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川有心想去求證,直接就跟了上去。


    第一次去跟蹤人,而且跟的還是自己外甥女,張海川心裏那個別扭啊!


    眼看著葉菀在大街小巷的胡亂瞎轉悠,張海川有點納悶了。


    “這去找駱仲謙也不該走這條路,不是知道那偽君子住在哪裏嗎?”


    張海川遲疑的工夫,眼前一花,再看,就發現自己跟丟了。


    眼前哪裏還有葉菀的身影,分明就是空蕩蕩的一個巷子,過往來人吆喝聲倒是不斷。


    張海川急匆匆跑到巷子出口,左右環顧,隻能歎氣,“這丫頭是不是發現了?”


    一想到自己跟蹤被外甥女發現,張海川就覺得自己麵子掛不住,也再也沒心思繼續跟蹤了,繞了一圈直接回店鋪。


    這頭葉菀出了巷子,終於心情定下來,這才疾步朝著駱仲謙的家走去。


    至於身後跟著的人,那是一點沒察覺的。


    到了那四合院門外,葉菀上前敲門,隨著敲門聲,心也怦怦直跳。


    手裏頭拿著的是小半壺的泉水,她昨天回上河村一趟,如今正好有了理由,就帶著泉水上門來了。


    駱仲謙聞聲來開門,門一開,目光直接落在葉菀的手上。


    看著那水壺,目光灼熱。


    葉菀當下護在身後,眼神警惕。


    駱仲謙笑出聲,“我早給你塞錢了,怎麽,藥水還不給我?”


    葉菀想到自己收的銀票,臉色有些難看,卻依舊牢牢把著水壺。


    “駱大夫去拿琉璃瓶子,我一點點倒出來,按照這水壺裏的藥水數量,銀票多了我退給你。”


    “麻煩。”


    駱仲謙嘟囔一聲,卻是轉身,朝著屋子走進去。


    葉菀關上門,跟在身後,走得極慢。


    這一段路,是她做思考的最後一段路,一切思想鬥爭都隻有這最後的一刻了。


    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所謂的思想鬥爭,其實真的是無能為力。


    不賣泉水嗎?


    除非她不想讓自己姥爺再站起來了。


    深深吸了口氣,葉菀驅散心頭陰霾,走進駱仲謙的那間奇怪的屋子裏。


    裏頭的東西設備,葉菀是覺得熟悉的,像是簡易版的現代手術室,可是再定眼看,那些東西又都是古代有之。


    一時,對於駱仲謙的身份猜測,更是想不透了。


    駱仲謙卻催促,琉璃瓶一個個打開,“還不開始?”


    葉菀打開水壺,往瓶子倒泉水,等一小水壺裏的泉水全部倒完,琉璃瓶裝滿了二十瓶。


    駱仲謙瞧著這點數量,似乎不滿意,“怎麽這麽少?”


    “已經夠多了,駱大夫,做人還得知足。”


    雖然自己空間裏泉水很多,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


    駱仲謙一怔,失笑,“小丫頭有趣,拿我的話回敬我?”


    做人知足這點,當初還是他教育葉菀的。


    一句話拉近了畫麵,葉菀仿佛又看到了之前兩個人相處愉快的畫麵,那時候她真就當駱仲謙是一個麵冷心熱的好大夫的。


    誰承想……


    “一瓶藥水一百兩,總共二十瓶,兩千兩銀子。”


    葉菀說完,從懷裏拿出幾張銀票,遞還,“這是退給你的,之後的交易,必須等我姥爺腿好全了再說。”


    葉菀心裏很緊張,她不知道一小瓶泉水賣一百兩銀子是不是太貴了?


    可是又沒辦法,物以稀為貴,她得讓駱仲謙覺得,她是在割肉般的賣東西,這些泉水是無比珍貴之物。


    對駱仲謙來說,這些東西確實珍貴,別說是一百兩,就是一千兩一瓶,他也覺得值。


    這些東西,對治療他的失憶有幫助。


    “剩下的還有多少?”


    駱仲謙將二十瓶藥水收起來,又問了句。


    心裏估量著,這些藥水研究完用在自己身上,究竟夠不夠治好他的失憶。


    葉菀含糊點頭,“差不多吧,還有這麽多。”


    “可以,再過半個月,讓你姥爺過來塑骨。”


    駱仲謙對著琉璃瓶,研究的心很是迫切。


    轉個身正準備關門,卻見葉菀還傻愣愣的站在那兒,不由得蹙眉,“還不走?”


    葉菀倒是想走,可是腳下虛浮,整個人輕飄飄的,頭重腳輕又頭痛欲裂。


    她發覺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眼前的人開始出現重影,葉菀看到駱仲謙朝著她走過來,可是嘴巴張了張,一個沒說出來,眼前忽然一黑。


    再有意識時,葉菀覺得自己渾身清涼舒爽,而她的身體仿佛變得虛無,整個的飄蕩在空間裏。


    和上一次的情況一樣!


    葉菀忍不住驚喜,“難道空間又升級了?”


    上一次也是如此,她忽然昏迷了,然後等有意識,自己就在空間裏,親眼見證著空間的變化。


    而這一次……


    葉菀再仔細觀察自己的空間,她似乎肉眼可見空間在不斷的擴張。


    腳下的土地在一寸寸的往外延長,地上沒有一絲的裂縫,這種延長對空間一點破壞力都沒有。


    等等,土地?


    葉菀眼神一稟,再看原本灰蒙蒙的空間地麵,竟是不知道何時,居然變成了黝黑的泥土地。


    那土地的質感,葉菀讓身體下沉,拿手去觸摸,感覺和真實的泥土沒有任何區別。


    葉菀疑惑這突然的驚變,而讓她更驚歎的是,中央的泉水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那泉水下麵似乎有東西在動,原本的池子承載不住,突的直接爆開,地麵下陷,泉水彎彎曲曲流淌,在土地上隨意漫流,最終形成一個封閉式的小池塘。


    池塘裏,有生物在跳動,走近了一看,竟是有魚蝦水草……


    葉菀捂著嘴巴,被眼前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住。


    而外頭,葉菀整個人卻是昏迷不醒的。


    不僅如此,渾身還滾燙發熱,就像是高燒不退的病人一樣。


    駱仲謙自葉菀忽然暈倒,隻能將人搬進屋子內,而後給探脈,疑惑不解。


    “來勢洶洶,毫無征兆……”


    觀察了葉菀發熱兩個多時辰,駱仲謙對葉菀的體質突然感興趣了。


    “若是一般人,如此高熱不退,隻怕沒一會兒便會燒的不省人事,這丫頭倒是有趣,除了身體滾燙,身體各方麵竟是完全沒問題?”


    駱仲謙對醫術著迷,有趣的病人或者疑難雜症,更是讓他愛不釋手。


    如今這會兒的葉菀,在他眼裏,實在是探究的有趣本體。


    若不是顧忌男女之別,駱仲謙真想扒拉開葉菀的衣服,好好做一番研究。


    “既然醒不了,就在這裏待著吧。”


    駱仲謙對人情淡然,葉菀忽然昏迷不醒,他願意搭把手把人救進屋子裏,已經是厚道了。


    至於通知葉菀的家裏人這一點,他壓根就沒考慮。


    日落西山,之後天色漸暗,葉大山一家人卻是焦急不已。


    葉菀白天出去時,所有人都是知道的,但是卻從未出現過晚上不回家吃飯的情形。


    更何況,眼下連晚飯時間都過了,這都已經夜深了。


    張巧兒急得團團轉,腦海裏不斷閃現種種壞場麵,她怕女兒遇上什麽麻煩了,要真是那樣的情況……


    “大山,咱們怎麽辦啊,要是菀兒她,菀兒她……”


    張巧兒直接嗚咽的哭了。


    仿佛,葉菀已經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葉大山沉穩許多,安慰了張巧兒一會兒,直接披上衣服,“我出去尋尋。”


    “你去哪裏找啊,這縣城裏咱們也不熟,也不曉得菀兒都能去哪裏,別到時候你也出事了!”


    “我去找海川,他認得路,我和他一道。”


    到了這時候,想瞞著也不行了。


    張巧兒看著丈夫離家,家=即便想跟著一起卻也不行,家裏頭還有兩個孩子呢!


    葉大山這頭再次回到糕點鋪子,敲了門,見到張海川,就說了葉菀的事情。


    張海川一聽自己外甥女可能出事了,直接炸毛了。


    “姐夫,這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葉大山臉色發苦,“我也想著菀兒可能貪玩了些,沒準兒一會兒天晚了就知道回家了。”


    “姐夫你糊塗啊,小菀那樣性子的,怎麽可能幹這種事情!”


    是啊,大女兒那性子最是好,做事想的又周到,又怎麽會讓家裏人擔心呢!


    被張海川一吼,葉大山更加難受了。


    “行了,姐夫也別急,我知道幾個小菀經常去的地方,咱們趕緊去找找。”


    “哎。”


    葉大山跟上張海川,沒入濃濃的夜色。


    張海川憑著感覺,大致的帶著人找了幾處,那幾處都是葉菀經常去走的,或是買東西或是辦事情。


    縣城裏做夜間生意的有,小攤雖不太多了,可茶樓酒樓依舊開著。


    張海川找了一圈兒,沒找到人,最後去了廖記酒樓。


    他尋思著,會不會是外甥女去找廖友善商量事情去了。


    然而在酒樓裏店小二那兒一問,得到了個壞消息。


    “你說我們東家?那昨兒就離開榆縣了,說是去晉城。”


    張海川心中一個咯噔,心沉了。


    可麵上依舊勉強維持著,道了謝,轉身離開。


    葉大山等在外頭,看張海川出來,急忙上前,“怎麽樣,菀兒在裏頭嗎?”


    張海川搖頭,表情難看。


    葉大山卻是一下子腿軟了,靠在酒樓門口的柱子上,喃喃自語。


    “咋辦咋辦,這可咋辦,菀兒能去哪裏,這天都晚了,菀兒該不會出事了吧?”


    “菀兒多乖的一個孩子啊,怎麽就能……這要是……”


    葉大山不敢想,甚至連一點念頭不敢有。


    可是眼眶卻漸漸紅了。


    在縣城住了一段時間,葉大山也聽說過些事情。


    有些人販子就是專門逮落單的小姑娘,瞧著模樣不錯,直接打暈了帶走。到處輾轉,最後會賣進花樓裏。


    一想到自己女兒可能會有這遭遇,葉大山就心痛得厲害。


    而更讓葉大山擔心的,是大女兒可能遇上流氓無賴了,對女兒……


    一想到更壞的結果,葉大山兩眼發黑,差點受不住。


    張海川望著黑沉沉的夜幕,心思卻在飛快的轉著,葉大山所想到的兩種情況,他也基本上想到了。


    不過他心裏還是抱著一種可能,他不信憑著葉菀那聰明的勁兒,會遭遇那樣的事情。


    “或許是真的遇上什麽事情耽擱了,明明我早上跟著出門的時候還……”


    張海川腦子嗡的一下,突然想到了一個去處。


    一拍腦門,低呼一聲,“怎麽忘了還有那一處。”


    轉頭去看不遠處的葉大山,張海川卻不準備告訴。


    外甥女要真的是在駱仲謙那兒,就這麽晚的時辰,隻怕是……


    那畫麵可不能給自己姐夫看到,那指不定怎麽鬧呢!


    “姐夫,你去找坤子,讓他去找人,他認識的人多,咱們先講縣城裏各處找清楚再說。我相信小菀還在縣城裏的,咱們別放棄。”


    支走了葉大山,張海川抬腳走向駱仲謙家的方向。


    小平房的門前,屋子漆黑一片,張海川看著就不舒服。


    要真是在裏頭,難道已經……


    “砰砰砰——”


    夜深人靜的小巷子裏,敲門聲突兀。


    沒敲醒駱仲謙,倒是讓旁邊幾戶人家醒了。


    有人探出頭,對著張海川罵,“作死啊,大半夜不睡覺,敲什麽敲!”


    張海川也不敲門了,直接來氣,一腳踹開了小木門。


    走進小院子裏,站在屋門外,就喊,“駱仲謙,你給我出來,我有事情問你!”


    駱仲謙的研究告一段落,正走出屋子,乍一聽到聲響,是從隔壁那兒傳來的。


    “張海川?”


    駱仲謙認得那個聲音,卻是不準備理會。


    轉個身,準備再回去,好去研究研究葉菀那奇特的體質。


    剛走至門口,才猛的想起,葉菀是張海川的外甥女,如今這丫頭正在他這裏。


    駱仲謙頓時眉頭擰著,不悅。


    這丫頭的家裏人找來了,他的研究似乎不能再進行下去。


    張海川的叫喊聲依舊,而且有越發厲害的趨勢,駱仲謙心裏煩躁,走過去開門。


    他開的是四合院的大門,而後走到隔壁的小木門旁,瞧著裏頭態度囂張的張海川,冷哼一聲。


    “做什麽?”


    張海川轉身,瞧著身後的男人,驚出一身汗。


    “你怎麽在這裏?”


    這屋子都沒開門呢,駱仲謙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駱仲謙不欲多說,隻轉身走,張海川叫喊著追上來。


    “哎,你給我站住,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小菀她……”


    “找葉菀的?”


    張海川點頭,神色懷疑,“你知道?”


    駱仲謙點頭,“人在我這裏。”


    張海川一下子找到了理由,整個氣的肺都快炸了,“好啊你個王八蛋,你說,你拘著我外甥女想做什麽?”


    張海川一邊罵一邊追人,不知不覺走進了四合院,回過神才發現,駱仲謙居然換了地方住。


    “你……”


    “人還睡著,沒醒,如果可以,你抬回去。”


    張海川懵了下。


    之後,破口大罵,“駱仲謙,你還是不是人,你竟然敢!”


    他的寶貝外甥女啊,竟然被這麽個狗東西給糟蹋了。


    糟蹋了不說,竟然還一副事後不認賬的態度,簡直氣煞人!


    什麽叫他把人抬回去?


    有這種無恥沒良心的說法嗎!


    “駱仲謙你這個偽君子真小人,虧得我還當你是懸壺濟世的好大夫,你這個禽獸,我打死你!”


    駱仲謙直接避開,三兩下將張海川製服。


    又覺得礙事,將麻煩推開,“葉菀高熱不退,昏迷不醒,如果你們無所謂,直接抬人走。”


    雖然研究也是手癢,可是被這麽叫嚷嚷的吵鬧,再想研究的興致也被破壞了。


    葉菀現在就是個麻煩體,駱仲謙不想再讓人待下去了。


    張海川在屋子裏見到葉菀,看著那完好的衣服,再上前摸了下額頭,這才發覺自己想岔了。


    回頭看向駱仲謙,頓覺愧疚,又十分尷尬。


    “駱大夫,這個……”


    駱仲謙揮揮手,瞧了眼葉菀,又再次檢查了情況,直接趕人了。


    “差不多該醒了,醒了若是不再燒,就沒有大礙。”


    “不是駱大夫,小菀她這個樣子,我哪裏放心把人帶回去,你是大夫,你給看著啊!”


    把人帶回去,那怎麽行!


    回去怎麽跟大姐和大姐夫交代?


    這病重的女兒,還指不定讓她爹娘擔心死。


    可是他又不能不說,要不然一晚上找不到人,估計兩人該瘋了。


    張海川瞧著駱仲謙那樣子,還是不太放心,可是那眼神那態度,又覺得不是會對自己外甥女做些壞事的人。


    狠狠心,一咬牙,張海川提出先回去一趟。


    “我回去告訴家裏頭一聲,讓我大姐過來,駱大夫,你看這樣行不行,等小菀醒了,你再給檢查下情況,真的沒事了,我們再走?”


    “你放心,我們給銀子。”


    駱仲謙嫌棄不已,他是缺那點銀子的人嗎?


    “隨便,不過我不負責。”


    說著,轉身竟是直接回屋去了。


    看著人回屋去了,張海川反而放心,也就再也不敢耽擱,急匆匆往自己大姐家裏跑。


    家裏頭兩個孩子已經睡著,張巧兒一個人苦苦等待。


    張海川將事情告訴自己大姐,又給指了一個方向,“大姐,你去駱大夫家裏頭,看著小菀,她還燒著呢,我去找姐夫和坤子,免得人再滿縣城裏到處亂找。”


    “哎,哎!你快去,菀兒那裏有我。”


    張巧兒也急了,“這孩子,怎麽就突然發熱了!”


    這會兒,張巧兒也沒有意識到,葉菀為什麽會昏迷在駱仲謙的家中。


    而自認為可能猜到原因的張海川,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做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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