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磊端著酒杯,抬了抬下巴,道:“有人來了。”


    楊銘遠一看,是剛剛阮靜恩那桌的三個人。


    霍天磊又道:“我怎麽感覺剛阮靜恩旁邊那男的對她有意思。”


    稍一琢磨,他就笑了。


    有意思。


    範成鵬作為霍天磊的初中校友,肯定得唱主角,隔了好幾米遠都能看到他臉上的笑。


    “天磊,我帶兩位朋友過來打個招呼!”範成鵬招呼著荊洋和詹國駿上前。


    他們都是出了社會的人,從小又受著家裏的耳濡目染長大


    荊洋是滿臉的熱情洋溢,可詹國駿心裏堵著的那口氣卻始終出不去。


    他明知道麵前這兩位都不是他能冷著臉的人,可當下這一分鍾真的笑不出來。


    霍天磊看在範成鵬的麵子上和他們聊了幾句,楊銘遠無意與這夥人深交,就維持著基本的社交禮貌。


    荊洋倒還好,詹國駿就很憋屈了。


    想說他高傲,可對方並非沒有禮貌,即便以最挑剔的眼光也挑不出楊銘遠的人品外貌有任何缺點,可越是這樣詹國駿越是不爽。


    這就是阮靜恩喜歡的人?


    這就是阮靜恩始終不冷不熱的原因?


    詹國駿不想再待了,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道:“我看靜恩喝了酒好像胃不太舒服,你們先聊,我回去看看。”


    這話一出,荊洋和範成鵬都愣了,僵硬地轉過頭看著詹國駿……


    他是瘋了嗎?


    詹國駿說完馬上就後悔了,他就是忍不住想提起阮靜恩的名字,想看看楊銘遠有什麽反應,可他死死盯住楊銘遠的臉,卻發現他的眼角眉梢連一絲顫動也沒有。


    反而是他自己,像唱了一出獨角戲,可悲又可笑。


    自覺待不下去的詹國駿,勉強笑了笑,忍著別扭說了句:“你們聊……”


    然後轉身走遠。


    範成鵬都不知說什麽了,詹國駿這是抽什麽風!


    楊銘遠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一個,唇角微勾,什麽都沒說。


    霍天磊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語氣晦暗不明:“鵬哥,你這個朋友倒是有意思。”


    範成鵬能說什麽,真以為人家叫一聲“鵬哥”,他就是霍天磊的哥了?他臉皮還沒厚到那個地步。


    荊洋趕緊打圓場:“那個……他喝了點酒,別在意啊,別在意。”


    有了詹國駿這一出,範成鵬和荊洋也不好意思久待,隻說了幾句就告辭了。


    他們走後霍天磊和楊銘遠壓根兒提都沒提詹國駿這個人,就好像戲台上不知打哪來了個路人甲,演了出特沒意思的獨角戲,不值得笑也不值得罵,過了就過了。


    可範成鵬和荊洋過不去,兩個人一臉無奈地回到位子,看著一杯一杯喝悶酒的詹國駿,兩眼懵逼。


    有心想問到底誰惹著他了,之前不還好好的麽,當著那兩位太子爺的麵兒發什麽神經。


    這下好了,倒像是他們特意帶人上門找不痛快的,誰知道人家介不介意?


    看這事兒鬧的,哎……


    阮靜恩眼睜睜看著他們去,又眼睜睜看著詹國駿一個人回來,有心想問問,可詹國駿回來就開始喝酒,她從沒見他像這樣消沉過。


    “靜恩,麻煩給我挪個位,我有話跟駿子說。”荊洋一回來就對阮靜恩說。


    阮靜恩點點頭,起身讓出了位子。


    範成鵬示意他就不過去湊熱鬧了,讓荊洋問問怎麽回事。


    荊洋一屁股坐在詹國駿旁邊,肩膀輕撞了他一下,歎道:“說吧,到底怎麽了?”


    詹國駿苦笑一聲,有什麽好說的,說他喜歡的人喜歡別人?


    想他詹國駿這輩子隻在一個人麵前伏低做小過,可換來的又是什麽……


    他看得分明,不管阮靜恩對楊銘遠用情多深,楊銘遠肯定是半點意思也沒有的,除非那人裝模作樣。


    可楊銘遠為什麽要裝,裝給誰看!


    詹國駿不想說話,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濃烈的酒精一秒入喉……


    “咳咳咳……咳咳!!”


    荊洋無奈,隻得招呼服務員倒水過來,他心裏本來還有些埋怨,這會兒也不好多說什麽了。


    “我說兄弟,有什麽事兒你倒是說啊,光喝悶酒有什麽用?”


    詹國駿還是搖頭,手邊的溫水看也不看,又灌了杯酒進肚。


    “你要不想和我說,我把靜恩給你叫來?”


    詹國駿對別的話沒反應,唯獨這句。


    荊洋剛一說完,就發現詹國駿轉過頭來,雙眼翻滾著洶湧的情緒,看了他一眼,又扭頭回去默不作聲灌了一杯。


    荊洋看了看另一邊也很沉默的阮靜恩,似乎明白了什麽。


    當下也不在問了,一手拿起桌上的酒瓶,一手框著詹國駿離開座位,荊洋拖著他往吧台走去。


    荊洋找服務員重新要了兩隻酒杯,等周圍沒人了,才開口問道:“駿子,你該不會是為情所困吧?”


    詹國駿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終於忍不住了,還是真的想找人說說,這一次沒再沉默。


    “你說她們女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荊洋本來隻有一半確定,這下完全明白了,還真是因為阮靜恩。


    “駿子,我說句實在話,阮靜恩不是不好,關鍵還是得看她心在不在你身上,對吧?”


    荊洋怎麽說也是萬花叢中過的人,雖然沒有一朵花有阮靜恩這樣的身份背景,但經驗著實不缺,詹國駿和阮靜恩目前是個什麽狀態,他一眼就能看清。


    晚上吃飯那會兒他跟著起哄,也是替好兄弟著急,詹國駿花了多少心思他是知道的,越是這樣他越是替詹國駿感到不值,要不是阮靜恩占了個好姓,他早就想勸詹國駿放手了。


    “嗬……在不在我身上……”


    詹國駿搖搖頭,以前還能自欺欺人,現在還要繼續騙自己?


    可他真的放不下,他是真心喜歡阮靜恩的。


    感情這種事,外人是插不上嘴的,全世界都不看好又如何,自己想不通就是不行,所以荊洋也不好多說什麽。


    而且他還有個事情沒搞懂,就算阮靜恩怎麽著詹國駿了,他有必要當著楊銘遠和霍天磊的麵表現出來?


    荊洋想著,就往遠處看了一眼。


    沒想到這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阮靜恩端著酒杯,眼神固定在一個方向,看一眼,喝一口酒,看一眼,喝一口酒……


    而那個方向……


    不會吧?!


    荊洋被自己的猜測驚了一下,可事實擺在眼前。


    詹國駿的不對勁就是從剛剛那兩位出現才開始,在那之前他可是好好的。


    一時間荊洋也無話可說。


    勸他放棄,還是勸他爭上一爭?


    嘖嘖,還真是狗血滿地啊!


    荊洋不說話,詹國駿也不言語,反正就是喝,一瓶威士忌都快被幹光了。


    楊銘遠和霍天磊待了將近一個小時就準備離開,阮靜恩坐立不安了一整晚,到這一刻終於忍不住了。


    “銘遠!”


    阮靜恩追出來喊了一聲。


    霍天磊見狀,拍了下楊銘遠的肩,說道:“我在外麵等你。”


    楊銘遠看著麵色微醺的女子,沉吟不語。


    興許是酒精的作用,阮靜恩再也不複往日的冷靜自持,她的雙眼貪婪地描摹著眼前可與朗月同輝的男人,心底的欲念再也壓抑不住。


    她下意識地想拉住楊銘遠垂在身側的手指,可楊銘遠立即退後的動作仿佛刺破了她最後的理智。


    “銘遠,我到底哪裏不好,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好不好?”


    阮靜恩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眼眶的湧出的晶瑩仿佛也在哭訴她近十年的癡戀。


    美人垂淚,奈何無人憐。


    楊銘遠眉心微蹙,說實話他有些厭煩了。


    “銘遠,我喜歡你,不,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你明不明白……”


    阮靜恩好想把一肚子的話全都說出來,可翻來覆去也隻有一句“我愛你”。


    看著依然無動於衷的楊銘遠,阮靜恩滿心苦澀,心裏的念頭發瘋似的往上長,她突然向前一步,朝楊銘遠撲去。


    遠處的霍天磊看到這一幕也張起了嘴。


    嘖嘖,真看不出來,以溫婉出名的阮靜恩也有這麽奔放的一天!


    楊銘遠怎麽可能讓她撲到自己身上,伸手抵住阮靜恩的肩膀,阮靜恩喝多了本就腿軟,這一推讓她差點摔倒。


    楊銘遠好歹沒讓人當街摔在地上,伸手招來門口的服務員,讓他扶著人跟自己走。


    楊銘遠可沒有送人回家的自覺,他又推門走進酒吧,徑直往吧台方向走去。


    荊洋見楊銘遠往這邊過來,馬上起身,隨即又看到他身後,一個服務生摻著淚眼婆娑仿佛被抽去全部精氣神的阮靜恩,這是……


    楊銘遠清冷的嗓音響起:“她喝醉了,麻煩你們待會兒送她回家。”


    詹國駿醉眼迷蒙,見阮靜恩歪歪倒倒靠在服務生身上,馬上晃悠著起身,深一腳淺一腳就往前走,嘴裏還念叨著:“靜恩,靜恩……你怎麽了……”


    荊洋本就一臉懵逼,身邊這個還不老實,他一手扶著詹國駿,一邊苦笑著回應楊銘遠:“不好意思,他喝多了,靜恩就交給我們好了,你放心,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


    說著,荊洋讓人把舒雅雯叫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去扶阮靜恩,何況還有個醉醺醺的詹國駿,他實在忙不過來。


    楊銘遠見阮靜恩有人看顧了,便道:“那我先走了,再見。”


    荊洋簡直欲哭無淚。


    這都什麽事兒啊這,不就出來喝個酒麽,怎麽就這麽跌宕起伏呢!


    舒雅雯也搞不清怎麽回事,她一過來就看到“壽星”和“壽星的女朋友”都醉了,自家男朋友還一臉吃了黃蓮的表情,這是怎麽了?


    “別問了,趕緊把人扶好,今天就到這吧,我讓範成鵬把駿子送回去,咱們倆辛苦一回把阮大小姐送回家。”荊洋苦笑道。


    他還從沒幹過送人回家的活兒呢,今天要不是阮靜恩,他怎麽可能當司機。


    阮靜恩整個人都呆呆的,安安靜靜不言不語,除了眼淚一直流,醉像還算好。


    可詹國駿就不同了,剛剛阮靜恩不在的時候隻是是一直喝,現在看到阮靜恩了就不得了了,直把阮靜恩的名字念了千八百遍,一會兒又拉著人家的手問:“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就沒個消停時候。


    荊洋恨不得把耳朵塞住,再一次捫心自問,今天為什麽非要來喝酒,不來這趟不是屁事沒有麽?!


    範成鵬也對麵前的場景表示無語,怎麽好端端多了兩個醉鬼呢?


    心裏有再多話現在也沒法說,隻能先把人送回家是要緊。


    詹國駿這個生日過得堪稱虎頭蛇尾,甚至連蛇尾都不如,幾乎隻有開頭,沒有結尾。


    …………


    霍天磊在路邊等了不到五分鍾楊銘遠就出來了,他隻覺得好笑。


    “你也太絕情了吧,直接把人扔回去就不管了?”


    楊銘遠反問:“不然呢,你送她回去?”


    霍天磊立馬擺手,擠眉弄眼道:“別別別,我可沒有護花使者的愛好,再說人家也不稀罕我送啊,是吧?”


    霍天磊沒再多問,楊銘遠再怎麽著也不至於把人扔在那不管,肯定是安全無虞的。


    “不過我一直想問問你,怎麽就對這麽個大美人視而不見呢,這都多少年了……”霍天磊也忍不住八卦。


    其實他們幾個關係親近的誰不知道啊,阮靜恩這都倒追楊銘遠多少年了,楊銘遠硬是當沒看見一樣。


    別說現在有多少人喜歡阮靜恩,隻論他們大院兒裏,就有不少人對阮靜恩有好感,現在還有沒有他不清楚,但小時候多少男生愛往阮靜恩跟前獻殷勤呀,兩隻手都數不完。


    楊銘遠幾乎沒有思考,直接道:“不喜歡還需要理由?”


    霍天磊被堵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服了,他服了行嗎?


    不喜歡還真不需要什麽理由,我就是不喜歡了,怎麽著吧?


    霍天磊被堵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服了,他服了行嗎?


    不喜歡還真不需要什麽理由,我就是不喜歡了,怎麽著吧?


    霍天磊被堵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服了,他服了行嗎?


    不喜歡還真不需要什麽理由,我就是不喜歡了,怎麽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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