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我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做了這個暗號,因為今天無論是誰來,都會是一個謎團的揭開者,雖然我還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麽謎團。


    時間就此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就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等,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很無聊,我拿了一本書在看,但是整個人卻是麵對著門的方向,以確保在門被推開的時候,就能看到這個人是誰。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我從天黑開始就一直在等,一直等到將近十二點,直到十二點整的時候,我聽見外麵的走廊上傳來走路的聲音,然後一個身影站在了門邊上,我能感到到他就站在門後,因為透過門縫我已經看見了他的一截身影。


    隻是他站在門後卻就沒有了動靜,好像就一直那樣站著,我將手上拿著的書放下來,這個人的身份現在是我最關心的,因為這個人不但會揭開一個謎團,而且還可能是整個案件的策劃之一。


    我也站起來,用不大但外麵足以能聽見的聲音說:“既然已經來了就進來吧,我等你很久了。”


    我話音剛落,就看見門被緩緩推開,客廳裏的光線逐漸撲到這個人的身上,隨著門被一點點打開,我終於看清了外麵的人是誰,隻是看見的時候的確吃了一驚:“是你?”


    28、碰麵


    在這個人到來之前的這幾個小時裏,我曾經無數次設想過這個人會是誰,甚至我已經將身邊的人都猜想了一遍,可是最終卻怎麽也沒有猜到,尤其是在看見她的笑容的時候。我有種莫名的恍惚感覺,仿佛這一刻也是不真實的,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因為出現在門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媽,如果確切地說,應該是我的養母才對,畢竟我和他們都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所以當我看見門外站的是她的時候,那種意料之外的震驚還是讓我表現了出來,我說:“怎麽是你!”


    老媽還是以一貫的笑容出現在我麵前,她靜靜地走進來。然後將門合上,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自然。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母親來看看她的兒子一樣,甚至我瞬間都有這樣一種錯覺,她隻是來看看我的,並不是我要等的那個人。


    母親走到我身前,用我熟悉的語氣和我說:“小陽。一段時間不見,你已經不認識我了嗎?”


    我看著她,終於明白就是她,我曾經最親的親人,甚至比老爸還要親密的母親,我歎一口氣說:“我沒想到是你,怎麽會是你!”


    老媽很自然地笑了一聲,但卻並不讓人感覺是要算計你什麽,完全是聽見了小孩子無稽的言談那種溺愛的笑容一樣,她說:“所以傻孩子,你現在是開始怨恨我了嗎?”


    我有些說不出話來,在我的記憶裏,老媽一直都是老媽,甚至我都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種陌生的關係。畢竟這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有些感情已經融入到了血液當中,盡管我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


    老媽則說:“我們坐下再說吧。”


    之後的場麵就有些尷尬,因為我無法像對其他人那樣來對老媽,我不可能在她麵前弄出一個個計謀來,並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願將她作為對手,這時候我就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樣坐在她麵前,然而我知道這就是距離和嫌隙,不知不覺之間,我們已經站在了兩個懸崖邊上,中間隔著的東西。是怎麽也無法跨越過去的。


    老媽則開門見山,因為她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況且她今天晚上來找我也不是來談我們之間的親情的,他於是開口說:“我和董繽鴻並不是你的父母,所以以後你就不要再用父母的稱謂稱呼我們了,即便你沒有什麽芥蒂,我們聽起來也會覺得很怪,而且很諷刺,畢竟是我們一手策劃愚弄了你,剛剛聽見你不由自主喊我的時候,我覺得很陌生,也很羞愧。”


    這個問題的確是一個很尷尬的問題,而且現在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地糾纏也沒有意思,我便沒有開口說話,老媽說完這句話之後,她於是切入到正題上來說:“我記得你曾經看過董繽鴻和他妻子的合影,那本相冊,你應該還記得吧?”


    我點頭說:“記得。”


    老媽說:“關於那本相冊我說給你的故事是真的,但對你撒謊的部分,就是我和董繽鴻的結合,我們並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我的姐夫,你也不是我們的孩子。”叼估莊才。


    我問:“可是你們既然沒有……”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來描述他們之間的關係,於是頓了頓,但很快我就將這個詞語給略過了,而是繼續說:“那麽這些年以來你們為什麽要裝作是夫妻關係,這是為什麽?”


    老媽說:“因為姐姐,這是她的遺願,我希望幫她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我說:“所以你們雖然並沒有在一起,但和夫妻又有什麽區別,在外人看來你們已經生活在一起了,隻是中間隔了一個死去的人而已。”


    老媽看著我,卻微微地搖了搖頭,她說:“你並沒有明白我在說什麽,你以為姐姐臨死前是讓我照顧董繽鴻,可是他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需要我做什麽,姐姐臨終托付給我的並不是他,而是你。”


    我看著老媽有些反映過不過來,一個念頭於是在腦海裏成型,難道老媽的姐姐才是我的親身母親?


    老媽說:“對於你的身世我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看到你的時候,你是由姐姐撫養的,但你也卻並不是姐姐親生,而且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追查一件事,也是董繽鴻也在追查的一件事,就是姐姐倒底是為什麽死的。”


    我聽到這裏問說:“你說她是得病死的。”


    老媽說:“所以你就信了,可是現在你還信嗎?”


    我無法做出回答,老媽這樣的說辭自然就是在告訴我這裏麵的謎團,而且整個話語裏麵都在透露著一股暗示,就是她的姐姐是因為我而死,因為她撫養了我,而我究竟從何而來,依舊成謎。


    我於是說:“可是我聽見有人說,我是董繽鴻抱養回來的,在他在軍區消失之後,他忽然就帶了我回來,可現在您又說我是一直由您的姐姐撫養的,這兩種說法似乎無法吻合。”


    老媽說:“並沒有什麽值得深思的地方,我說過了,無論是我也好,還是董繽鴻也好,都是姐姐委托我們照顧你的對象,姐姐不過是怕董繽鴻一個男人照顧不好你,所以才想到了我,所以這二十多年以來我也盡心盡力地照顧你。”


    聽見老媽這樣說,我說道:“可你們在這些年裏頭,卻找到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來,而且弄出了一個身份卻有兩個人這樣的一個隱秘事件出來,蘇景南的事件就是這樣來的,但是讓我不解的是,為什麽你們同時養育我們兩個,卻將他養成了一個那樣窮凶極惡的人來,難道是你們的內心,也是以殺戳為樂的嗎?”


    老媽搖頭說:“這一點上你誤會我們了,其實對於蘇景南這個人的存在,無論是我還是董繽鴻都是在你大學經曆了寢室殺人案之後才知道的,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們才留意到你身邊其實並不像我們意想中那樣平靜,於是董繽鴻之後才查到了有蘇景南這個人的存在。”


    我驚訝道:“蘇景南不是你們弄出來的,那又是誰?”


    老媽搖頭說:“至今我都沒有任何頭緒,也許董繽鴻有,因為自從那之後我經常會看到他把和姐姐死後拍的結婚照拿出來看,我總覺得他是知道了什麽,或許是知道了姐姐有什麽深意,不過這些是我從不過問,雖然隱隱探查到了什麽,卻並沒有詢問過他。”


    我看著老媽,我覺得她並不像她描述的那樣完全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女人,畢竟她和董繽鴻都是出色的藥劑師,那麽他們在我的日常生活中下藥讓我產生夢遊之類的症狀又是有什麽目的,以至於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做過什麽。


    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母親卻朝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搖頭是什麽意思,但是她的確一聲不吭地走到了窗戶邊,她看著我對麵的那層樓黑漆漆的屋子說:“對麵屋子的燈黑了。”


    我順著老媽的視線看過去,然後皺起眉頭看著老媽,我對她說:“你看錯了,這裏不是你們的住處,而是我自己的房子。”


    老媽聽見我這樣說,於是回過頭來看著我說:“是啊,站在窗子邊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看向對麵,都成了這些年的老習慣了,以至於到了你這裏之後也會不由自主這樣。”


    我說:“你說的那個人已經死了,這麽些年我竟然從來沒有注意到他會盯著我們家在看。”


    老媽說:“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自然是要死的,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29、陌生與博弈


    我並沒有接過老媽的話,因為我對他死亡的猜測也是因為他看見了什麽,雖然不是很確定,不過多半就是那件事,我隻是好奇他的死亡。他是誰殺死的,我覺得不是我,聽老媽的語氣,似乎是她。


    老媽短暫地出神之後看向我,她說:“當你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之後,就會做出一些改變來,所以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我忽然覺得老媽的氣質變得不一樣了,之前的慈祥帶上了一些肅殺的樣子,我說:“所以是你殺了他。”


    老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默認的意思,我其實並不驚訝,我覺得既然她能和董繽鴻一起謀事,不單是她,就連她的姐姐也不會是一般的女人,所以做這樣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老媽感慨過這件事之後又重新坐回到沙發前,再次坐下來她說話的語氣就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而且這時候的她也很難再找到我認識的影子,似乎剛剛隻是她的的一麵,現在又是另一麵。


    老媽說:“何陽。你可知道一句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我說:“這話我自然知道,隻是不知道母親有什麽要指教的地方。”


    老媽說:“我說過了,你喊我母親也好,老媽也好,我聽著分外地別扭,之前我已經和你說過緣由,所以自這之後我不想再聽見這個稱呼。”


    我問:“那我應該喊你什麽?”


    她說:“就喊我的名字吧,這也代表著,無論你和我,還是你和董繽鴻,都已經斷絕了這一層關係,而且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到了這個時候。也該是有個了斷的時候了。”


    我聽出一些不一樣的畫外音,於是問了一句:“了斷的時候?”


    既然她不讓我再以母子相稱,那就直接喊她的名字吧,雖然一時間我還並不能適應。老媽名字叫顏詩玉,很有詩意的一個名字。叼鳥歲號。


    不過顏詩玉在聽見我這樣問的時候卻壓根沒有搭理我,而是問了我另一個問題,她說:“你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的名字,一直到現在,就沒有對我的名字有過懷疑?”


    我搖頭說:“沒有。”


    顏詩玉才歎一口氣說:“我的名字隻變了一個字,就是我的姓,雖然用了不同的字,但用了同樣的音,我姓閆而不是顏。”


    顏詩玉說著特地解釋了這兩個字的不同含義,在聽見顏詩玉說出“閆”這個字的時候。我立刻就想到了已經死去的閆明亮,我於是立刻反應過來,問她說:“你和閆明亮……”


    顏詩玉說:“閆明亮是我堂弟,所以至此,你想到什麽了?”


    忽然知道這一事實,我隻是震驚得完全反應不過來,嘴上隻是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邊重複著我便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地看著顏詩玉,然後說:“閆明亮是那樣的人,那你……”


    顏詩玉在提到閆明亮的時候,神情忽然變得詭異起來,她看著我,輕輕地說出了兩個字:“菠蘿。”


    我被她這完全陌生而且吊詭的神情給嚇到了,至此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覺,我眯起眼睛看著她。終於說:“看來現在我們才說到今晚你來找我的正題。”


    顏詩玉說:“你寫在門上的這三個數字,代表你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也意識到會發生什麽,有些你既然已經猜到的事,我也就不用多費口舌,我隻是想知道,你要如何來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而你對即將發生的事又能預料得有多深,我想大概隻是知道最後一個時間被確定之後,就會發生一件大事,可這件大事倒底有多大,又會如何發生,什麽時候發生,怎麽發生,心裏一定沒有一個底吧。”


    我不置可否,甚至我還完全沒有顏詩玉說的這麽神,我對即將發生的事還很迷茫,甚至我根本還沒猜到會發生什麽。


    顏詩玉說:“所以這就是我今晚來找你的緣由,因為我怕你走錯了方向,辛苦了我和董繽鴻一直以來的謀劃。”


    我問她:“那你們以我為中心有什麽謀劃?”


    顏詩玉說:“問題用問的方式總是很容易開口,但是要自己獨立思考卻就會很難,所以很多事在問出口之前自己思考吧,這樣會顯得你並不愚蠢。”


    顏詩玉忽然這樣嘲諷一句,我頓時覺得心上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並不好說什麽,隻是這時候也並不能立刻就想到什麽,顏詩玉繼續說:“你已經獨立了如此長的一段時間,有些東西你必須明白,有些東西既然不讓你去碰,就不要去碰,尤其是在多方博弈的時候,力求平衡找到突破口才是對你最有益的,而且眼下所有人都希望你去做一件事,而不希望你去做另一件,你反其道而行之,就會得罪所有人,到時候這些相互博弈的人達成共識,你的路就到頭了,就像蘇景南一樣,他就是一個很好的先例,所以我隻是希望你不要步了他的後塵。”


    我聽見母親提起蘇景南,果真又和自己的猜測吻合,我就說他這樣一個人,怎麽會輕而易舉地就被我製服,且不說他是怎麽死在客廳裏的,單單是我進到房間他還在昏睡就很不符合常理,所以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問顏詩玉:“他的死亡這件事,你和董繽鴻參與了多少?”


    顏詩玉看著我,我看她的樣子本不想回答,但她還是說:“既然你隻是在做一個肯定,那我就讓這個數字更精確一些吧,我們最起碼讓他能夠安靜地躺在床上,讓你進來他也不曾察覺。”


    果然這是一個局,之後蘇景南的死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波及了我和樊振,甚至是整個辦公室,也可以說重新定義了我身邊的格局,直到現在我有些孤立無援的境地。


    剛剛顏詩玉已經教了我該怎樣做,雖然她說的很含蓄,但我已經知道她的意思就是讓我先不要著急去處理無頭屍案,而是做好眼下的案子,尤其是官青霞的這件事,我被明令禁止不準參與其中,這就是她說的底線,我一旦觸碰了,蘇景南就是我的結局。


    看似之事輕飄飄的一句話,但其實背後卻暗含了生死,有時候生死其實真的很玄妙,可能就是一念之間,你莫名其妙就死了,甚至連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尤其記得蘇景南死後那般不可思議的眼神,他可能致死都不會明白自己倒底是為何而死的吧。


    而最怕的事,正是這樣,不明不白地活著,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想到這裏,一些事已經有了決斷,我看向顏詩玉,終於說:“可是最重要的事你還沒有說,我知道你今晚來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一個字都沒有說。”


    顏詩玉看向我說:“哦?可我覺得我已經說了所有我能說的話,你是怎麽知道我還沒有說完的?”


    我說:“直覺,你和我說了這麽多,可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即便你告訴了我你和閆明亮的東西,可以值得我深思很久,但是你也說了,這是無頭屍案裏的事了,這個案件我暫時是無法涉及的,既然無法涉及,這就不算秘密,那麽你來就是要解開我的一個困惑的,而迄今為止,我的困惑沒有一個被解開,那不是在說你還沒有說出此行的來意嗎?”


    顏詩玉看著我說:“你剛剛這番話,不像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是不是有什麽人教你的?”


    30、秘密


    這時候的談話其實並不是我和她的,我隻是將另一個人教我的話語重複給他,雖然有些我會加上自己的理解,我說:“在我車禍之後醒來,我見過銀先生。”


    顏詩玉對銀先生這三個字並不陌生。聽見之後也毫無半點驚訝的神色,她說:“是他的話,那麽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不難理解了。”


    我說:“那麽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


    顏詩玉說:“我已經開了頭,隻是你不注意聽而已。”


    我看著她,我知道她會繼續說下去,她說;“我們剛剛說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仔細想想現在你麵臨的最大困境是什麽?”


    對於這句話我並不是很讚同,但她這樣說必然有她的道理,或者她可能僅僅就隻是拿來打一個比方。借此引出她想說的話而已,我想了想覺得我身邊的困境很多,多到都無法說明白了。顏詩玉見我猶豫,她於是主動開口說:“我想你最困惑的,大概還是因為一顆糖果。”


    我猛地看向她,她這句話讓我太過於震驚,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從我的表情上也知道她已經猜對了,她說:“讓我猜猜你打開的那一顆糖果是什麽,每一顆糖果裏都有一條不同的路。從你最近的一些反應上來看,應該是對辦公室裏這五個人的困局。”


    似乎是被她說中了心思,一向沉著冷靜的我這時候竟然有些不耐煩她一直這樣繞圈子起來,我於是說:“你倒底想說什麽?”


    顏詩玉卻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而這五個人中,最讓你困惑的人不外乎那個叫大史的人,是不是?”


    我隻是說:“你知道了?”


    顏詩玉說:“其實,如果車禍那天你看到的是我,沒有看到大史,大概你就不會對他這麽在意了,反而會更加在意我為什麽會在現場,如果我告訴你,當時現場幾乎你認識的人都在,他們或隱沒在人群中,或等待在樓房中,又或者就在恰巧經過的公車上。你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巧合,你駕車經過路口意外發生了車禍,剛好這些人都目睹了這一幕,當這麽多巧合同時發生,你還會覺得這是巧合嗎?”


    我不做聲,因為聽見顏詩玉這樣說的時候,我心底已經生出了陣陣寒意,一直蔓延到全身,可我為什麽覺得寒卻說不上一個所以然來。


    顏詩玉繼續說:“對你最了解不過的,我自認為是其中之一,你難道不疑惑,我既沒有監控你的行動,也沒有在你身邊看著你打開糖果,但我怎麽就知道你看到的答案了呢?”


    我這時候已經完全無法說話。因為我的思路已經不大能跟得上顏詩玉,她似乎也知道我有些跟不上了,於是就說:“其實這中間需要揣摩的東西很多,不過最後還是在你身上,隻需要了解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就會知道他們會用什麽樣的法子。”


    顏詩玉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她繼續說:“你出車禍的時候,我們都在現場,而我看的真真的,你注意到了大史,你看見了他,那麽當你醒來的時候一定就會記起這個場景來,然後就會對大史的身份起疑,於是順理成章地,你就會把心思花在他的身上。這個場景當時我看見了。其他人也看見了,於是在你醒來之後,你收到了一份樊振托王哲軒給你送來的一盒糖果,這表麵上是一盒糖果,其實是指引你前進方向的一些訊息。


    “那一盒糖果有十來顆,全都用了不同顏色的糖紙來包裹,而且是一顆顆獨立放置,那麽這就存在一個問題,當你看見的時候會隨機選一顆,每一顆裏麵都是不同的訊息,那麽樊振如何保證你會選到他想要你選的那一顆?


    “這個自然就是建立在對你了解的基礎上了,隻有對你有深入的了解,才會知道你會選那顆,所以在我知道這一盒糖果所有糖紙的色彩之後,我模仿你的愛好和思維選了一顆出來,然後將樊振想要你第一時間需要去做的訊息再包裹在裏麵,我覺得他在設計這盒糖果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吧。


    “現在我並不知道你選了哪一顆,那麽讓我來猜一猜,你應該是選了綠色帶藍色糖紙的那一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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