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這樣問,孫虎陵說:“我以為你在見過吳建立之後,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又或者他並沒有和你表明他的身份?”


    我沉沉地說:“正是因為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我才更加起疑,那段時間我可以說是和孫遙生活在一起,他戴著一張臉皮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而且很多時候都是近距離接觸,他的臉上有痘痘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說戴了這種臉皮會讓人麵色發白毫無表情,而孫遙卻是一個十分愛笑的人,所以我不相信吳建立就是孫遙,而我看見的孫遙卻是一個截然不認識的陌生人。”


    孫虎陵說:“看來吳建立的說辭並沒能讓你信服,反而讓你更加起疑,隻是奇怪的事在於,為什麽你並不相信他的說辭,卻對他如此信任,這不符合邏輯,更不符合你的個性,那麽合理的說法隻有一個,就是能讓你絕對信任的人讓你相信吳建立,那麽能讓你絕對信任的人無非就兩個人,一個人是樊振,一個是張子昂,據我所知目前張子昂完全受銀先生掌控,不可能和你有所接觸,那麽剩下的,就隻有樊振了,看來你和他已經接觸過了。”


    孫虎陵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十分淩厲了起來,而我在聽見他這樣的分析和看見他忽然變化的表情之後,才在心中大呼一聲“糟糕”,因為直到這時候我才猛然發現,所謂的給我解答疑惑並不是無償的,他在悄無聲息之間,就已經從我這裏得到了一些他也想知道的十分重要的信息,所以這才是他要見我的目的,他也在找樊振!


    21、黃雀在後


    我自知自己的疏忽和大意已經暴露了樊振的一些行蹤,雖然表麵上看這些線索似乎並不能找到樊振在哪裏,但是隻要有痕跡就有線索,隻要順著這條痕跡,就能找到樊振藏在哪裏,這些人的能力我是清楚的。我自己做不到,但他們能做到,所以我看著他,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我說:“原來你和錢燁龍是一夥的。”


    孫虎陵卻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他隻是說:“利益所至,各取所需而已,你獲得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大家公平交易不是嗎?”


    我卻說不出話來,到了這時候。我與他之間的氣氛瞬間就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原本我還打算問更多的問題,但是我發現一旦我問出口,就會在不知不覺之中說出一些他想知道的東西來,這些我自己並不曾留意甚至不察覺的,對於他來說可能就是重要到不能再重要的東西,而我之所以現在還沒有這種感覺,就是因為我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些信息的作用。


    所以原本打算繼續追問下去的話被我生生卡在了嗓子眼上,沒有再說下去,我說:“你知道什麽,我不想再知道,因為你所知道的東西我遲早會知道,而我所知道的,你卻未必能知道。”


    孫虎陵的笑容有些僵,他說:“剛剛還談笑風生。想不到這麽快就翻臉無情,看來你的耐性並不怎麽樣啊。”


    我說:“這不是耐性與不耐性的問題,你既然與錢燁龍是一夥的,那麽道不同不相為謀。”


    孫虎陵說:“你不要忘了你當初為了救張子昂答應過錢燁龍什麽,現在你不過是在履行職責,而且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那你惱怒的原因是因為履行了自己的諾言,我有些不懂?”


    麵對孫虎陵這樣的挑釁,我並不與他爭辯,我說:“但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孫虎陵卻一點也不相讓,他眯起眼睛,終於神情變得冰冷。然後說道:“因為你並不打算真正幫他找到樊振對不對,正是因為我們知道你有這樣的心思,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法,何陽,言而無信,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不要忘記了,張子昂還在銀先生手中。”


    我說:“銀先生是銀先生,錢燁龍是錢燁龍,你分不清楚,我不相信錢燁龍也分不清楚。如果他也分不清楚,那麽我可以幫他弄個明白,你覺得呢?”


    孫虎陵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他說:“何陽,你真的要弄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我說:“不是我要到這樣的地步,而是你們要逼我到這樣的地步。”


    孫虎陵看著我,冰冷的神情雖然在繼續,但是那種針鋒相對卻漸漸沒有了。他最後說:“原本以為我們能談很久,甚至會等到天亮,看來是等不到了,而且是這樣不愉快地收場,既然如此,我們就各自散開吧。”


    我說:“我是可以離開了,恐怕你還不能走。”


    孫虎陵看向我,冰冷的眸子裏帶著一絲殺氣,他問:“什麽?”


    我說:“你看你身後。”


    孫虎陵回過頭去,隻見另一個人已經站在了他身後的位置,孫虎陵轉過頭去,隻見史彥強這時候站在他身後,而我早就知道史彥強為什麽來,所以我說:“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覺得你要說到天亮的願望是可以實現的。”宏上冬劃。


    說完我就到了車邊,車鑰匙就在車內,我啟動汽車,就離開了這裏。


    車子啟動之後,我很快就離開了中央廣場,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五點十分,我們聊了有一個小時左右,至於接下來的時間,史彥強會和他說一些什麽,我並不關心,我現在關心的事,隻是這個案子會朝什麽方向發展,因為我開始意識到這一係列的案件,都在越來越緊密地圍繞著一件事在進行,就是那消失的一百二十一個人,他們究竟是為什麽消失,去了哪裏,經曆了什麽?


    現在我感覺我已經走進了圓當中,而且正一步步地往圓心的地方走,雖然依舊還很遠,卻已經似乎能隱約看到前往那裏的方向了。


    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天還黑著,我回到家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拿出了手機來,然後翻出短信,將和史彥強的對話刪掉,上麵隻有兩段對話,他說了兩條,我說了兩條,而這兩條全部都是關於今晚的事的。


    這是在我給孫虎陵打電話之前給史彥強發的短信,因為在我決定要找這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個人是能幫上我的忙得,那就是史彥強,如果換句話說,自從上次我再給了他枯葉蝴蝶會殺了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和我結成了一條統一戰線,而且同樣作為車禍中被算計的人,我們之間絕對是有共同語言和共同的目標的。


    而我有一種感覺,這個電話背後的人--孫虎陵,很可能就是這個陰謀的一份子,所以我發了短信給史彥強,約他到中央廣場見麵,之所以采取短信的方式,我是怕語音被監聽,所以還是把穩的一些。


    我將短信刪掉,趁著還能睡一會兒,於是到床上躺了一會兒,因為早上我還要去辦公室,我和史彥強會在辦公室裏見麵,這是我們說好的。


    我道辦公室的時間遲了幾分鍾,我去的時候史彥強已經在了,孫虎陵自然是已經去到了醫院當中繼續裝他的病人,不過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估計他很快就無法再繼續裝下去,而選擇醒過來康複。


    這件事吳建立似乎還沒有察覺到,不過這並不要緊,因為暫時吳建立可以不知道事情的經過,雖然我相信他是沒有惡意的,但是對於他的一些說辭我還是持懷疑態度,我一直堅信,他和孫遙是兩個人,而這個問題昨晚本來是可以搞清楚的,最後我放棄了。


    我覺得為了搞清楚這些已經木已成舟的事實,卻要和孫虎陵交換一些信息,這是不劃算的,因為過去發生的已經無法改變,無論對於孫遙和吳建立之間的事我知道的又多清楚,孫遙死了就是死了,都不可能活過來了。而孫虎陵一旦知道了一些東西,一些不好的事就會陸續發生。所以昨晚上可以說我喪失了一個很好的可以得知真相的機會,卻並不能用遺憾來形容,我堅信隻要能見到樊振,他就會告知我一切,甚至吳建立自己到了一定時候,就會說出一切。


    這次我和史彥強坐在辦公室裏,卻不像早先揭穿身份時候那樣劍拔弩張,各自都懷了算計的心思,我說:“現在王哲軒已經率先選擇了放棄,所以你暫時不用擔心來自於他的威脅了。”


    史彥強說:“我知道,所以是我欠你一個人情,我知道他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做了這樣的選擇。”


    我說:“你並不欠我,我也沒有給你人情,當下我們是因為有共同的利益選擇而站在一條線上,但是我卻更希望我們能成為戰友。”


    史彥強沒有說話,他看著我神情卻沒有變,然後他微微搖搖頭說:“這太難了,我和庭鍾可以稱之為戰友,但是最後依舊弄到現在的田地,猜忌,永遠是兩個人過不去的坎。”


    我說:“那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們就是相互利用,而不是戰友。”


    史彥強說:“信任是不存在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信任一個人是多麽愚蠢的事。”


    這次是我沒有說話了,既然在這個話題上說不到一塊去,我目前能做的隻能是求同存異,所以我換了一個話題問:“昨晚你從孫虎陵那裏問出來什麽沒有?”


    史彥強說:“有。”


    22、史彥強的記憶


    我問:“是什麽?”


    史彥強說:“你絕對想不到,錢燁龍並不是銀先生的人,而是部長的人。”


    我吃了一驚,我的確是看出來錢燁龍這個人有些不對勁,似乎是背著銀先生在做什麽,但是卻完全沒想到他會是一個間諜。而且還藏得如此之深,甚至絲毫都沒有引起懷疑,甚至我覺得銀先生對他還是很信任的。


    我於是問說:“部長派一個間諜跟在銀先生身邊是幹什麽,難道他一開始就能預料到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知道銀先生會和這些事牽扯上如此多的聯係,進而早早地就埋伏在銀先生的周圍?”


    我覺得這個推測似乎站不住腳,於是就盯著史彥強,史彥強果然搖頭,他接著問了我一句:“你今年幾歲?”


    我說:“二十六。”


    史彥強問:“實歲?”


    我說:“虛歲?”


    史彥強說:“那麽就是二十五歲,那麽二十五年前,也就是你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這麽簡單的算術題我不相信史彥強不會,他是在故意問我,我於是說:“如果真的按照我剛剛出生的話,應該是八九年。”


    我想了下八九年有什麽大事發生過沒有,好像沒有,不過即便有,在那個消息相對閉塞的年代,即便有現在這樣的大案也不會有多少的記錄和公布,所以我說完之後問了一句:“這個年代有什麽問題嗎?”


    史彥強繼續說:“也就是說整個基地的一百二十一個人消失的那一年正好是八九年,現在已經二十五年過去了,可是這件事的影響卻好像才開了一個頭,你絕不覺得有些古怪?”


    我看著史彥強,然後說:“的確很古怪,已經二十五年了,好像連一絲頭緒都沒有。而且好像是到了這時候,才開始有人謀殺當年的幸存者,這是不是有些不大對勁?”


    被史彥強這麽一說,還真是,因為既然軍方如此重視這件事,不可恩能夠二十五年還是在原地踏步,這麽久遠的時間,少說也已經做出了一些成熟的成就和判斷。


    在這件事上我竟然沒有多少思路,於是問史彥強:“這件事,你怎麽看?”


    但是在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卻發現史彥強的臉色很是古怪,然後史彥強說:“我今年虛歲剛好四十六歲。也就是說,二十五年前我正好二十歲,自當我牽扯進這件事裏麵之後,我一直在想我二十歲那年發生的事,卻發現將近有一整年左右的記憶是完全斷裂的,也就是說我中間有一段生活和時間徹底沒有了,你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麽嗎?”


    我點頭說:“能明白。”


    因為我有過這樣的感覺,雖然不是全部斷裂,但是我能體會到那種缺失的感覺,我繼續說:“所以你懷疑自己也是曾經一百二十一個人中的一員?”


    史彥強說:“絕對是,否則如何會發生這樣奇怪的事。更重要的是,昨晚和孫虎陵的交談中,我確認了這件事,而且我才知道,我之所以會被涉及到你車禍的現場當中,就是因為我是這些成員當中的一員。”


    我聽著史彥強的話,到了現在我還沒有明白史彥強說了這麽多最後是要引出一句什麽養的話來,於是我沒有打斷他。他斷了斷說:“所以我想到一個人,就是你,關於你的描述實在是太少了,我們曾經也有過你的資料,但是卻和沒有是一樣的,我一直很想知道,對於自己的身世,你自己是怎麽看的,你又知道多少?”


    對於我自己的身世,我可以說是毫不知情,唯一知道的就是我是在董繽鴻在基地失蹤之後,他出現的時候就抱著我出現了。對於我自己,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雖然我有一個叫何雁的妹妹,也有一個通過電話聯係過的母親,甚至在夢裏我也夢見過她,可是這些都是我無法找到和見到,甚至根本問不出半點所以然的人來,我就隻是知道我有一個任務,我要找到一個人,可是我要找到誰,我壓根就不知道,又如何去找。


    史彥強聽了之後說:“所以事情的巧合就在這裏,我們得到的線索和報告中關於你的部分竟然也是如此地簡陋,按理說像我們這些跟在部長身邊的人,信息和情報應該比別人了解的要更多才對,可是關於你的情報卻比常人根本多不了多少,甚至就隻是你剛剛說的那樣簡單一句話,你不覺得,這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嗎?”


    聽史彥強說到這裏,我質疑說:“其實關於我出生的一些事,是有跡可循的,就是關青霞的案子,但是卻被部長明令禁止不準我們辦公室調查這個案件,那麽會不會是部長其實知道的更多,但你們卻絲毫不知道?”


    史彥強依舊搖頭說:“如果部長知道的足夠詳細,就不用早早派遣了錢燁龍這個間諜潛伏在銀先生身邊,直到昨晚我才知道,錢燁龍之所以一直隱藏在銀先生的身邊,就是為了探聽你的身世,這樣說來的話,是不是銀先生對你的身世知曉得更多?”


    我聽了之後稍顯驚訝,於是問說:“這是孫虎陵和你說的?”


    史彥強點頭,我質疑說:“孫虎陵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信息這樣輕易地告訴你,你們一定是做出了一些交換是不是,你和他交換的信息是什麽?”


    史彥強說:“我把我想起來的一段記憶告訴了他。”


    聽見這樣的回答,我也是驚得不小,於是很快問他:“你不是說你完全沒有記憶嗎,怎麽會有一段記憶?”宏上莊亡。


    史彥強說:“說來也怪,這段記憶是我在前段時間車禍現場,看到你看著我的眼神時候,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相同的眼神,但是我想不起來是誰的眼神,隻是我記得那個人也是這樣看著我,而我記得我躺在屍體堆中,身邊全是屍體,我記得周圍都是黑暗,但是頭頂有一處火光,我無法分辨是火還是光,我隻是模糊地記得它一團地在空中,我拚命地爬,但是怎麽也爬不出來……”


    說著我感覺史彥強的眼神變得有些迷茫起來,似乎是回到了那樣的場景當中,而且我發現他這樣的神情實在是太過於怪異,覺得他要是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於是我打斷他說:“就是這一段?”


    史彥強從剛剛迷離的神情中徹底回過神來,他說:“就是這一段,每一次想起都是如此地真實,好似我就身在其中一樣,甚至那種窒息的感覺都會重新出現,還有恐懼,無名的恐懼,不是對死亡,也不是對周圍,而是對存在。”


    我聽史彥強越說越懸,而自己完全無法理解他說的那種感覺,甚至連情境也無法模擬出來,我隻好問:“你和孫虎陵也是這樣說的嗎?”


    史彥強點頭,我繼續問:“那麽他是什麽反應?”


    史彥強說:“我並沒有留意,但是我似乎感覺到他和我有一樣的神情。”


    我聽完之後渾身一緊,問說:“難道他也有過類似的經曆?”


    史彥強立馬打算我說:“不可能,孫虎陵今年才三十五,二十五年前也才十歲不到,怎麽可能有與我一樣的經曆。”


    史彥強這個說的倒是,所以孫虎陵不可能是一百二一個人中的一個,不過他為什麽也會有類似的神情,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聽史彥強說出來如果沒有自己經曆過是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的,所以這是為什麽?


    23、緊密相連


    即便史彥強的這段記憶隻有這麽簡單地一部分,但我還是覺得這樣和孫虎陵進行交換很不妥當,這還是我之前考慮的那樣,鬼知道孫虎陵會從這段記憶中得到什麽信息,又會因此做出什麽事情來。


    史彥強想的和我就很不一樣,他說:“反正這段記憶對我來說除了讓我感覺恐懼毫無用處。與其自己死守著這樣無用的東西,不如換回來一些有用的,而且對於昨晚上我換來的這些消息我覺得很滿意,最起碼我知道了更多自己所不清楚的,你也是一樣不是嗎,而且這些關於你的消息,也讓你震撼吧?”


    史彥強說的的確是事實,他剛剛告訴我的這些的確讓我震驚,而且在我看來,這些信息如果不是他做出了交換是不可能得到的,因此也可以想象這些信息的珍貴之處。


    我於是繼續之前的疑問說:“那麽銀先生究竟好似什麽人。好像在旁人看來他會知道我的所有事一樣,而且像部長這樣的人竟然也不能奈何他,這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史彥強說:“那麽隻有一種說法,銀先生背後也有很強的勢力才對,否則部長也不會用這樣的法子來探取情報,所以我才明白為什麽部長會對你和蘇景南如此感興趣,即便蘇景南已經死了,而且會對樊振如此惱怒,因為樊振根本不說半點關於你和蘇景南的半點事,你說是不是?”


    細細想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我隻是開始覺得有些事似乎開始變得和我當初想的不太一樣了,就是蘇景南的身份,我一直以為蘇景南的存在與部長有關,可是現在看來,董繽鴻知道這個人的存在。而且好像能操控他,那麽董繽鴻是軍方的人,卻不受部長的控製,否則關於蘇景南的事,部長不可能不知道,也就不會去向樊振探聽消息。


    所以,董繽鴻不隸屬於部長,那麽董繽鴻背後的人是銀先生?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因為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銀先生似乎對我們的事情了如指掌,否則部長也不可能派錢燁龍去做臥底。我進一步繼續想下去,忽然覺得。那麽那天蘇景南忽然死在我家裏,是不是也是銀先生幹的,於是一條線,通過董繽鴻就這樣聯係了起來,不單單是董繽鴻,就連樊振也與銀先生有脫不開的關係,進而張子昂,這個曾經也殺死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那麽他是不是和銀先生之間也有一些瓜葛,而且現在他又被銀先生所救……


    後麵的猜測我似乎能猜到一些,但又似乎想不出一個完整的究竟來。而且後麵的這些猜測究竟對不對我也不敢確定,隻覺得事情到了這裏已經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於是接著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這樣湧現了出來,就是樊振在這段時間去了哪裏,我開始隱隱覺得,他不像是簡單滴藏起來了那麽簡單,而是應該去做了一些別的事。


    他能通過甘凱和張子昂給我傳遞消息,可是自己卻怎麽都不露麵。更重要的是,錢燁龍為什麽要找樊振,既然是錢燁龍在找,那麽是不是說是部長在找,連軍方都找不到的人,那麽又會藏在哪裏?


    我一瞬間就想了這麽多,隻覺得每一個細節背後似乎都藏著一個深不見底的謎團,尤其是現在,我也開始對樊振的行蹤開始好奇起來,而我卻並不是想找到他在哪裏,完全隻是想知道他在哪裏。


    所以隻是史彥強短短的一句話,我就想了這麽多,而且發了好一陣呆,史彥強也看出來我的出神,他問我說:“你剛剛在想什麽?”


    我看著史彥強,忽然問出了一個問題說:“你說部長會不會隻是軍方推出來的一個明麵上的一個人,就像我們的這個辦公室一樣?”


    史彥強看著我,問我說:“你怎麽會這樣想?”


    他雖然是在問我,但是我看他的神情毫無波瀾,好像根本就沒有半點意外的意思,我才問他說:“你早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是不是?”


    史彥強終於點點頭說:“所以這水究竟有多深我們目前根本不可能知道,因為就我們的觀察來看,部長的能力所至,並不能涵蓋軍方。”


    我揣摩著史彥強的這句話,沉吟之後做出了另一個判斷,我問說:“如果是軍方內部產生了分裂呢,或者說分成了很多股不同的勢力,而且銀先生背後就是另一股軍方勢力,這可不可能?”宏以聖技。


    史彥強說:“並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可是我們畢竟不是軍方的人,所以想要做出準確的推斷幾乎是不可能,這件事上,在我看來即便是部長自己恐怕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所以然來吧,因為你也是知道的,軍隊中的秘密,很多時候是不可能完全公開的,你可能會涉及到一點,但卻隻是一點點皮毛而已。”


    史彥強說的是事實,軍隊中的紀律並不是我們這些外麵的自由人可以去揣摩的,但是有些想法一旦在心裏紮了根,就再也無法磨滅,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想法開始有一些實際的證據的支撐,比如我的這個想法很快就從療養院這個地方得到了證實。


    銀先生如果沒有軍方背景的話,又怎麽能將療養院那個地方作為一個基地來開展一些工作,而且為什麽部長在知道這個地方的情況下卻也隻能任由銀先生在那裏,並沒有采取實際的行動,而隻是采取了像派遣間諜這樣的做法很顯然這是一種能力不濟的做法。


    於是很快我又想到了曾一普,進而想到了我的母親,因為曾一普和我說過,出了部長的這支特別調查隊,還有母親所在的另一個調查組織,聽曾一普的語氣,這個暗中還沒有出現過的調查組織勢力似乎更甚,遠遠超出了目前這個特別調查組的能力,那麽這是不是又是另一個隱藏的軍方組織?


    想到這裏之後,我是誰這個問題就在心中愈演愈烈,最後逐漸占據了所有的思緒,因為目前我能看到的三支勢力似乎都有我的參與,好像我就是一根線一樣地將三個勢力給穿了起來,而可笑的是,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在這件事當中會起到什麽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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