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克人要展示武力,這個在預料之中,魯本斯和身邊的聖克魯斯侯爵相視而笑。


    西班牙和巴斯克人都打了好幾年了,互相都知道底細,你難道還能靠一次演習嚇住我們麽?


    這四千巴斯克人頭戴貝雷帽,軍服非常地現代,肩抗帶套筒刺刀的火槍,顯然老九的兵工廠又有了技術進步。


    隊列橫看豎看都是一條線,這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而且身材高大整齊,麵目猙獰,又經過潘普洛納攻防戰的洗禮,見過血有過實戰經驗,確實可稱得上歐洲強軍。


    阿爾貝侯爵雖然是海軍將領,畢竟是軍人,見此點點頭,這四千人確實可稱強軍。不過西班牙陸軍現在也有精銳,雖然比這些巴斯克近衛軍有些差距,卻還沒到不可彌補的程度。


    西班牙人的精銳數量可比這多,靠這些部隊就宣稱要打到馬德裏城下,那可是吹牛。


    近衛軍表演了排槍、衝鋒、投彈、拚刺刀一整套流程,行雲流水,隨即退了下去,一排康格裏夫火箭炮被推了上來。


    火箭炮打起來煙霧彌漫,非常有觀賞性。這東西西班牙人也是見識過的,已經有了應對的措施。雖然自己還不能造,卻也不是很害怕。


    排隊槍斃時代的士兵並不怕死,隻要這東西的威力可控,最多是損失多一點兒,卻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見到隨後上來的的東西西班牙人可就嚴肅起來了,到不是什麽新式武器,而是驚詫於它的數量。


    一排排的輕型野戰炮用馬拉著從主席台前經過,後麵是八匹馬拉的十二磅行軍野戰炮,數量之多,讓人觸目驚心。最後,幾十門粗大的四十八磅攻城臼炮被馬拉人推地展示了出來。


    老九用現代的工藝,流水線技術搞的軍工廠大展神威,生產能力大大超出了這個時代法國和西班牙人的預期。


    老九這裏有技術、有鐵礦、不缺錢,產業工人已經培訓出來。


    軍工廠不斷擴大規模,連續開動,不但武裝了鬱金香伯爵的龍騎兵、陳醫生的哥薩克、鵬哥的印加城管,自己的部隊的供應更是堪稱充足。


    法國號稱陸軍強國,這種四十八磅的大炮,全國不過幾十門,小小的巴斯克領地,已經達到了這個數量。


    攻城炮笨重無比,炮管短粗,炮口可以塞進去一個人。就沒有從主席台前經過,隻是從操場的一方推出來展示一下而已。細心的魯本斯還看到了臼炮下麵臨時搭建的鐵軌。


    這東西雖然笨重,隻要願意花力氣,花時間,終究是可以推到目標城下的。


    從這裏一路到馬德裏,除了馬德裏那樣的堅城,靠攻城炮敲不開,其他的城池,隻要不停沒日沒夜地炮擊,總有陷落的一天。


    以巴斯克人方才顯示的步戰能力、冠絕歐洲的炮兵數量,野戰戰勝西班牙人是可以預期的。一旦形成圍城,大量法蘭西盟軍和葡萄牙民兵合圍,不停炮擊,確乎可以一直推進到馬德裏城下。


    看來九爺說的是實話,巴斯克人數量少,打下西班牙人的領土也是沒有什麽用的。


    不過要是談判談崩了,巴斯克人惱羞成怒,聯合法國人和葡萄牙人大舉進攻西班牙,西班牙人雖然未必亡國,但喪師失地,就此一蹶不振是一定的。


    這樣一股數量雖少,但戰鬥力驚人的部隊,留在這裏實在太危險了,還是送到古巴去,讓華美人擔心吧。


    誰知這還沒完,炮兵展示完畢,有大批的工兵跑到操場的另一麵,布置了一排排的假人,然後飛速地撤退。從操場的另一端,又走出了一個連的巴斯克近衛。


    這一個連沒有站成排,而是按散兵線彎著腰前衝,手裏端著的,赫然都是ak突擊步槍。


    這種槍魯本斯見過,趙紅軍身後就跟著兩個排的ak海軍陸戰隊,甚至還繡在了鬱金香家族的旗幟上。


    這種武器似乎是前宋勢力的看家玩意,西班牙人在博鋪對陣臨高,在馬尼拉近海對陣澳洲人,都吃過這種武器的虧。華美人是西班牙的盟友,沒有衝突過,有沒有這東西還不知道。


    不過顯然這種武器數量是有限的,要不然戰爭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鬱金香伯爵既然是前宋皇族,有兩個排的這種武器不奇怪,這也是西班牙人服氣趙紅軍作為和會主持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當初聖塞瓦斯蒂安之圍,西班牙人就吃過這種槍的虧。不過數量很少,後來的戰鬥中也沒有出現過。


    數量少的先進武器,一旦有了防備,也不足為懼。沒想到九爺的手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連。


    一個連的ak近衛軍衝到離假人三百米左右,臥倒,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待這波演習的連隊退場,有人抬著假人上了看台。假人身上穿了鐵甲,依舊布滿了彈孔。


    老九笑眯眯地對魯本斯說:“這是臨高的督公最近新支援我們的先進武器。這四千近衛軍和ak連可不是巴斯克的國防軍,而是我的私人衛隊。”


    老九從懷裏拿出一個木牌,上麵刻了古樸的花紋,向魯本斯展示了一下。“我個人是瑪雅的族長繼承人,大師你說憑我這四千衛隊和ak連,有沒有資格上桌,為瑪雅立國做出申請呢?”


    魯本斯已經無意和老九爭論這個問題,瑪雅人有ak,這簡直太欺負人了。這種足以改變國戰勝負的玩意掌握在了巴斯克人手裏,西班牙已經麵臨滅國危機。


    馬德裏被圍固然能夠堅持很長時間,可巴斯克人掌握的武力足以打跑所有的援軍。孤城不守,陷落隻是時間問題。難怪什麽印加人、瑪雅人都跳出來表演,原來底氣在這裏。


    魯本斯當即向老九表示,要借用一下電訊室,和馬德裏皇宮聯係。哈維爾老爺子已經把趙紅軍給他的電台帶進了皇宮,為的就是隨時能掌握談判進程。


    老九欣然應允,笑眯眯地把木牌揣進了懷裏。


    這個瑪雅人酋長的信物可是流傳千年的真貨,早在老九委托趙紅軍帶過來嬰兒車的時候就被老九順便弄了過來。至於現在的瑪雅人手裏還有個同樣的,老九手裏有槍,是毫不在意的。


    白斯文、蘇子寧和邵北旁觀了ak連的表現,都對老九的信口開河毫不相信。臨高即使有ak,也絕不可能送給巴斯克人。這一定和趙紅軍手裏的ak一樣,是從歐聯的特殊渠道來的。


    歐聯到底有多大的走私能力,這是個問題啊。三人甚至想象會不會下次歐聯開著航母,無人機帶著雲爆彈上戰場了。


    邵北和蘇子寧對東岸和歐聯結親有了更深刻的擔憂,蘇子寧甚至有點兒後悔,這柳如是原來一直迷自己的。要知道歐聯如此強大,自己是不是當時應該當怪蜀黍,幹脆把柳如是拐走呢?


    白斯文春風滿麵,拍了拍陳子龍的肩膀。陳子龍秒懂,四處打量了一下,找到了正在打哈欠的柳隱。


    柳隱本來也跟著眾人來看熱鬧,可她對閱兵什麽的完全不感興趣,正在發悶,陳子龍來找她聊天兒了。“如是啊,你到東岸後,我領你去大圓湖劃船,你喜歡麽?”


    柳如是笑靨如花,轉過身去,小小的人兒,也能走出個蓮花步,回頭給了陳子龍一個飛眼兒,“我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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