運送到這裏將他們徹底殺死,之後在運回家中,當然了一些基本的過程他都是在這裏完成的,因為他家來不能留下太多的痕跡。”


    說著彭家開將手電照向了不遠的地方,我看見那裏有水池一類的東西,他走過去用手地照著水泥地說:“你看上麵還有沒有衝幹的血跡。”


    我看下去,果真能看見血跡,我想到從他家地下室裏運出來的一具具屍體,有些完整,有些已經徹底被分屍,有些雖然是一具屍體但卻是好幾個人拚湊起來的,可以看出彭家開殺了多少人,可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些人的失蹤竟然絲毫沒有引起注意,而且也沒有一樁直接和馬立陽關聯起來。


    我現在隻有一個疑問,於是問彭家開:“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彭家開聳聳肩說:“這你就要問他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用手電照了照水池,水池裏的水很渾濁,不知道這裏麵的水和這些受害者又有什麽關係。我返回到車子旁邊,將車門都打開,整個車子除了後備箱有一些痕跡之外,車子裏麵還算完整,隻是我打開車門卻並不是為了找尋什麽殺人痕跡,而是想找到女孩說的她放在馬立陽車上的生日禮物。


    沒有,我草草將車子看了一遍,也簡單地翻了一遍,並沒有看到什麽,但是轉念一想也就明了了,要是這麽好找的話,或許早就已經被人拿去了,我於是又翻了腳墊這些地方,包括座椅下麵,但都是白搭。


    彭家開見我在車子裏來回地翻找,就問我說:“你在找什麽?”


    我覺得他應該知道我在找什麽的,因為女孩有這樣一份生日禮物還是他告訴我的,但是很快我又覺得這很矛盾,如果說他知道東西在哪裏,那麽為什麽不直接拿出來,反而讓我自己去找,我不得不通過女孩找到這裏來。


    於是我忽然明白過來,彭家開或許知道這件東西的存在,但是卻不知道在哪裏,而且很可能他也在找這件東西?


    58、對峙彭家開


    我正想著,彭家開忽然和我說:“你也在找那件東西是不是?”


    我心裏驚起來,果然如我所想,我不解問他:“既然你知道東西就在車上,為什麽還要帶我來?”


    彭家開說:“我就是想給你看這件東西,否則這樣一輛車並沒有什麽可以看的,馬立陽的罪行已經暴露,屍體也已經被發現,這輛車的存在反而沒什麽很大的影響了。”


    我有很多的疑問,但我卻最終一句話都沒說,而是看著彭家開,我隻看見他將手伸到副駕駛的座椅下麵,然後拿出一樣東西來。但是當彭家開把這件東西拿出來的時候,我卻愣住了,因為他手上拿著的不是光盤,而是一部手機。


    看見這樣一部手機,我忽然意識到彭家開和我說的並不是一個東西,他並不知道我在找光盤,以為我也在找手機,我問他:“這部手機是誰的?”


    彭家開說他隻是有一個疑惑,因為馬立陽的屍體被發現之後,並沒有發現他的手機,按理說一個人平時都在用的手機,隻會有兩個地方,要麽隨身攜帶,要麽放在家裏,但是馬立陽的手機卻哪裏都沒找到,所以如果不是凶手拿走了,就是他自己藏起來了,如果是第二種可能,就是他為什麽要把手機藏起來?


    很顯然,手機裏有敏感的內容,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可能會遇見什麽不測,於是把手機給藏了起來。所以畫麵又回到他被害的那晚上,他並沒有反映出任何不安或者焦躁的樣子,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不斷通過後視鏡看我,但是那種眼神裏完全是觀察和打量一樣的感覺,卻並沒有多少恐懼的味道,也與在我下車時他說的話並不相同,他說我嚇到他了,可是他卻並沒有反映出應該有的恐懼情緒,唯一就是他走的很急,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是他害怕急速想離開我的緣故。


    一瞬間我想了很多,而這時候彭家開已經把手機給了我,他說:“你自己看看吧。”


    我回過神來,然後拿過手機,馬立陽用的是那種很老式的功能機,而彭家開已經把界麵翻到了通話記錄上,我一個個看下來,其中幾個人的名字讓我覺得後背一陣寒,因為我看見孫遙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點擊這個號碼進去,立刻孫遙的電話號碼,通話時長以及通話時間一些信息就顯示了出來,我力圖讓自己謹慎,所有東西都確認了一遍,的確不錯,而且最近的一個電話,竟然是我乘出租車那晚打過來的,我看了看時間,時間竟然是在我下車之後。


    看到這樣的信息之後,我渾身一個冷戰,我猛地抬頭看著彭家開:“這是怎麽回事?”


    彭家開似乎早就看過這些通話記錄,他隻是說:“你繼續看。”


    我於是一個個翻下來,很多都是我不認識的號碼,隻是通話記錄能存儲的時間有限,我之所以還能看到這麽久之前的,完全是這個手機已經沒有在用的緣故,而且我也知道,通話記錄是無法作假的。


    當然彭家開在這裏弄的那些小心思我也是心知肚明的,他應該是在我來之前把手機放在了座椅下麵,要不這麽長的時間過去,手機早就沒電了,我於是直接問他:“既然你早已經拿到了手機,你為什麽不直接把手機給我看,卻非要帶我到這裏來?”


    彭家開看著我說:“我並沒有拿到手機,我隻知道手機在副駕駛的座椅下麵。”


    我問:“你知道?”


    彭家開說:“有人將字條塞進了我家裏,告訴我馬立陽的手機放在副駕駛的座椅下麵,但是我必須找你一起來,否則我就不可能拿到手機。”


    彭家開說著拿出了那張紙條,我看了看一時間也無法辨認真偽,雖然懷疑但隻能勉強保持沉默。我繼續翻著記錄,最後看到一個讓我眼前一亮的名字--董繽鴻。


    我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本能地看了一眼彭家開,然後已經說了一句:“是他?”


    彭家開聽見我的聲音,迅速問道:“誰?”


    我說:“你在我手機裏存下名字的那個人。”


    我說出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彭家開,彭家開卻是茫然的神情,這種神情逐漸變成疑惑和震驚,然後他看著我說:“我在你手機裏存的名字?”


    看見他的神情我皺起了眉頭,我卻以質問的語氣和他說:“你不要說那天在801你拿走我的手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彭家開這麽聰明的人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是怎麽回事,他鄭重地說道:“我絕對沒有做過,那天我隻是幫你關了機防止你的電話聲響驚動到那個人。”


    我看著彭家開的表情,有些難辨真假,而他卻已經急了,但是很快也也就冷靜了下來,他說:“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你會不辭而別,你一直在懷疑我。”


    彭家開這樣的神情讓我開始不解了,他說的話好似每一句都和我鎖認知的不一樣,我說:“今天在我家樓下遇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因為獎杯的事來的。”


    彭家開問:“獎杯,什麽獎杯?”


    我看著他,終於徹底開始不明白這個人起來,我本能地退後了兩步,一直看著他的眼睛說:“就是我被陷害的案發現場,死者砸傷行凶人的那個獎杯。”


    彭家開見我小心翼翼地後退,就要上前來,他說:“你究竟在說什麽?”


    我大喊一聲:“你不要過來。”


    好似眼前現在的彭家開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一般,離他近一些都能讓我感到徹底的危險。


    我則已經迅速拿出了電話,我一邊警惕地看著他,一邊看著彭家開,彭家開見到我的這個舉動,終於說:“你不相信我!”


    我沒有回答他,已經撥通了樊振的電話,樊振接通之後問我是什麽事,我於是很急速地將我們所在的地方告訴了他,而且最後說了一句:“我和彭家開在一起。”


    彭家開看見我這樣的舉動,他說了一句:“何陽,你害死我了。”


    說完他就忽然往卷簾門外逃跑,我看見他跑就就追了一段出去,但是他跑的很快,我根本追不上,很快他就消失在了外麵,甚至連他的車都沒有開。


    我站在卷簾門口隻覺得周圍都是黑暗,好似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看一樣,我於是退回到車子旁邊,而這時候,我忽然想起,我當時被那個人救出來放到車上的時候,頭好像碰到了一個很硬的地方,迷糊中而且我用手還一直在摸那個硬塊。


    猛然想到這點之後,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於是迅速拉開乘客艙的車門,然後就在座椅上使勁地翻找,最後果真透著座椅的表層,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我於是從車子裏退出來,然後在倉庫裏找尋刀具一類的東西,我到了水池邊上,那裏有棄置的刀具,我拿了過來把座椅的表層劃開,果真看見一透明的塑料盒子放在座椅下的海綿中,隻見裏麵就是一盒光盤,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就是小女孩放在馬立陽車上的光盤。


    馬立陽的出租車上不能看,我於是隻能把光盤收起來,同時給樊振撥了一個電話過去,說明了剛剛發生的事,樊振讓我先不要離開,他們很快就到了。


    而就在我打電話這瞬間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卷簾門外站著一個人,但是因為卷簾門隻拉開了半個人高,我們都是鑽進來的,所以我隻看見一個人的腹部以下,當我用手電照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他轉身就跑。


    59、雙重局


    我幾乎是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但是等我到卷簾門外的時候,外麵隻有沉沉的黑暗,我期限是一位彭家開又折返了回來,可是很快就否定了,因為從我看到的身形來看,不大像彭家開,要是真按照我看到時候的第一感覺來說,這個人像是孫遙。


    但我知道不可能是孫遙,孫遙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那麽既然不是,很可能就是假扮孫遙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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